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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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房貴妾仗著自己是老太妃的親戚,在老太君跟前得寵,說起話來比正經三太太還要肆意。還不是她好生養,接連下蛋似的生了一個兒子兩個女兒,而三太太多年沒有己出,這才讓她越發的目中無人。

她在三房作威作福也就罷了,眼下竟不時就在言語上踩擠二房,每每出言幫襯大房那邊著實恨人。看來她是打定主意奉承大房,哼,世子之位還沒落定,等宜浩有了兒子再瞧!早早晚晚有讓她後悔的那一,先讓她得意幾,說破天還是個妾!

想到這,二太太笑著回道:“咱們家豈是苛待兒媳婦的破落戶?況且我統共就養了一個女兒,巴不得她是我閨女呢。疼也疼得,罵也罵得,她倒不記仇不隔心。”老太君放下茶杯打斷了她們的談話,對侯夫人說道:“老大他們早就去了前面準備客,你先去園子裡瞧著,萬一有客到別失了禮數。”侯夫人聞言起身回道:“我帶若溪過去,若是客人來得差不多再派人來請老太君。”見到老太君點頭,婆媳二人這才走了。

今個兒天氣很好,一絲風都沒有,讓若溪心裡稍微放鬆下來。她幫著設計了老太君的生宴會,地點就選在園子裡,若是遇見陰天下雨或者颳大風就不美了。

園子正中間有一條兩輛馬車寬的碎石子鋪成的甬路,眼下已經被鋪上猩紅的長地毯。兩邊是兩大排南花梨木的桌子,上面鋪著潔白的帶粉紅桃花的錦緞,長至地面映著綠油油的草地分外漂亮。

丫頭、婆子正秩序井然的往桌子上面擺東西,閃著光芒的銀質碟子、叉子、筷子,各式各樣的點心被擺成漂亮的形狀裝在大盤子裡。馬蹄糕、紅棗糕、糯米餈、如意餅…只要你能想到的點心都能在桌子上找到。旁邊是一盤盤的水果拼盤,還有若溪特製的蔬菜、水果沙拉。

“水晶餃和灌湯包做得怎麼樣了?”若溪見到廚房的婆子忙問道。

“回二的話,已經在鍋裡蒸上了,等客人來得差不多就能起鍋。另外油炸的東西已經過了一遍油,等上的時候再用油炸一遍就行了。”婆子規矩的回著。

若溪聞言點點頭,這次的自助餐是中西混搭的風格,不僅有各糕點、水果等,還有炸小丸子、金絲棗、紅薯、土豆片、用調料煨好的去骨排骨、雞脆骨、新鮮的大蝦,收拾好的魚等等。為了能保持口和溫度,若溪要求廚娘先做到八分,等到宴會開始的時候再加工一下。

林林總總的糕點、菜式加起來,一共是五十六樣,剛好跟老太君的年紀一樣。若溪還吩咐人準備了各果汁和酒水,裝在不同的壺裡在上面貼上了標籤。到時候丫頭把幾個壺放在托盤上端著,隨時在人群裡穿梭,滿足客人的需要。

甬路的前面是散落的桌椅,供客人累了休息用,最前面搭起高高的臺子。

臺子的最前方擺了許多盆花,遠遠看去竟然是個壽字,真是讓人驚訝。若溪走到臺後,見到幾個女樂師正坐著調絃。

“幾位師傅可準備妥當了?”她禮貌地問道。

她們都是御用教坊裡的琴師,若不是有定伯侯這個名號還請不來呢。為首的是個年紀四十歲左右的女人,醉心於音律一輩子沒嫁人被換作珍娘。

她見了若溪忙站起來,笑著回道:“二客氣了,就稱呼我為珍娘吧。你拿來的譜子我們已經練,請二放心。”若溪聞言朝著她笑了一下,並未跟她客套。想到前幾若溪派人找到教坊請人,珍娘竟一口回絕。後來還是若溪親自上門,還帶去了曲譜這才得了她幾分青眼。

