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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比不得宮裡隨便哪個主子養的一條狗。連內務府最低等的涮馬桶的宮人都敢自比影衛尊貴,覺得那是再下賤不過的身份。
畢竟七情六慾皆除去,跟個物件也差不多了,哪裡能當個人看?
可眼下,影衛二字卻承載了幾十年來與陛下出生入死的情分,靳久夜闖刀山踏火海,終於擔起了旁人一聲大人的尊稱,也真正走在了陽光之下成了堂堂正正的人。
他是天子近臣,連寢殿暖閣都隨意出入,陛下甚至與其同塌而眠,能躺在龍榻上的人是多麼尊貴,哪怕依舊是個奴才呢。
再如今,一個差點兒成為國母榮登後位的人,一個將天子真心攥在手裡的人,縱然放肆些,消磨的也是他與陛下的情分,旁人連機會也不得,這便是天底下最特殊的存在吧。
張福在心裡羨慕,可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說實話,他是真心敬畏靳久夜的,做奴才做到這份上,連命都捨得,誰人不服氣?
可若是非要跟陛下作,非要鬧不懂事,伴君如伴虎,又能得幾年安穩子?再深厚的情意,也有
漸淡去的那一天。到那時,靳久夜該如何自處?
張福心底隱隱有擔憂,只盼著素來冷漠無情的影衛大人再冷漠無情些,可別學那些恃寵而驕的妃子,否則他這樣身份,會有什麼好下場啊。
離了勤政殿,老宮人緊趕著去了太極殿。
兩殿皆屬太和宮,並不算遠,中間隔了一座泰殿,那是舉行宴會招待外賓的地方。太極殿正殿是每
早朝議政之所,除了當差的宮人,旁人不得入,南書房在後間配殿,內閣議事皆在此處。
張福到了門前,御茶房的幾位宮人匆匆進去,彷彿比他方才去時緊張了許多。
張福攔了末尾一位識的,問:“這是如何了?”那人道:“裡間吵起來了,陛下似是發了火,張宮人有何事稟報,都且推後吧,可別正撞上去成了出氣筒。”
“是影衛大人有事,當奴才的哪能得罪?”張福很無奈,那人看了一眼勤政殿的方向,“靳娘娘啊,如今不比從前了,罷了,我進去奉茶再看看形勢。”說著就跟了上去,綴在那幾個奉茶宮人的身後,轉進了珠簾,不見影了。
張福候在外間,偶爾能聽到一兩聲爭議,卻聽不清說什麼,他只能眼觀鼻鼻觀心。
過了一刻鐘,那奉茶宮人出來,朝張福使了個眼,“裡間靜了些,我聽陛下要茶點了,你趁機進去回話吧。”張福覺著自己老命都提在這一刻了,他打了珠簾進去。
賀珏正與內閣議到要緊處,這回議幾個時辰,吵來吵去都是為了錢的事。這才到年中,有幾項年初定的預算都快超支了,眼瞅著今年虧空得支到明年去,太府寺少府監都不幹了,嚷著內閣得有個決斷才行。
偏偏那幾項預算又縮減不得,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時僵持不下。
幾位內閣大臣肚子都餓叫了,賀珏也待不住,可太府寺那老頭子是個出了名的倔牛,拖著不肯擇再議。
賀珏也惱了,只好命御膳房準備膳食,大有非要定個子醜寅卯的架勢。
齊樂之見眾人用茶,他偷偷挪到賀珏跟前,小聲說道:“陛下,漕運河提事關民生,周大人那裡超支了也得補上,可江南練水軍,北邊修防禦工事也很要緊,臣這邊實在不能縮減。太府寺不是沒銀子,高大人那邊預算很多,楊大人也不少,挪動挪動不就成了。”賀珏斜睨了他一眼,“你且說通了那二位再來找朕,朕也煩著呢。”齊樂之還待說什麼,高、楊兩位大人眼尖盯住了,忙道:“小齊大人莫要仗著跟陛下關係好,便暗地裡打小報告,我們今議的是財政大事,得過了諸位明眼議定了才行,可不是兒戲。”
“正是。”老頑固秦稹抬著茶盞也應了聲,他素來覺得年輕一輩不成規矩,便對齊樂之這位人人稱頌的青年才俊也有偏見。
空氣中寂靜了幾分,誰也不想再聽太府寺這老頭子唸叨。
可秦稹口才了得,又有身份威望,茶蓋兒清脆一聲碰上盞沿,正要訓話,張福忽然就近到賀珏跟前了。
齊樂之鬆了一口氣,賀珏也忙問:“何事?”張福瞅著不對勁,本是私底下同陛下說的,如今幾位大臣都盯了過來,怕是不妥。
但問到了,也不能不答,只好硬著頭皮開口:“是……是影衛大人說,想請陛下回勤政殿。”
“靳久夜?”賀珏納悶,這人從不干預自己,這突然叫他回去,莫不是有什麼要緊的大事?或是他傷勢加重了?
若非要緊至極,他不會著人來請。
賀珏立時站起身,臉都變了,“財政開支一事擇
再議,朕先回勤政殿看看。”急切切地轉身就走,幾位內閣大臣,當今朝堂的肱股重臣,一時都愣住了。
何曾見過陛下有這般失禮的時候?他可是發著高燒也要將政務處理完才見太醫的。
“玄衣司出事了?”齊樂之率先詢問張福。
張福搖了搖頭,“奴才不知。”賀珏一聽更急,片刻也等不得了,緊趕著往外走,才掀開珠簾,身後秦稹重重地磕下茶盞,冷哼一聲,“陛下做什麼置群臣不顧?這議著國家大事,豈能不議個清楚?”賀珏轉身,先是看了一眼秦稹,再掃過內閣諸位重臣,最後定格在齊閣老身上,“煩勞齊閣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