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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9月5第三章·受縛的貴女元看著羞紅了臉,她無法想象在自己眼裡端莊優雅的母親,原來盛裝之下會是這樣一幅場景。

王夫人也是略有羞澀,這幅身子在老爺面前赤身體不知道多少遍了,可今卻是頭一次被自己女兒看到,暗暗嘆道好在一干侍女之前便都退了出去。

不過她也是經過大風大了的人物,只給元瞧了兩眼便連忙穿上了衣裳,正道,“元兒相比現在也對這規矩有了一點認識。在你進宮之前的這些子你其他的事情都不用心,母親會把皇室的規矩全教給你。不過你且記住,這些規矩萬變不離其宗。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咱們女兒家的貞潔!”

“就拿母親來說,嫁了人這身子就得為老爺守著,沒有老爺開口,自然是不能給旁人看到。就算元兒你是娘從肚子裡生出來的親骨也不成。眼下給你瞧見了,夜裡娘可就得跪在你爹前聽候發落了。”母親的話彷彿為她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元有些莫名的興奮起來,她不顧自己還是赤身體的樣子,依偎在王夫人的懷裡,像從前一樣撒嬌道,“娘,爹爹會怎麼罰你啊?”看著元在自己懷裡作小女兒狀,王夫人扶了扶有些痠痛的額角,故作不滿地嚇唬道,“這等閨閣秘事又豈能告訴旁人,若是讓外人知曉了,老爺和孃的臉面何存?以後入了宮,要是表現不好被送進訓美司,那你就有一番苦頭要吃了。”說著說著,王夫人眼中閃過一抹嗜的神,又回想起昨晚那一場烈的,心裡暗道巴掌還是不如鞭子來勁,老爺心疼我還不捨得下重手,實在是不上不下難受得緊。

王夫人今年叄十餘歲,正是女人如狼似虎的年紀。老爺年歲已高,又豈能滿足如此久旱美婦,只能另闢蹊徑,卻無意中發現了自家子喜好受子,不由得大喜過望,以為終於找到了能在上“重振雄風”的機會。

但王氏畢竟溫馴賢淑,無論是孝敬公婆、持家務,還是誕育子嗣、撫養子女,都辦的讓人挑不出病來。老爺畢竟不是變態的惡人,對這樣一個懂事能幹的子自然下不去死手,也就越來越難以滿足王氏的慾望。

這些王夫人肯定不會和元說,可她卻從元的表現中隱隱察覺出來,元似乎繼承了自己母親同樣的子。王夫人不知道這對即將進宮的元來說時好時壞,不過外表清純高潔、內心亂放蕩,這不向來都是男人所喜好的女子類型嗎?

王夫人忽然又有些悲哀的想著,曾經可以和太上皇平起平坐的賈傢什麼時候輪到了要靠賣女求榮的地步。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她做這個當家主母這麼多年,是一點點看著賈家的賬目越來越難看,可是在人前還要擺出一幅賈家依舊家大業大的闊氣場面。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了,誰又願意送自己的親生骨去皇宮那樣的地方呢?

一入宮門深似海,自己嫁到賈家來都是處處小心、謹言慎行。更不用說那森森宮牆環繞之下的後宮。女兒要是嫁到尋常人家還有個回門歸寧的機會,入宮以後宮妃可是非召不得出。就連她出宮一趟都要穿得如此嚴絲合縫,天牢裡的死囚都穿得比她輕鬆得多。

發```新```地```址5x6x7x8x點.c.0.m都說女人出嫁以後只有孃家靠得住。可哥哥只想著王家,都快要忘記他還有一個嫁到賈家的妹妹了。可對王氏來說,王家已經慢慢成為記憶中慢慢淡化的一個符號,她真正為之付出大半生心血的,還是賈家。

王夫人低下頭,望著自己女兒清麗而又略帶嫵媚的容顏,似乎看到了賈家再一次中興的希望。

“元兒,身為賈家的嫡女,你的品、才情、容貌就算參加秀女的遴選都是上等之。”母親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少女的臉頰,語氣不容置疑,“娘花了這麼大的代價讓你直接入宮,你可不能拘泥於眼前的得失。你的目標必須放得很高、很大,很高、很大。”王氏一面溫柔的說著,一面眼神飄忽的望向窗外的遠方,似乎看到了最遠處的某處宮殿。隨後她收回目光,凝望住伏在自己身上的女兒。

