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背叛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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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湛藍大陸人們的印象裡,琺琅是個有些古怪的國家。這古怪的表現有很多,比如從不參加三年一次的大陸各國領導人的聯合會議;比如皇室成員表現神秘從不公開面;比如在鍊金術盛行的當代還極度推崇魔法;比如每年都會邀請各國的青年英傑前去相親…它就連帝都名字也很怪,叫作…橘郡。為啥叫這名呢?很簡單,該城盛產橘子,城內外隨處可見金燦燦圓滾滾的大金橘。不過這樣一個實力能排大陸前十的大國,竟然拿如此通俗的物件定名帝都,人們在好奇之餘也不免私下嘲笑幾句。

此時,抵達橘郡的炎雍帝國“外”使團可沒這份尋思城名來由的心思。以劉盈為首的這行人來此兩,卻連皇宮都還沒進著。非是她們實力不濟,而是受了名聲拖累…來自炎雍的皇室近衛和執政廳官員終於追上了偷跑的公主。這樣一來,眾人行事便多了顧忌,偷入或殺入皇宮之類的事便沒法實行了。劉盈氣得不善,但那幫官員個個固執如牛,非要她使用“正規”的外途徑和琺琅涉。眾人雖然極憂慮皮炎安危,卻也不想將自己國家拖入這潭渾水,又無法向官員們解釋事件緣由,實在憋得夠嗆。過得幾,脾氣急躁的豬豬便忍不住罵了起來,直叫劉盈“帶著你的下屬滾回炎雍去。”劉盈面上冰冷如昔,心中卻滿不是滋味。她為人外冷內熱,此時皮炎有難,打死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放任不管。但套上帝國公主這樣一個枷鎖以後,她就連救援朋友的自由都沒有了。這樣一個事實不由得讓她大挫折,還夾雜幾分悲涼之意。

“我從不想當什麼公主…”劉盈走在雪後悽清無人的花園中,心中反覆唸叨“劉舉臭老兒,幹嗎丟這個位置給我?”

劉舉正是她的老爹,炎雍皇帝的名諱。

“公主!”有人一溜小跑過來,大呼小叫著“你在幹嗎?”劉盈瞥了一眼來人,沒有說話。來人卻滔滔不絕的說開了:“哎,這裡冷呢,咱們進屋去吧。你不要太擔心,撒魯大師都說了,皮炎此時平安無恙!至於琺琅那邊的涉,你放心,我已經催促那個外官老頭兒了,讓他天天蹲在皇宮外面,看那邊還能怎麼拖時間!我說…”

“閉嘴!”劉盈見著此人,總是容易上火“出去!”

“哎,我是看你一個人待在這裡蠻孤單的,才來陪你說話呀,你別趕我走嘛!我跟你說啊,一個人待著太無趣,容易產生心理問題,要和人多聊天才能…”

“我命令你,出去!”劉盈極冷峻肅殺的神情嚇倒過不少國內重臣,卻對面前這人完全無效。不把公主的命令當回事,他兀自說個沒完。要說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兼這麼厚的臉皮,除了一直高調追求劉盈的豆就沒別人了。

一時間,劉盈有些後悔自己將他調入近衛的決定。她看著那一張一合、唾沫橫飛的嘴,心中氣煩不已,只想著要撕碎那張嘴、扁爛那張臉、再暴打此人一頓。那冷若冰霜的臉上頓時怒意橫生,看上去倒也多出了幾分鮮活生氣。

豆卻是頗為狡黠的笑著,依舊胡侃打趣個沒完。他很清楚,此時劉盈滿腦子自怨和不安,情緒很低落。偏生她又是個惜字如金的冰美人,什麼負面情緒都積鬱在心底不肯抒散。自己的一番科打諢,或能減輕她心中的壓力。哪怕自己扮作小丑,只要能稍稍引開她的注意力,便是值得的。見劉盈果然轉移了注意力,一雙美眸幾噴火,他心中卻在大叫:“好,好,大功告成!”

“吼!”一聲龍陡然響起。還在羅裡羅嗦的豆被一股強勁的旋風吹得老遠,重重落在積雪之上,頓時摔暈了過去。

“公主,還要我做什麼?”巨龍費爾斯打完那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咂嘴道“沒事我就回去睡覺了!”

“哼!”劉盈重重哼了一聲,美目狠狠瞪了巨龍一眼。

“嘿嘿…”費爾斯自然明白主人為何不滿,小心的笑笑“這次我好像是下手重了點兒…下次一定控制好力道!嘿嘿,免得公主心疼…”

“滾!”劉盈沒好氣的怒斥一聲,巨龍瞬間消失在園中。

“個個都是笨蛋!”劉盈氣乎乎的走向豆那處“一點兒小事都作不好!笨蛋!”客舍的房間裡,壁爐邊,撒魯盤膝而坐,閉目凝神。以前皮炎為了防備他,給他了個神烙印。平時這烙印從未起過作用,沒想到這時候卻派上了用場。撒魯憑藉自己大魔法師的魔法技巧,依靠附著在神烙印上的神連線反向尋導,雖然無法確定皮炎所在的具體位置,但對於她的神波動狀況卻能實時掌握。

“撒魯老師!皮炎的情況到底如何啊?”豬豬牛皮糖似的黏在他身邊,不住嘴的問著“我好擔心啊,她沒事吧?”

