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際上黎馳的個人工作能力很強，他在高中時代就已經存好錢準備考大學，甚至以他的成績進重點很輕鬆，可最後他把那筆錢給了我。”

“因為我父親的車禍。”最後一句話輕輕落下，所有人都彷彿看到一個陳年的傷疤猛烈地從這個青年的身上撕開，瞬間鮮血淋漓。

他緊緊握著黎馳的手，第一次低垂著眉眼以一種懺悔者的姿態進行敘述。

十七歲的夏天，距離高考只有兩個月，沈哲在一次校外與人衝突中被開了瓢送完醫院，醫生給沈哲家裡打了電話，沈哲的父親在路上發生了車禍，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嚥了氣，同行被撞到的還有一對母女。

“那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時光，一睜開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了。我遺傳了父親一樣愛喝酒的習慣，他酒駕撞人負全責，賠償金幾乎是我這輩子沒見過的數字，我從醫院包著傷口出來就一路跟親戚籌錢，渾渾噩噩辦了父親的喪事，在靈堂前受害者家屬撲上來打我，那幾家親戚趁機要錢，那時候我才知道，除了在學校裡耀武揚威，揮霍無度，其實自己什麼都不是。那時候，是黎馳擋在了我前面。”

“他替我擋下了那些謾罵跟驅打，並承諾會還錢。我那時候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只覺得找到避風港，所以在他拿出學費抵債時，卑劣地沒有拒絕。”其實這情況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能被理解。

因為自己年少無知的任妄為，一朝醒來就揹負著親人逝去的悲痛跟愧疚，這應該是一種咎由自取，可對於當時的沈哲本身也該是天崩地裂。

而恰好在這個時間點，有一個人願意為你披荊斬棘，抵擋風，那這個人註定會讓你終身難忘。

“黎馳決定進娛樂圈，並且拍戲拿回來第一筆工資的那天，我把房子賣了住進了他租的小房子，並且確定了關係。這十年來他工作很努力，也很辛苦，從最初的單間到如今我們所住的別墅，以及我現在所經營的拳館，都是他付出的結果，很多時候儘管我也在努力工作，但依舊覺得自己像依附在他身上的累贅，尤其是每當看到他拍戲受傷，胃疼，甚至是遭受到網絡暴力，我更覺得自己不能面，拖他的後腿。”

“這一次他退出，很大程度也是因為我，我也不能否認，因為我們之間很早的矛盾點就是出櫃這一關。他覺得我是因為當初的恩情跟他在一起，隨著時間相處越來越少，我們也對彼此不夠坦誠，就像這一次記者發佈會，他並沒有讓我出面參加的意思，怕給我帶來壓力。但同樣的，我也不想像十年前那樣，只懂得躲在他背後享受安逸。”

“現在拳館經營得很好，我相信就算他退出了，我們也可以不用再去租單間，不用為生活煩惱，所以粉絲朋友們可以把他還給我嗎？”最後一聲問候，聲調依舊是不高不低，卻讓後座的粉絲們不自覺落了淚。

這絕對是她們聽過最真實的一個出道版本，一個子回頭一個無悔付出，經歷十年歲月打磨得平淡的愛情依舊充斥著矛盾，當中也有疲憊，但任誰都看得清，他們其實都放不開對方了。

其實放不放，不是她們所能決定的。

在聽完故事的這一刻，粉絲們都有些心灰意冷，但先前油然而生起的排斥以及中途被拋棄的憤怒也漸漸散去。

這樣一對歷經十年的情侶比之許多普通人都要難能可貴，沒人可以指摘他們，而她們從未接觸過真正的黎馳，付出的遠不如他們的萬分之一，又哪裡來的底氣去反對。

場面在這一番話裡逐漸恢復了平靜。

沈哲的發言也到此結束，他回頭看著身邊的黎馳，展顏一笑，俊朗的臉上依舊陽光燦爛，“這下你滿意安心了吧，以後再敢問我累不累，我就真揍你了。”其實他心裡的結早在酒店的時候就解開了，之前誤會黎馳跟葉北辰到底只是小問題，真正讓他糾結的是自己的小心翼翼以及黎馳偶然看他時的深沉目光。

直到失憶後對方的多方試探，他才知道黎馳也在小心呵護著他們的情。

這場記者招待會開得很輕鬆，卸下重擔的兩人走下環球大樓時手牽手走的是正門，外面早就得到消息的粉絲都沒有圍上來，只在原地靜靜目送著他們離開，有些粉絲的哭泣聲也都只掩在喉嚨裡。

她們不想偶像退圈退的不安心。

環球過去就是中心廣場，大中午廣場人褪去，只有一群群白鴿駐足，兩人沿著中心的軸線慢慢向前走。

“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在街上牽手。”沈哲受到過路人怪異的目光，心情出奇地平靜，還新鮮地研究起兩人扣在一起的手掌差。

黎馳手臂用力，將人越加拖近一分，風衣長長的下襬隨著走路搖晃，他更是無所顧忌，只是否定道:“不是第一次。”

“啊？哦，你說那時候打工凌晨在大馬路上閒逛的時候啊。”沈哲說的是十年前，頗為嫌棄地笑了笑，“那不算，得讓人看見這樣才算數。我拉著影帝的手，這得多虛榮心膨脹的事情，不秀不行。”聞言，黎馳頗為驚奇地扭頭看著他。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沈哲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臉。

黎馳也順手捏了一下，這才搖搖頭，“沒有，就覺得你活潑了不少。”他說的是恢復記憶後的沈哲。

“誒，不顯年輕不行啊，誰讓你成天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