心頭打了個顫,她望著母親堅定的目光,回報以更加堅定的語氣,“是的,母親!”——無論是誰家的女兒能夠有幸入宮侍候天子,各家都會大擺酒席慶祝聖恩。但賈家卻反其道而行之,這天晚上老爺只是把所有人召集起來,簡單地宣佈了元即將入宮的事情,規格甚至比普通的家宴還要低。

自家女兒不用參加宮裡的選秀就能直接入宮,這可是全天下獨一份的恩寵。若是扭扭捏捏,豈非錦衣夜行?一開始老爺也想著大張旗鼓的宴請賓客,賈母一時間也是欣然允之。王夫人勸誡賈母說道:為什麼別人的女兒就必須按照規矩從秀女開始進宮等待皇上的挑選,而她賈元卻可以坐在家裡就得到了皇上的垂青?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賈母也是深諳此道,從元如此多事之秋,只求安安穩穩,此等張揚之事還是等元進宮以後再說。莫要影響賈家嫡女在天子心中的地位。

但從那以後,元發現自己好像被京城的淑女圈孤立了。所謂的淑女圈就是一些待字閨中的名門小姐,她們久深閨寂寞,卻又礙於世俗禮法不能輕易拋頭面,便自行聚在一起,做些賞花賦詩的風雅之事。

便在其中有幾個玩得要好的手帕,平裡多以書信。可漸漸地,她們與元越來越陌生,信中言辭嚴守禮法而趨於疏離。她似乎都能夠看到那字裡行間的背後,女孩們充滿嫉妒的眼睛。

她開始覺得很難過,還為此哭紅了雙眼,但很快她就沒有多餘的時間費在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上面了。王夫人需要教導這位即將進宮的少女一些真正的宮規,而出乎元意料之外的是,所謂的教導並不如同往常一樣。

在某一個清晨,元得到了一幅單手套。母親告訴女兒這是她成為尊貴女人的第一步———永遠保持住自己的無助和脆弱。

單手套顧名思義,窄小得似乎只能放入一隻手臂。它是用最好的白皮革製作而成的,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看上去就像是少女的某件漂亮衣裳,但王夫人很清楚在它優雅外表之下暗藏著怎樣嚴苛到冰冷的秩序。

按照母親的指令,溫馴的把雙手反到背後,這是一個她從未做過的新奇動作。她和王夫人對視著,母親回報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母親,穿著這樣的東西幹什麼。我還能做什麼事呢?”元疑惑的問道。

“元兒,作為皇上的女人,你還需要做什麼事情呢?難道你是指彈琴繪畫這樣低賤卑微的事情嗎?這已經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了。”王夫人諄諄善誘,心裡有些憐惜,如果女兒沒有選擇入宮,哪怕隨便嫁給一個王爺,也不需要經歷接下來的苦楚,“皇上認為一個女人就應該是完完全全的無能為力,必須依靠他人而生活。而一個失去了雙臂的女人,連最簡單的喝水吃飯都不能自己完成,必須要依靠侍女的幫助。在天子的眼裡,這才是身為一個女人最基本的象徵。”多年來的訓導讓元明白現在不應該說任何話,她乖巧的在母親的面前保持了沉默。

她的貼身侍女抱琴開始把單手套戴在元的身上,先是固定好穿過兩側蝴蝶骨的皮帶,接著開始從手掌的部分一直向上而去直到手臂的盡頭,一點點地慢慢收縮單手套中間的絲帶。

平靜的面容終於被打破,在劇烈的疼痛之下,她再也維繫不住那恰到好處的鎮靜。手臂部和肩膀之間的壓力隨著抱琴的動作而緩慢增加著,元垂下佈滿汗水的螓首,雪白的單手套在她背後一飛沖天,像是受難的天鵝被貪婪的人類抓住了自己自由靈活的翅膀。

從來沒有過淚的元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但不論是身為王夫人的女兒,還是賈府嫡女的身份都不允許她表現出逃避的一面。她咬著自己的瓣,努力向母親出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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