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祁順東早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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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凌厲的眼神讓尚融生生將後半句話嚥了回去。再也不敢開口。兩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只見小雅一聲不吭地站起來出去了,尚融想跟出去看看,可剛站起來就嘆了口氣,又坐回到沙發裡,用雙手擄著自己的頭髮。
女人是男人幸福和痛苦的源泉。***在去一監醫院的路上,小雅望著窗外一直沒有吭聲。尚融偷偷瞟了她好幾眼,原指望她會給自己解釋昨晚的事情,現在也不指望了,女孩好像很疲勞的樣子,臉上徹底失去了往的笑容,就連那靈氣好像也減少了許多,放佛受到了致命的打擊一般,尚融暗罵自己該死。
昨天被家裡趕出來也沒見她多痛苦,還是不失平的嬌憨,可和自己在一起一天都不到,就被折磨成這個蔫樣子了。
看來什麼花到了自己的手上都要枯萎。到了一監醫院門口就看見於永明在大門口叼著煙走來走去。尚融停好車按了一下喇叭,於永明就跑了過來。
“天那麼冷,怎麼不在裡面等著?”尚融說道。
“我在裡面你怎麼進來,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於永明邊說邊不住地用眼光瞟著小雅。
當小雅住他的目光時他又躲開了“現在人怎麼樣?沒什麼大事吧?”尚融問道。
“發現的早,人倒是不要緊,可醫生說,你那女同學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志了,一心只想尋死,現在二十四小時有人看護,就怕她再自殺。”於永明邊走邊說。
尚融問道:“這醫院條件怎麼樣,不行的話轉到好點的醫院治療。”於永明笑道:“你是忘記了你老同學的身份了吧,除非這個醫院治不了的病可以到外面醫院就醫,只要這裡能治就必須在這裡治。醫生說她沒什麼大問題,主要是思想問題,這個病哪裡都治不了,尚融聽了於永明的話。
突然想起鄭剛來,問道:“前一陣子鄭剛住院到底是什麼病,你給安排了嗎。”於永明笑道:“那小子有什麼病,無非是想泡病號躲在醫院裡享福,看守所那些老油條都會這招,沒想到鄭剛學的快的。我已經給他辦了,這會兒還在二監醫院住著呢。”說著就來到了病房,不大的一間病室裡擺著六張
,只是五張
都空著,只有最裡面一張
上躺著一個人。門口坐著一個穿囚服的女人,可能就是於永明說的看護。陪同他們一起來的一個醫生喊道:“張彩霞,有人來看你。”半天都沒有聲音,醫生又要喊。
尚融擺擺手,走過去,只見張彩霞一條手臂伸在被子外面,上面扎著吊針。散著頭髮,眼睛緊閉著,彷彿一點知覺都沒有的樣子。臉很蒼白,但是很平靜。
尚融覺得老同學似乎並不難看,只是相貌平常點而已,此時看去那張臉卻顯得靜穆端莊。尚融疑惑地看了醫生一眼。醫生說:“你說話,她能聽見,她一直就是這個樣子。”尚融在旁邊的一張上坐下,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沉默了一陣才低聲說道:“你起碼要睜開眼睛看看是誰來看你嘛。”仍然沒有一點反應。
尚融繼續說:“我已經都問好了,你最多判五年,現在法律規定可以假釋,我有把握三年就讓你出去,三年很快就會過去。你何必想不開呢。”張彩霞依然老樣子,似乎生命早已離開了她的體。
尚融忽然覺得自己的語言是多麼蒼白無力,跟一個對生命到厭倦的人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再說,她忍受的痛苦外人又怎麼理解呢,想到這裡,尚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也許對你來說活著是痛苦,死了倒是一種解脫。
不過活著的方式很多,如果你不願做生活的參與者,你也可以做個旁觀者,如果你不願看人生的醜態,不願受世態炎涼,你也可以看看
出
落嘛,這世界上又不多你一個人。你這樣死去有意義嗎?突然尚融看見張彩霞的嘴
動了幾下。”尚融。”聲音有點沙啞,不過好歹說話了,並且還記得他的聲音。”上學那會兒你的口才就好,我那時就很佩服你。
如果不是你老是仰著高傲的頭,我倒想和你做個朋友,可是…”張彩霞的嘴艱難地動了幾下就又沒有聲音了,尚融湊近她說:“那時年幼,懂得什麼叫高傲自卑,無非是書生意氣,你不會記在心裡吧,可是現在,面對一個敢於結束自己生命的女
,我願意低下我的頭。
從今以後我尚融永遠都是你的朋友,就怕你看不上我這凡夫俗子。張彩霞的眼角有淚水滲出。尚融伸手抹了幾下,突見張彩霞的嘴角竟然浮起一絲笑意。”尚融,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即使在今天,我聽了仍然高興。”尚融只覺得恨不能挖出自己的心呈獻給這個對生活絕望的人。他腿一軟竟然跪在女人前