這珍娘本是個脾氣怪異之人,在音律上頗有造詣,想當初林宜浩也曾親自去拜訪。她也是看在這點情分上才見了若溪,本想當面回絕邀請,沒想到卻被若溪手裡的譜子打動。她自認一生譜曲無數,雖沒有能傳千古的佳作卻都不俗,可跟人家手裡的曲譜一比卻立見高下了。

她這樣一個愛曲成痴之人豈能不雀躍?滿口答應到侯府演奏,不要一點酬勞只要能把曲譜給她就成。若溪自然是答應,這些曲譜都是西洋的輕音樂稍微改編一下,用古琴或是古箏彈出來別有一番韻味。

若溪打小就學各種樂器,多少年的基擺在那裡,這都虧了什麼孩子不能輸在起跑線上的言論。從五歲起她就被剝奪了玩樂的時間,整往返於各類興趣班,而音樂卻是她真正喜歡的,也是她唯一堅持下來的一個愛好。而且已經不僅僅是愛好,她曾多次在國內外大賽上拿獎。

那些信手拈來的曲譜若溪不會在意,見珍娘視若珍寶就做了順水人情。珍娘見她如此大方,越發的對她親近起來。

說話間,就聽見婆子高呼客到,她忙出來瞧就見到一張悉的面孔。

侯夫人正拉著一位貴夫人說笑,身旁站著個端莊標緻的姑娘,正是有過一面之的馬茹茹。

她穿著一身素雅的月白裝,似乎比上一次見面清減了些,不過神倒好。那張臉上粉黛淡施,也不曾戴太多的首飾。若溪突然想到她祖母去世的事,三年重孝在身也不好打扮得太過豔麗。

“快點過來見過馬伕人。”侯夫人見了若溪招呼著,又朝著馬伕人笑著,“這就是我新過門的兒媳婦,一直沒機會介紹給你。”聽語氣侯夫人似乎與她很

“見過馬伕人。”若溪規規矩矩施了一禮。

“嗯,看著就穩妥。”馬伕人拉住她的手打量起來,“茹茹提及過你,倒是今才得見。”若溪聞言瞧了茹茹一眼,見她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也報以一笑。雖然她與馬茹茹只有一面之,卻覺得脾氣相投恨沒機會再見。

這邊馬伕人已經鬆了若溪的手跟侯夫人聊天,她便跟茹茹到了一處輕聲談起來。侯夫人見了索就拉著馬伕人去說體己話,把二人扔下不管了。

馬伕人四下打量著,說道:“你們侯府的生宴倒是特別,光是這佈置就顯得別緻高雅,難為你怎麼想出來的?我還想著早些來幫幫你的忙,看來是完全不上手了。”

“哪裡是我的主意?都是宜宣和他媳婦的想法。”提到自個兒子和媳婦,侯夫人笑得越發慈祥起來,“你別看我這個媳婦出身低,可正經的大家閨秀都不及她眼界高。若是當初挑嫡啊庶啊,只怕不由她三分!”

“看來你對這個兒媳婦倒是十二分的滿意,原來不見你誇讚柳氏一句。”馬伕人跟侯夫人兩家祖上就有些瓜葛,打小就識一直是好姐妹,說話自然是掏心掏肺不用避諱。

“想當初我們說好了生下的若是不同別便結成親家,誰知道德妃娘娘竟被選進宮去。後來我懷了宜宣,你偏生好幾年沒動靜,不然茹茹那孩子就是我兒媳婦了。眼下她有重孝在身不能嫁人,可好歹定下門親事才行啊。”侯夫人瞥了一眼遠處的茹茹輕聲說著,“我聽說侯靜康那混小子成親不到一個月便跟新媳婦兒拌嘴,還打了手仗。若不是南寧候夫人壓制,說不定要鬧到什麼地步呢。當初她們家有意於茹茹,得虧沒變成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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