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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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塊古玉曾是魔裔冥訣親手贈給她的最貼身的東西,輾轉千年,又經由東陵無絕之手,重回她的身邊,對她而言,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見他竟未徵求她的同意便強奪了去,沐蘭眉頭一皺,伸手便要將玉佩奪回,拓跋凌雲卻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手一縮避了開來。
“還給我!”沐蘭冷聲命令著。
拓跋凌雲看了看玉佩上那個“訣”字,再聽她的語氣,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濃濃的不快,索將那玉佩往自個懷裡一揣,道:“你都捨得要他的命了,又何必還留戀於一塊他送你的玉佩?還是說,你不過是在口是心非?”玉佩上刻有獨屬於皇家的龍紋,他會猜到倒也不足為奇。沐蘭知道,再要自他手中將玉佩奪回已是不可能。心裡有那麼一瞬間竟有些難過,但也只是短短數秒,又豁然放開來,無所謂的道:“也罷,你要便拿去好了,反正它對我已不具什麼意義了。”
“如此最好。”不管她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他會一步一步,將她心中那些過往通通清除,然後,再一點一點侵佔它。
琅桓客棧位於西楚與有窮兩國界之處,雖地處荒涼,卻是三百里內唯一一家可供兩國商旅落宿的客棧,故而並不冷清。然而,這
琅桓客棧卻始無前例的清場逐客,偌大的客棧除了店傢伙計,再無半個閒雜人等。
約摸近午時,官道兩頭分別響起了一陣震耳聾的馬蹄聲,只見一里地外通往有窮方向的道上多了黑壓壓數百人馬。而另一頭去往西楚的路盡頭也被幾百人馬的身影占據。
兩方人馬幾乎同時停了下來,緊接著,兩邊各有一騎馳出,不急不緩的朝著琅桓客棧近。馬背上的人一個一身銀袍,
前和襟邊以金線挑繡著吉祥圖案。另一個青墨華服,衣領和袖口鑲繡著暗金
祥雲。兩個身影看上去皆是雍容大氣,尊貴無比。只是較之銀袍男子的陰冷狠戾,墨衣男子身上那股未經張揚卻咄咄
人的霸氣更凸顯出他無人能及的身份。
很快的,兩人便聚到了琅桓客棧前,翻身下馬。
“草民恭東陵君上,恭
拓跋太子。”客棧裡從老闆到夥計早早的聽到了動靜便候在了門前,誠惶誠恐的跪伏在地,
接這兩位身份最顯耀的客人。
一身銀袍的拓跋凌雲衝眼前的墨服男子略略打量了一眼,抱拳施禮道:“東陵君上,在下有窮國拓跋凌雲,謹代表我們有窮國向君上問安了。”東陵無絕也一臉清冷的看了看他,道:“太子不必多禮,如此重大的事,你父王卻派你前來,莫非是龍體不恙?”拓跋凌雲不急不徐的應道:“父王身體尚算康健,只因六哥剛剛不幸早逝,父王心中甚是悲切,故將此事由我全權處理,有違禮數之處,還望東陵君上能夠體諒。”拓跋龍
膝下皇子十幾個,就算是東陵無絕遠在西楚,也知道那六王並不得寵,那拓跋龍
就算再悲切,也絕不至於如此,拓跋凌雲這番話明顯便是藉口罷了。
東陵無絕心知肚明,然而現在西楚是理虧的一方,最重要的是沐蘭還在他們手裡,便也不做計較,道:“喪子之痛,人之常情,朕也並非不通情理之人。既然你能作主,由你來談也一樣。”拓跋凌雲聞言頗具風度的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既是如此,請君上入內敘話吧。”兩人一前一後入了客棧,客棧的老闆夥計這才忐忑的跟著入內伺候奉茶。
樓上的廂房是一早收拾佈置好了的,兩人一上一下相對入座。夥計沏完茶上過點心,便匆匆的退出房去了,偌大個廂房一時空曠下來,氣氛頗有些凝重。
東陵無絕對眼前那杯香茗興致缺缺,只抬眸看向拓跋凌雲,淡淡道:“在談之前,朕想知道,德妃現在怎樣?”拓跋凌雲勾了勾角,道:“說到這個,我前兩天才聽說了,貴國的德妃娘娘已經病逝,並召告天下,我也正想知道此事的真偽,為此還特地詢問了自稱靳寧公主的沐姑娘。我想,東陵君上該不會是為了與此事抹開關係,才故意下那樣的旨意吧?”東陵無絕眉心微微一皺,看來,他已經把這件事告訴沐蘭了?而且,還不定是怎樣的歪曲事實。不過,眼下這些他也不甚在意,只道:“若是如此,朕便不會親自跑這一趟了。”男人最是瞭解男人,雖然他未作任何表示,拓跋凌雲還是