“平安。”撒魯眼也不睜,只淡淡說出這兩個字。

“豬豬,你別影響大師施法!”花花拖開豬豬,低聲道“神魔法最忌雜思,最怕外人擾亂,一個不好就是反噬!你老是問來問去的,大師出了岔子怎麼辦?”

“唰!”嗩吶隨手一道“寧靜之光”施放出來,豬豬急火火的心緒總算平靜了一些。

“咦…”撒魯突然睜眼道“徒弟的神力變得好強!”

“看來皮炎得到那塊碎片了…”神萎靡的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說“皮炎真是好樣的!她越厲害越好,大家都能保命!皮炎,加油啊,本事攢夠了,就狠狠踢光明神的股!踢他!踢他!踢他…”

“你怎麼了?”嗩吶眯眼打量著表現很不正常的球“自從皮炎消失以後,你就一直神不振。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球搖搖頭,卻是深嘆了一聲。

花花和嗩吶換了一下眼,都沒說話。

不像神經大條的豬豬,這兩位都是縝密周到的細心人,自然能看出球這幾的異樣心思。只是任憑她們旁敲側擊,球卻始終不肯說明,兩人對此也是毫無辦法。

“好消息!”一名外官員快步走入“公主殿下呢?宮中來人邀請,琺琅王子今晚要招待我們使團…”他話還沒說完,在座的一行人紛紛一躍而起,唧唧喳喳整理起武器和裝備來:“以前在桃源搶來的那個火系高級卷軸呢?給嗩吶!她使用起來更有威力!”

“花花,治療輕傷的藥品不要帶了!多帶救命的藥品和補充魔力體力的藥水!”

“空間戒指裡的食物全都丟了,換成鍊金術彈藥!”

“把宋槐叫來,讓他選些厲害的鍊金術武器!”

“對了,上次在金耀城搶的那門什麼炮,別忘了帶!”

“啊,結界卷軸不夠了,要不要去買些?”

“不用,豆手裡有大把大把的結界卷軸。”

“…”官員大寒,心中尋思著:“這幾位姑莫非要血洗琺琅皇宮?若真是如此,我方該怎麼善後呢?難道真的和琺琅國開戰?”等到劉盈拖著昏死的豆進屋時,已經恢復清醒的宋槐也到了。他對於自己被控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眾人也不肯告訴他。只是這麼大的事情總是瞞不住的,宋槐自己猜出了大半情形,心中追悔愧疚之極。若不是豬豬幾聲大喝罵醒了他,他此時只怕還在頹然過活。而另一個當事人棠衣不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連腦中關於機密圖稿的記憶都被抹去了。紛亂將至,眾人將她託付給謝爾蓋,讓兩人離了這處危險的地界。至於黑武士,他在傳送陣啟動之後便離開眾人,自行去尋找皮炎的下落了。

到了晚間,劉盈施法錮了那些文縐縐的官員們,只帶著幾個實力最強的近衛和同伴一起進了琺琅皇宮。

琺琅皇宮是處尖塔叢立的城堡群。眾人被領入城堡中最高的那座高塔之後,一個拔俊朗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劉盈這方正要行禮,卻聽一個顫巍巍的聲音響了起來,在廳裡起一波詫異的回視:“澳薩卡,果然是你!”清冽無比的聲音出自球之口,只是她自己也沒發現,那話語中多出的幾分顫抖:“真的是你…”

“大膽!”旁邊有內侍尖著嗓子斥道“你竟敢直呼王子的名諱!”

“原來這是你的真名…”球笑了笑,那份笑容裡帶著許多說不出來的東西“當你為何不將容貌和名字也一併隱瞞了?”大家還沒開始涉便來了這麼一出,旁邊眾人表情各異。劉盈眉頭一皺,豬豬震驚得大張著嘴,嗩吶和花花卻是互視一眼,臉上有著掩蓋不住的擔憂。

澳薩卡…琺琅帝國的大王子,光明神的第三門徒…微微垂下眼,邊劃過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為何當不殺了她?到現在徒增煩惱!

作為受命攪亂優隼的門徒,他一直混在優隼軍中,順便也關注著魔音使一行的安全。哪知那隨部隊一起中了陷阱,困在隱神魔法陣裡,竟遇上這命中的孽緣。那張再也揮之不去的雪顏,柔化了他本該殘忍剛硬的心腸,叫他在那些共處的子裡,愈來愈深的陷入情網裡去。

一次次打定主意要殺了她,卻又一次次的放棄了。有時候他想,若是一輩子都和她困在那陣中,再也不管什麼命令什麼身份,那該有多好!但魔法陣終究被解,在傳送中他離了她,終於還是迴歸到那個真實的世界,作回他的門徒和王子。

當他在派拉夫城再次看到她時,他就知道,同她了結前緣、兵刃相見的子就要到來了。

按照他的本意,拖延時間是最佳策略,但為什麼還是會選擇直面她呢?想要有個了斷麼?將心中那縷最溫情的掛念狠狠斬斷?

