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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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預料商儀會因為梅蘭與傑結婚而做出怎樣的舉動,而我與她的關係又會發生怎樣微妙地變化。我隱隱約約間總覺這些千絲萬縷盤
錯節的事情背後總有一隻巨大且無形的黑手在掌控著這一切。不明真相的我暫且把它歸咎於潛規則。
下午上班的時候,有個基層幹部的家屬來廳裡面上訪。何廳說這是幹部隊伍的問題,屬於商廳分管的,於是這皮球就踢給了商儀。
為這事,商儀打電話把我叫到她的辦公室來幫她壯壯聲勢。我一進門就瞥見江小合也在,心裡頗有些不快,我不明白江小合有什麼能耐能夠在商儀與何廳之間左右逢源?這“騎牆派”不見得就一定在官場上混不開,八面玲瓏和中庸之道本是同所生,但要將這些特長髮揮得好卻是個技術活,想必這小子一定有他們都想利用的政治資源,可他的父親只是人民醫院的院長,他不過是個中乾子弟,莫非他後面還有高人?
我正疑惑著,卻聽見這來上訪的老婦人在嚎啕大哭,她泣不成聲地說:“我家剛子死得冤啊,連續工作了五天,這還讓人怎麼活啊?以前他身體好的,怎麼就突然猝死在崗位上呢?咱們虎子是因公殉職,可他的單位才發了三萬塊的撫卹金,他的孩子要吃飯要讀書,媳婦又沒有工作,我們這點錢能維持多久?你們追認他烈士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我聽見商儀安
道:“老媽媽,你們家剛子是位好同志,我們正準備組織全系統的幹部向他學習,他是生得光榮,死得偉大啊!烈士是一個光榮的稱號,我們相信剛子在天之靈也會為有了這個稱號
到欣
的。”誰知道這老婦女也許是思想境界還不夠高,抬著她的淚眼狠狠地盯著商儀吼道:“我不管什麼烈不烈士,我只知道我們家剛子是家裡的頂樑柱,我養大個兒子不容易,現在他走了,我們家就快連飯都吃不上了。”我能很明顯地看到商儀有些不耐煩,正想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這個婦女打發走。我走到商儀身邊,對她輕輕地耳語:“商廳,您現在正是上位的關鍵時刻,別讓人因為這件事借題發揮,這些事情壞的可以說成好的,好的也可以說成壞的。”商儀輕輕地點頭表示領會。江小合看我暫時得了勢,於是忙安
這老婦人:“你有什麼困難可以向組織上提出來,我們會盡力幫助你們的。”老婦人得了勢,這早想好了的要求就像倒豆子般噼裡啪啦地從她嘴裡湧了出來:“這撫卹金得提高到20萬,另外還想請組織解決一下剛子他媳婦的工作問題。”我想,這要求也不算過分吧,咱們廳裡的領導加隨從出一次國的費用都要十萬八萬啊,再說這安排工作也不過是商廳的一句話,隨便給剛子媳婦安排個工人編制的崗位也說得過去。因為剛子去了,他的幹部編制還在,用個工人編制換個幹部編制划得來啊,因為這幹部編制比工人編制能賣更多的錢,能換更多的人情,能
換更多的政治利益。你可別小看這系統內一個小小的幹部崗位,它雖然只是整個大利益網的一小網格的表現形式,但它後面牽動著多少的利益
換和人情世故,正所謂一葉可知秋啊!而這種幹部崗位牽扯出來的厲害關係在“老少邊窮”的地方就顯得更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