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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有了他，從前想要的，如今都不想要了。

等到紅錦他們從山下回來的時候，鍋裡的元宵剛剛好，溫庭弈給陸綏盛了一碗，剩下的就讓他們自己分去了。

陸綏本以為有了黃善鍾在手上，至少可以明白他究竟用了什麼手段在壽康宮做了手腳，可一連幾天審訊下來，陸綏卻發現，黃善鍾此人就是個一無是處的混混，除了按照文妃的指示辦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一切到了這裡又斷了。

沒辦法搞清楚文妃他們的手段，就沒辦法幫珩蕭洗脫罪名。

陸綏的氣壓低到了冰點，整把自己關在暗無天的審訊室，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肅殺的血腥氣息。

像一隻行走的豹。

溫庭弈捧著小碗站在審訊室門口等他，碗裡的湯圓是剛煮好的，還熱乎著。

陸綏從審訊室裡一出來就看見了溫庭弈，先是一愣，再然後便轉頭看了看四周，似乎是在尋找什麼人，最後在溫庭弈的目光中了臉和手，這才緩緩走了過來。

“殿下別找了，是臣讓他們先離開了。”溫庭弈先開口，把陸綏拉到了一張長几上，先把碗放好了，這才用自己溫溫熱的手捧著陸綏的雙手。

陸綏先是一愣，回神攥緊了些，覺到了手心溫暖的觸覺，躁動不安的心突然就安安穩穩地落了下來。

他身上都是經久未去的氣和血腥味，衝入鼻腔刺鼻難受，本來還打算回去沐浴一番換一身衣裳再去找珩蕭，沒想到珩蕭見自己久久未出來，竟然自己來了。

說是審訊室，其實不過是騰出了一間柴房，簡易搭起來的一間，不比臥房，總歸是寒冷溼了些。

陸綏的手看著總不像是武將的手，明明指骨細長，指節分明，修長有力，本沒人能想到，這雙手拿的了□□，護得了家國。

溫庭弈和他十指相扣，半晌才開口道:“殿下，已經到了元宵節了。”陸綏聞言唔了一聲，這才嘆一聲:“原來都已經元宵了，時間過得還真快。”不知不覺竟然半個月了。

溫庭弈:“臣亦覺得歲月匆匆而過，回首彷彿臣與殿下還是昨成的親，殿下一身紅衣高人駿馬，是臣心目中的良人。”陸綏輕微晃了晃神，突然輕嘆一口氣，倚在了溫庭弈的懷裡。

“殿下，不論殿下忘了什麼，記住了什麼，如今又想起了什麼，這些都不是臣在意的。”陸綏的髮絲凜亂地貼在額角上，他便低頭輕柔地撫上，髮絲就地在他的指尖糾纏，就像是他和陸綏一樣，糾纏不清，織纏綿。

屋外的風揚起一陣飛雪，擦過屋簷的邊被捲去，桌上的小碗裡還在冒著熱氣，絲絲縷縷往上飄。

溫庭弈突然彎彎眉眼笑了。

“臣在意的是殿下當年接風宴上願意為臣求下救命的聖旨，是殿下當年在王妃靈前也願意在臣的懷裡放肆大哭。孝期三年，朝中七載，這麼多年若是沒有殿下，臣絕計撐不到如今。”

“臣心悅的是殿下，也只是殿下，無論這場婚事是陰謀也好，陽謀也罷，只要能夠嫁給心上人，於臣而言，皆是得償平生夙願，臣甘之如飴。”好夫君“阿綏，你是個好夫君……所以，別自己了。”陸綏呆愣了神情，腦海裡好像也有那麼一個聲音，對他說過這句話，泛著沉重的鏽跡。

“阿綏，你是個好夫君。”我原諒你了。

或者說上一輩子，這一輩子，我都沒有怨過你。

你是刺骨也是溫柔，我甘心沉溺。

福是我，禍是我，痴纏因果都算我。

放縱我在你身旁，當是你大度。

溫庭弈做的元宵很是小巧，恐怕坊間最有名的師傅也做不出來其中的一半緻。

皮薄餡厚，入喉就是濃香的芝麻，陸綏三兩下解決了一碗仍意猶未盡，溫庭弈收拾了碗筷，便坐下來陪他。

陸綏趴在桌子上，難得的放鬆下來。

溫庭弈的手就搭在他的肩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安撫，就聽陸綏開口喚他。

“珩蕭，我一定會還你清白的，不會讓你平白受辱，還要受萬人唾罵。”溫庭弈見陸綏又開口提到此事，連忙開口:“殿下……”陸綏打住他:“剛剛說好的，我不自己，但我亦沒說會就此放過此事。珩蕭，我籌劃這麼久，不會善罷甘休的。”陸綏不知不覺攥緊了拳頭，緊咬後牙槽:“傷害皇還有你，算是碰了我平生逆鱗，我絕對不會放過。”

“現在當務之急是治好皇，如今皇帝待在棲鸞殿，皇那裡不知亂成了什麼樣子，我會想辦法讓花小樓進宮，替我看看皇的情況。”

“我總覺得，這一切太過巧合。上次見皇，她的病明明已經有好轉，為何會突然病倒……皇剛出事，黃善鍾便受文妃指使，誣陷你乃禍國煞星。”陸綏雙眉緊蹙，苦思不得其解。

“珩蕭，皇后和皇的病我懷疑也是文妃那邊做的手腳，目的就是為煞星天命造勢。可……”溫庭弈伸手抵住他的眉心，陸綏瞬間就忘了說什麼，只是覺眉心的動作輕輕柔柔，不急不緩。

“可若是要對付王府，為何不順理成章說煞星是殿下，畢竟陛下對王府早就生出了剷除的心思，缺的只是時機和理由。若是藉此事，正好可以給陛下一個為難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