再見是仇敵!不死不罷休!想到這裡,他心中竟痛不可當。

看著他瞬間表現出的怔忡失神,球心中也隱隱一痛。到底是何時?自己是何時對這個該死的俘虜起了依戀的心思?本以為他是優隼軍人,離了魔法陣以後她還偷偷吩咐自己的便宜老爹幫忙尋找他。但在派拉夫城見著魏小五身邊的那蒙面人時,她不知怎的便覺得眼。那人的身形、姿勢、動作,無一不同她心中掛記之人一模一樣!極大的懷疑存於心中,她便一直怏怏的。既想確定自己的懷疑是否正確,又怕真的猜測成真。今天終於看到他出真顏,稍加聯繫便能知道他的身份。此刻,她的心中竟生不出憤怒,反而是泛起濃重的悲哀和頹然。

場中有些冷場。球突然抬頭,指了指澳薩卡,澀聲道:“這人定是門徒,不需多說什麼,大家…”廝殺之語到了嘴邊,她卻依然說不出口。接下來怎麼辦呢?和他就此攤牌絕斷?然後拼個你死我活?

澳薩卡終於穩住了心神,揚聲道:“各位貴賓遠道而來,小王很是歡。今天邀各位到此,卻是有個不情之請。就兩國目前的友好關係來說,小王希望各位應允。”

“你在威脅我們?”嗩吶上前一步,眯眼道“你有這個實力嗎?”

“小王並非威脅各位,而是稍加提醒…你我幾人爭鬥尚屬小事,但若由此禍及兩國民眾,怕是各位也不想看到吧?戰爭總是要血的,能避免就該避免,不是麼?”澳薩卡臉微有青白之,卻是侃侃而談道“再說我的請求不是什麼大事,對各位來說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什麼請求?”劉盈突兀口,其他人便都不說話了。在方才聽聞球說破此人身份,這事情就超出了個人行為的範疇。堂堂一國的王子是門徒,這琺琅國便成為光明神手中砝碼,輕忽不得。現在是在琺琅皇宮,即使眾人能殺了此人又有何用?只不過多個開戰端由。兩國戰的後果,這幾人不怕,炎雍和琺琅的百姓們可承擔不起。

“其實很簡單。”澳薩卡將目光投於花花身上“若是富蓉小姐…”他的話還未說完,花花便一口截斷,冷聲道:“不必多說,叫他出來吧!”澳薩卡一愣,隨即帶著幾分讚歎說道:“富蓉小姐真是聰明過人。既然已知曉我的請求,那麼還請你儘快施法。”

“讓他出來再說。”花花嘴角一翹,笑容卻是有些陰森“讓我先看看自己的成果…”說到這裡,好些人都猜到了兩人話中之意。豆正茫然一片,左顧右看,卻見一個人影踉蹌著慢慢走入室內,不驚異的脫口叫道:“金篤?!”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這位光明神的首徒身上。這一看,幾位不知內情的近衛全都倒一口涼氣。數不見,昔風度翩翩的儒雅青年已經面目全非,看起來極為悽慘。

那張原本豐俊的臉上雙眼深陷、顴骨突出,容貌枯槁灰敗、毫無血,神情麻木到令人心悸。他的身體四肢幾乎沒了血,瘦得有如麻桿,看上去就像一個蒙著層人皮的骷髏一樣。他身上穿著的衣服已經全被鮮血浸成黑紅,緊緊貼在麻桿般瘦弱的軀體上,散發出一股濃重的腥味,就像一層不祥的血殼。當他往外走時,那血還在緩緩沁著,留下一路的血跡,真是比殭屍鬼怪還要猙怖可怕。

花花看著他柔柔一笑,帶著幾分快意抿嘴說道:“針扎之痛、時時失血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可好?”金篤極怨毒的盯了她一眼,半晌無話。不知花花施了什麼魔法,當一戰後,金篤便止不住身上傷口的疼痛與血,任何光明系魔法都無法治癒。他時時刻刻忍受著萬蛇噬咬般的痛失血卻偏生血不盡,瀕臨死亡卻又生機不絕。彷佛是花花故意讓他活著,讓他無時無刻不被**上的疼痛和心靈上的絕望所折磨。作為最惜命的一個人,卻時刻在死亡邊緣徘徊,光是這種滋味就是對他的最大懲罰了。他終於明白,當花花沒有殺他,並不是念及舊情心有不捨,而是真正恨他入骨,不願讓他輕鬆死去。

“呼,好慘!”豆低叫道“金篤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其他人都冷冷盯了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只是球看著金篤,心中想到自己和澳薩卡,不悲從中來…莫非等待著自己的,也是花花和金篤那般的生死恨絕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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