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天子東歸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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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明,張車騎之心懇切,不知你意下如何?”無論如何,獻帝總算是脫離狼窩了,賈詡也算去了件心事。殊不知,獻帝又入虎口。賈詡手捻長鬚,雙目炯炯有神,風采照人,從容自若。

坐在對面的段煨卻沒有他那麼好的心情。伍子方率人在西方攻城掠地,進佔了長安,正轉而東來;而張英擊潰了李郭聯軍,直抵潼關,已進到段煨帳下。賈詡此來宣詔,是戰是降,段煨進退兩難。

對戰勝張英,段煨尚有礙幾分把握。這些董卓餘部哪兒個不是從戰場上過來的,張嬰是勝了,但是,李、郭等人,張英一個也沒有抓到。若是與之聯合,形勢會如何轉變,還未有定論。

然而,戰勝了張英又能如何。張涵手握半壁山河,雄兵百萬,府庫充盈,斷不會善罷甘休。去年一年,張涵掃北逐南所向披靡,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兇威赫赫不可一世。若是全力向西…勝算實在有限的緊,段煨怎麼想,也不甚樂觀。

可是,投降的話,段煨又有幾分不情願。如同張涵的威名一樣,張涵的整編,也同樣赫赫有名…張涵帳下無私軍。不光帳下,張涵對治下私兵的清查,也是極為嚴厲的,武令上嚴民間持有的武器目錄,長的很。除了基本的刀槍和弓箭,差不多都是止地。

再看看張涵手下的將領。眾多統兵大將哪一個不是張涵的嫡系?

全是!

也就是說,段煨一旦投降了,必然會完全失去對軍隊的控制。那時候…

“文和,我再想想,再想想…”段煨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煩惱的蹙著眉頭,反覆揣摩,如何行事,會更為有利些兒。忽然。段煨眼前一亮:“文和,你說我應該何去何從?”見他一副誠心請教的樣子,賈詡不由笑了起來:“忠明,你我結識多年,何須作出這副模樣?再說,我身為使者前來。哪有勸你抵抗的道理?”段煨臉微紅,很不好意思地說:“文和,你我本是同鄉,又是多年的朋友,此事於我實是事關重大,也只能厚顏求教於文和了…”段煨說著說著,卻動了情,深深地低下頭去。賈詡也知道,段煨地言行多半是做戲的成分更多些,可段煨話說到這個地步。卻也不容他再推遲了。

“忠明,我身處嫌疑之地。實在不好說話…這樣一吧!我問幾個問題,忠明。你來回答?”見段煨並不反對,賈詡略一思量,便正開始提問:“忠明,如果張車騎兵鋒向西,你自己能夠抵擋嗎?”

“不能!”這個毫無疑問,段煨回答的很是乾脆。

“如果你與李郭等人聯起手來,能否抵擋?”

“這個,”段煨猶疑了下。很快便有了答案“只怕勝算不大!”這個回答也在賈詡意料之中。若是勝算很大,段煨也就不會猶豫了。但是,不大歸不大,卻不是沒有勝算。段煨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賈詡也不多說,繼續問:“如果張英結營堅壘以固守,聯軍的勝算又如何?”

“…”聽見這話,段煨的汗馬上下來了。軍中無糧,其兵自散。他在華陰很重視農事,糧草頗有一點儲藏,打上一年半栽,尚能堅持。李郭等人基在三輔,多已被伍子方佔據,而張濟地陝縣和弘農也落入張英之手,加之,聯軍新敗,輜重丟失。張英若是打持久戰,聯軍旬必潰。

想到此處,段煨看賈詡的眼光,就有點不對了。賈詡佯作不知,面上洋樣,神不動,卻不開口,似笑非笑地看著段煨。段煨心知,已為賈詡看出了端詳,思之賈詡的的智謀,心中忐忑,不覺側過臉去,不敢正視賈詡。

賈詡也不為己甚,微笑著說道:“忠明,你可有匡扶天下之宏圖大志?”聽見賈詡的話,段煨心頭一鬆,不了口氣,緩了緩,才反應過來:“沒有!文和,你是知道我的。想當初,我族兄何等了得,最後也只落個身敗名裂,家破人亡…”回想起列身於涼州三明中的族兄段穎,段煨不由得長嘆一聲。段穎掃平西羌,威震西土,是何等的威風凜凜。