泣起來,接著一陣莫名的傷
襲上心頭,
泣竟變成了痛哭,其悲傷不亞於喪考妣。別人欠你,你會憤怒。你欠別人,你將終生不寧。
尚融此時就是帶著沉重的負罪,情不自
地跪在女人
前。因為,與其說是女人絕望,還不如說女人的樣子讓尚融覺得絕望。他只想讓女人能活下去,這樣他就有了贖罪的希望。那邊幾個人互相看了幾眼,都覺得莫名其妙。似乎都在問:他是她什麼人呢。
張彩霞終於睜開了不準備再睜開的眼睛。因為畢竟在自己的生命中還沒有男人為自己這樣哭過。
雖然自己並沒有死,卻覺得承受不起男人的一哭。她伸出帶著吊針的手,撫摸了幾下邊的那顆腦袋,就像老祖母一般慈祥,更像一個智者在安撫一個哭泣著的蠢貨。
尚融抬起頭見女人正憐憫地看著自己,心裡哭的願望就更強烈了,只是當他瞥見那邊還有幾個人的時候,才臨時改變了注意。
“彩霞,你不是信仰天主教嗎?主沒有召喚你的時候,你可不能隨便拋棄你的職責。”尚融這時才想起女人是個天主教徒,於是就說了句不倫不類的話。沒想到女人嘆口氣說:“我已經很久沒有受到主的啟示了,我是罪人,主已經將我拋棄了。”尚融急道:“怎麼會?主的啟示無處不在,只看你如何去體會。主的眼裡沒有罪人,只有僕人,主永遠都不會拋棄他的羔羊,其實,主就在你的心裡,只是你不知道罷了。”張彩霞聽著男人似是而非的話語,卻再次微笑了。”尚融,你回去吧,我不會再死了,就像你說的做個生活的旁觀者吧。”尚融驚喜道:“彩霞,你說的可是真的?等你出來我給你蓋個教堂。”張彩霞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但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消失。回來的路上,因為在紅心蘿蔔面前哭了一場,加上心情陰鬱,尚融一直沉默不語。這次是小雅偷偷地瞟了他幾次,最後終於忍不住了說道:“沒想到你還會哭呀!”尚融覺得十分沒面子,怒道:“你神經病呀!誰不會哭?我見你沒幾次,你在我面前都哭了八十多次了。”沒想到小雅並不生氣。
尚融偷看了一眼,見她嘴角翹起似在偷笑。”你還沒待,昨晚跑哪裡去了呢?”小雅伸著脖子道:“我為什麼給你
待,你是我什麼人啊!”尚融強詞奪理道:“我雖不是你什麼人,可你住在我那裡就得對你負責,不然無法向你家長
待。
聽你話的意思,你好像是我家長委託的監護人嘛。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別回家,整晚看著我呀!”小雅也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尚融氣得說不出話,一腳油門加速朝家裡駛去。祁順東昨晚為了小雨拿來的那塊硬盤興奮地折騰了一個晚上,可等密碼解開後,將裡面的所有東西看了一遍以後,心裡將尚融罵了一百遍。
原來,電腦裡唯一有點價值的東西,就是三十多部情片。白忙活了大半個晚上。早上起來就想著和尚的事情,他總覺得小雨說的那個老和尚透著古怪。
兩句話能讓尚融呆上幾分鐘。說明這兩句話觸動了他的隱秘,最起碼是觸動了他的心思。老和尚難道會是知情人?這兩句話自己已經唸了上百遍了,卻始終參不出其中奧秘,更沒看出與鄭剛的贓款有什麼聯繫,最後他就徹底放棄了,但並沒有死心。
字參不透不要緊,可那個和尚是一定要見的,在沒有其他線索的時候,這和尚也就成了線索。祁順東是共產黨員是唯物主義者,所以他不燒香拜佛,只管在廟中晃悠著,尋找那個老和尚。
前面見了兩個,可當他把寫有那兩句話的紙條給他們看過之後,他就知道不是他要找的人。就在祁順東準備打退堂鼓的時候,一聲佛號響起,就見一個老僧走到他面前說:“施主可要開光嗎?”祁順東看這老和尚僧袍雖舊,卻面相不俗。儼然有大師氣度,不生出幾分恭敬。雙手遞上紙條說:“請大師為這張紙條開個光。”老僧看看紙條上的兩行字,哈哈一笑說:“紙上開光需要有些功力,施主請隨我來。”說完也不等祁順東答話就儘自朝一條小道走去。
祁順東心裡稍稍有點警覺,可那個和尚分明是自己要找的人,怎麼能輕易放棄?略一停頓還是跟了上去。僧俗兩人來到一間小禪房。和尚自顧坐在蒲團上,祁順東看看四周沒什麼地方坐,也只得在一個蒲團上坐下。
和尚拿著那張紙說:“施主不是要開光,而是想叫老僧解這幾個字吧。”祁順東說:“不錯,請大師指點。”和尚笑道:“老僧不知你這兩句話是從哪裡得來,老僧只是告訴你不要枉費心機,這兩句話只對有用的人有用,與常人無干。
“祁順東道:”大師怎麼知道與我無干?”和尚這次是哈哈笑道:“很簡單,因為你看不明白。”祁順東心想這不是廢話嗎。我要是看明白了還來找你幹什麼?
“大師的意思是有人能看懂這兩句話。自然有人懂。什麼人能看懂?”祁順東顯得很急切。
“給你這兩句話的人就能看懂。”要不是看老和尚一把年紀,祁順東早罵起來了,這不是分明在耍我嗎?”可據我所知這兩句話正是出自大師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