銳的察覺出了他對沐蘭的那份在意。想到此,眸中更多了一份陰翳,道:“我想東陵君上也不會是這麼沒有擔當的男人,關於這一點,沐姑娘已經向我呈明,早在她來有窮國之前,君上就與她劃清界線,若早知如此,我也不會如此唐突,勞您親自走這一趟了。”從他的字句裡,東陵無絕隱約
覺到了什麼。前天剛到邊境的時候,就已經有官員向他稟報過關於拓跋凌雲即將大婚的消息,雖然關於太子妃的人選還是個謎,但在這節骨眼上,卻仍讓人不得不多想。如今再聽他一口一個“沐姑娘”更是格外刺耳。
然而,現在整個西楚國都已知道德妃病逝的消息,東陵無絕一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痛。
但這種尷尬也只持續了片刻,隨即他便涼涼一笑,道:“是朕一時口誤了,上次她執意要來有窮,朕一怒之下貶了她的位份,拓跋太子所聽說的那個德妃另有其人。朕這次來便是想了解事情的真相,也好與貴國商討解決的辦法。”
“想不到東陵君上也會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勞心盡力。”拓跋凌雲打量著他,雖然早已想置他於死地,卻還是第一次與他正面鋒。在見他之前,他心裡尚還有些不以為然,或許終是覺得自己不管是身份,相貌,還是能力,都堪稱絕佳,沐蘭愛上他不過是遲早的事。但眼下親眼見到東陵無絕,卻讓他徒然生出一絲危機
。
東陵無絕不管是從哪方面來看明顯都絕不輸於他,而且,從他肯這麼十萬火急親自來有窮這一點看,其用心也不會比他少。更為讓他在意的是,他還始終拿捏不準沐蘭的心思。
不過,他拓跋凌雲向來就喜歡有挑戰的事,何況,不管他東陵無絕再怎麼優秀,此番他既來了有窮,自己便絕無讓他生還的道理。只要他死了,自己與沐蘭的事可以從長計議。
思索之間,心裡已然有了定奪,也跟著笑了笑,道:“只不過,沐姑娘似乎不願領這份情,知道我今與君上有約,特託我給君上捎樣東西。”說著,自懷中取出那塊玉佩來,遞給東陵無絕。
看到玉佩的那一瞬,東陵無絕心裡彷彿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半晌,才伸手接了過來,道:“她若有心將這還給朕,當便這麼做了。你以為你拿了這塊玉佩過來,朕便會相信這是她的意思?”拓跋凌雲攤了攤手,道:“坦白來說,我完全沒有必要挑撥你們的關係。她的
子您應該最是清楚,蕭翼的死對她刺
很大,不管您信還是不信,如果現在給她一個機會,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您,這可是她的原話。”東陵無絕垂眸看了看手中的玉佩,腦海中頓時閃過當初贈她玉佩時她那一臉的嬌羞。然而,自從蕭翼的事發生之後,她便判若兩人,想到在鄔江時她以冰冷的目光看著汐楓拿劍指著他,那種甘願拋棄一切的決心,讓他心底泛起一股
悉的隱痛。
拓跋凌雲所說的沒錯,這的確像是她能做得出來的事,包括——殺他!
這樣的她,讓不遠萬里趕來的他像極了一個笑話。
見他沉默了,拓跋凌雲角溢起一抹輕笑,道:“當然,您也可以想得樂觀一點。也許正是沐姑娘
念您對她的深情,不想讓您因為她的事而為難,所以,索
便與您斷個乾淨。”不,她不會這麼想。倘若她是因為這次的事而與他撇清關係,那也只可能是她不想再承他的情,即便是要面臨被處死的結果,也不想再與他有任何干系!
東陵無絕握住玉佩的手一緊,冷聲道:“只要她還有一天是朕的妃子,便由不得她來作主。朕人已在這,還是談談怎麼處理這事吧。”拓跋凌雲暗自笑了笑,道:“那依東陵君上的意思,您願意付出怎樣的代價來替她贖罪呢?”
“只要你們有窮提出的條件合理,朕自不會令你們失望。”東陵無絕一字一句說著,道:“前提是,你們的控訴屬實的話。”
“關於這一點,您大可以去查證。”拓跋凌雲饒富趣味的打量著他,道:“說起來,東陵君上當年屠殺東奴全城百姓,似乎就是因為一個女人?那麼,您便應該很能理解沐姑娘在蕭翼死後的所做所為了。”東陵無絕眸子微微一眯,視上他,道:“拓跋太子對這些舊事倒是知道得很清楚。”拓跋凌雲笑意冷了冷,道:“數萬人的
命對您來說,都是不值一提的舊事,那末,現在又何必這麼在意一個女人的生死?何不也讓她成為一件舊事?”東陵無絕早已看出他今
來意不在索賠,聞言不
眉峰一挑,道:“東奴與我西楚素來勢不兩立,別說是數萬百姓,便是整個東奴國人的生死,與朕又有何相干?不過,聽太子的口氣,似乎對此事很是不滿?有什麼話便直說吧,何必如此拐彎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