賈詡見此,也心有觸。早年間,段太尉的名字,可止羌兒夜哭。橫行於涼州的諸胡,沒有敢以段穎為敵地。那年賈詡回家路上遇到了叛,便假充段穎的外孫,叛果然不敢傷害。同行地人都被害了,唯有賈詡仗此得以脫身。由此可見,那時段穎的聲威到了何種地步。至今思起,賈詡猶有幾分嚮往之情。

段煨沉默了好一會兒,似又蒼老了幾分,緩緩地說了下去:“當今天下,英雄輩出。段煨還有幾分自知之明,豈敢與群雄爭鋒!”

“忠明,你看今韓文節如何?”韓馥嘛?當初讓冀州,時人多有譏諷嘲笑地,到今,韓馥位高權重,又與張氏聯姻,真真是…

段煨眼前一亮,長身而起,衝著賈詡就是一個大揖:“文和,今承你指點,我段氏老少皆銘五內!”賈詡連忙避開,這個卻是不敢當了。…儘管段煨說的好聽,但他最後還是給賈詡出了個難題。說來,此事也是怪賈詡自己了,沒事提什麼韓馥,現在好了,段煨也要與張氏聯姻。

不管怎麼說,段煨願意投降,賈詡也算完成任務了。至於聯姻的要求,張律當然不會反對。以段煨的身份而言,段煨之子與張氏族女,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建安遠年(196年)正月,段煨應詔入朝,為安集將軍、大鴻臚光祿大夫。

隨後,張英宣佈法令,便告諸縣:“李傕、郭、張濟等人原來的同鄉部曲來投降者,一律不再追究責任;願意從軍的,考核合格,即與眾士卒一視同仁;不願意從軍的,也不強求,照慣例給予土地”云云。同時,又重金懸賞李傕、i等。旬之間,應者雲集,得兵三萬餘人,馬七千多匹,威震弘農,關中乃定。

時間到了月末,便有人提著李傕的人頭前來,張英兌現了許諾,重賞百金。二月,郭和張濟的人頭也被送到。張英才一股腦送到了安邑,獻帝下令懸首示眾。戰事塵埃落定之後,李傕、郭和張濟三人全族都被誅殺。這東東比較野蠻,但時代如此,張涵也不會為了幾百人,而使自己落下話柄,為人構病。

隨著司隸諸郡縣憑定,張律則返回幷州,統領幷州諸軍。車騎將軍治中張澗被表為尚書,幷州刺史華也被掉回,表為御史中丞。當然,獻帝在,就要有詔書才能任命了。不過,以目前的形勢,獻帝是不駁回張涵的上表的。

三月,獻帝起駕,離開安邑,南渡大河,向陽行去。

夏四月,車駕抵達陽。=[=一,,薰卓強行遷入關中,整個城市空空如也,杳無人跡。張涵有心遷都至信都,對陽僅簡單地修繕一下。獻帝抵達陽後,只好居住在情況稍好的十常侍之趙忠故宅。

四月初十,獻帝在陽郊外祭祀上天,宣佈大赦天下。十四,獻帝率領公卿諸將。一起拜謁太廟,祭祀了祖宗。這些事情談不上有多重要,但很有象徵意義,張涵自然都要參與,只忙個不亦樂乎。祭祖地時候,獻帝默默禱告,忍不住潸然淚下,卻不知在說些什麼。可想來。獻帝是不會說張涵好話的。

當時,張涵的心意路人皆知,便有人刻意奉,希望能討到張涵的歡心。侍中太史令王立曾屢次宣稱:“漢祚終矣,齊、魏必有興者。”又公然宣稱“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土也,承漢者魏也,能安天下者,張姓也,唯委任張氏而已。”張涵不信天命,很是厭惡他,便使人彈劾他,免掉了他的官職。

在此之前,獻帝任命張涵為司空。張涵很堅決的推辭了。按照過去的規矩,三公領兵朝見天子時。都要令虎賁拿著兵刃立在他身旁。誠可謂是,於人手。張涵因為這個。便不肯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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