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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特權,陛下都容忍,他們當奴才的能說什麼?更何況影衛大人的名聲實在太過響亮,他們連正視都不敢,私下議論也會被年長的敲打,多餘的心思更不會提了。
可現在不同了,經過昨夜今晨,這位勤政殿的常客一下變成了住客,後還得勤伺候。
小宮人思來想去,忍不住問師傅,“這沒冊封就住進了勤政殿,後恩寵可非同一般。咱們要不要……““你這小心思……”老宮人冷冷看著他,“最好都收起來,影衛大人還是影衛大人,明白嗎?”
“可是,影衛大人如今成了陛下的枕邊人,怎麼還能跟從前一樣?”小宮人私心想著討好新主子乃第一要務,“他都是差點兒成皇后的人,如今雖沒冊封,可少不了四妃九嬪之位,咱們提前叫一聲娘娘,也不為過吧……”老宮人聽到這話,沒脾氣了,“你若想拍這馬,我也攔不住你,你儘可以喚他一聲娘娘,只盼影衛大人不會提刀砍了你。”小宮人聽到這話,只覺得後頸脖子一陣發涼,還真不敢放肆了。
只小聲嘟囔,“陛下的妃嬪,可不就是娘娘麼,這還叫不得了?”正說著,話裡唸叨的那人就從暖閣內走了出來,一身黑衣滿面肅殺。
再近些,便見他眉目冷冽,眼神都能凍死個人了。
小宮人完全不敢直視,只覺得從腔裡生出一股寒意,心想方才的話應當沒被聽見才是。
可偏偏靳久夜向他招了招手,“你,過來。”小宮人心都涼了半截,顫顫巍巍走過去,未等靳久夜開口,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準備先行認錯。
可哪曉得長了一張平裡伶俐乖巧的嘴,關鍵時刻卻嘴上跑馬。
頭往地上一磕,口中高呼:“奴才給娘娘請安。”那一聲磕頭響得清脆,直砸在老宮人的心口,他痛心疾首地嘆了口氣,閉上眼,小崽子這回沒救了。
整個大殿都靜默了幾分。
難得素來爬窗的主兒,這回走了正門,卻沒料想遇到這事。
娘娘,這二字是能用來稱呼影衛大人的嗎?影衛大人手上沾的血,都比你吃的飯多,當真是不要命了。
眾人只覺得這回勤政殿怕是要見血,個個低眉順眼,連看都不敢看,只盼著血別濺到自個兒身上。
那當事的小宮人一跪一拜,待行完禮也驚得冷汗涔涔,匍匐在地想起影衛大人過往的種種事蹟,恨不得時光倒或是方才就將舌頭割了,免得將心底的稱呼叫出來。
饒是心頭演練過無數遍,可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對著影衛大人說。
天知道影衛大人是一個多麼強硬厲害的男人,娘娘這種稱呼實在太過違和,只怕他是不願的。
小宮人頓時明白了幾瞬前師傅的提點,可惜,已經太遲了。
他臉煞白,只道自己腦袋是保不住了,盼著落個乾脆,莫到玄衣司受那些個刑罰。
“你……”靳久夜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會被底下的奴才們叫一聲娘娘。
他的臉瞬間僵硬了一下,原本要吩咐的話霎時啞在了喉嚨裡。
這輩子,過了三十年,他都不曾想過自己會被人叫娘娘,哪怕有人罵過野-種,小雜-種,狗-娘養的……窮盡世間最惡毒的話,他都毫無波動。
偏偏是娘娘……
靳久夜深一口氣,很快想到自己已然應下主子的要求,主子是陛下,那主子的心上人擔一聲娘娘,應該也是當得的。
於是他輕咳一聲,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起來。”小宮人瑟瑟發抖地爬起身,微微屈膝,哪知膝蓋一軟,又跪倒在地,不敢輕易叫喚,更不敢抬起視線看人。
勤政殿眾人都是耳尖的,這一聲娘娘自然是都聽見了,但他們都垂著眼眸,彷彿自己是一沒有
情的木樁子。
更有甚者,恨不得自己當即成了聾子。
他們顫抖著,暗想著,要見血了。
靳久夜一一掃過眾人,不著痕跡地深一口氣,在長久的尷尬與靜默中一字一句緩緩開口:“陛下餓了,你去吩咐御膳房做些吃食來。”那小宮人匍匐在地,愣了愣神,靳久夜又道:“速去。”說完這話,靳久夜再不願多留,轉身就往暖閣走。
才走了兩步,那小宮人猛一叩頭,聲音洪亮,“是,奴才這就去。”聲音剛起之時,靳久夜就懸了一顆心,直到言罷,他才鬆了一口氣。好歹沒再喚那一聲娘娘,他覺得自己的臉跟手腳都被那聲喚得不聽使喚了。
差點兒不知該往哪走,腦袋突突地疼。
“還跪著作甚?”老宮人見靳久夜進了暖閣,立時走上前來,揪了小宮人一把,“這次算你命大。”小宮人摸了摸頭,“師傅慢些,奴才頭疼。”
“我看你是癲了,頭不疼才怪!”老宮人氣炸了,“下次再敢,仔細腦袋搬家,我也保不住你。”小宮人也覺出厲害,拍著脯慶幸,“影衛大人這是默認了吧。”老宮人琢磨著沒說話。
小宮人又疑惑出聲:“影衛大人應當不會沒聽見吧。”周遭同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一致搖頭。
不知道,別問我,再問就是聾了瞎了。
午膳傳得很快,不消一刻鐘,御膳房的宮人們就提著幾個大食盒進了勤政殿。
賀珏批摺子批得專注,等松下勁兒來,便見宮人們快將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