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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千萬別爬。”

“不敢了。”陳柯推開鐵門，走了出去。他披上外套，似是思忖片刻，又轉過身看著許清川。

他似乎有話要說。

許清川緊張起來。

千萬別道歉，千萬別……他覺得很恐懼。現在不是已經很正常了麼？他幾乎要開口懇求陳柯不要再提“對不起”了。若是陳柯再開口，曾經發生的事情又會回到兩人中間。

“許清川……”陳柯低聲說，“我今晚很高興。”

“不好意思，讓你等太久了，我不知道你來我家。”許清川連忙跟他道歉。

“等你的時候也很高興。”陳柯用外套裹緊自己，聲音低沉，“想到能見到你，我好幾天都是這麼高興過來的。”最`新`沷`怖`網www.xiaohuks.com最`新`沷`怖`網www.xiaohuks.com許清川愣在那兒，被夜風吹涼了的臉又一分分熱起來。

門上的燈太亮了，他似乎看到陳柯的臉也是發紅的。

“明天見。”陳柯退了兩步，聲音裡帶著些沒辦法壓抑的快樂，“明天再見！”看著陳柯小步跑開，消失在安靜的小路上，許清川在門邊站了一會兒，捂著臉蹲了下來。

你是個成的男人了，你成了，你很穩重……然而沒有用，他說再多遍，也沒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了。

只能用力壓著左，讓裡頭那顆撲撲狂跳的器官穩一些，慢一些。

真恐怖……許清川捏著自己雙頰，好讓自己不要再笑了。太恐怖了……喜歡上什麼人的覺，真是太恐怖了。

第二天沒能見到陳柯，後面的幾天也一直沒有看到他蹤跡。

陳柯很忙，許嶽幾乎沒有給他一點兒休息的時間，直接讓他緊跟自己悉業務，東奔西跑，這邊飛飛那邊飛飛。許清川也忙，忙於和政府部門打道，他在閒暇的時候會想到陳柯，想到他那句“明天見”。

不知道這個“明天”，要什麼時候才來臨。

許清川想了想，自己也已經這個年紀了，但不曉得為什麼，年歲增長，卻不見這顆心有絲毫的變化。

是他傾慕陳柯的那顆心。

陳柯一直都很優秀。初中入學的時候他是學生代表，站在臺上發言，許清川記得張小燕站在自己身邊，從那一天起就把陳柯視為自己的男神了。

而這麼優秀的人，居然會跟自己死纏爛打地做了三年的同桌，也要歸功於許清川那位恨鐵不成鋼的父親。初三分高低班的時候，許清川和呂優、張小燕三位排名低端的學生，因為這樣那樣的關係，居然也擠進了陳柯所在的特訓一班。坐在一班優等生之中，呂優和張小燕沒有絲毫不適，許清川倒是緊張得很。

他和陳柯又是同桌。

他一直記得陳柯當時的眼神，驚訝，愕然，隨即又勾起一絲瞭然的笑意。

許清川頓時就臉紅了，恨不能在對方瞭然的嘲中，鑽到地底下去。

司機開車很平穩，二十多歲的許清川在後座閉目養神，回憶著自己十多歲時候的生活。

那個時候……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喜歡我了麼？他問自己。

可是在隱藏情緒這一點上，陳柯做得比他好。而在察言觀這一點上，他又遠遠遜於陳柯。

——十年了。自己又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對陳柯有了別樣的依賴？

許清川睜開眼睛，看著窗外逝而過的街景。剛剛放學的中學生們穿著臃腫的校服，在微寒的秋風中奮力踩蹬單車。他們穿過路口，穿過高大的行道樹，穿過人與車，往更遠處去了。

週末加班結束之後，許清川在停車場裡看到了陳柯。

“你買車了？”許清川有些驚喜，“哪一輛？我瞅瞅。”

“沒買，我在等你。”陳柯輕咳一聲，掏出手機，“上次忘記問你號碼了。”許清川也忘記問了。匆匆一面，兩個人都很緊張，光顧著道別，沒想到這件事。

“你可以問我哥要啊。”許清川說，“這麼那麼傻了。”陳柯盯著他笑:“說我傻？”兩人換了號碼。許清川其實早就悄悄從人事那邊得到了陳柯的手機號，但他沒敢聯繫他。心裡頭還是忐忑，怕自己掌握不好分寸，現在的一切太珍貴了，他捨不得打破。

“還是直接問你要比較好。”陳柯低頭輸入號碼，“這樣比較正式。”

…

…為什麼要正式？

許清川一頭霧水。

兩人都沒吃飯，已經八點多了，他便載著陳柯去吃晚飯。吃飯的地方是他常常去的一個快餐店，陳柯倒是顯得吃驚:“你平時就吃這個？”

“隨便吃吃。”許清川說，“週末在家裡可以吃好點的。”

“現在就是週末了。”陳柯又說。

許清川笑了:“是啊，所以給你點了雙拼加蛋還有一份靚湯，很好很好。”快餐店的老闆是許清川人，又給了他倆幾罐啤酒。陳柯沒喝，許清川都灌下去了。他今天很高興，創業園的項目有了很大的進展，資金基本都到位了，而且還見到了陳柯，他有高興的理由。

陳柯有駕照，於是送他回家。許清川並沒有醉，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跟陳柯說公司裡的事情。

“王總的頭髮是種進去的你發現了麼？”他在車窗灌進來的風裡眯起了眼睛，“效果還不錯，許董也說想去做。你看出來了吧？許大安現在腦袋上那個是假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