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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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潔怔望著這男人自信的眼，心底恍若吃了定心丸，因為如果連他也慌也沒信心了，那她更不知道該怎麼努力了，她可沒空一天到晚安他。

她扯了個笑，丟下一句話。

“我先走了，保持聯絡。”鄧潔推門走出去的同時，門外正好來了個女人，鄧潔認得這張清麗且令人心生好的臉，她是楚拓風的女友莫麗，鄧潔遇過她幾次，她總是淺淺微笑朝自己點個頭，一臉溫柔。

莫麗不意外在這邊看見鄧潔，她知道這個美麗女人的身分，她朝她點點頭，兩人錯人身經過。

莫麗背後，鄧潔的眉淺淺蹙起，她過身再看了一眼往楚拓風走去的莫麗眉頭皺得更深了。

“你來了。”楚拓風望著手上提著購物袋的莫麗。

她微笑。

“猜猜我今天帶了什麼？”

“大腸面線？”她搖頭，還是笑。

“猜中了能得到什麼？”

“下一次我幫你送飯的機會。”他朗笑。

“那有差嗎？我看我隨便猜猜，唔…雞飯。”

“錯錯錯。”她從袋中拿出食物，語氣輕快。

“登登！是魷魚羹面啦，前幾天你不是有提過想吃？”

“有吧？我有提過？”

“有，我們不是在看美食節目嗎？你那時候有哀怨的說很久沒吃魷魚羹了，我有聽到。”他笑著睇看她。

她變了許多，變得更像以前活潑的莫麗了。

她不再見外，常常主動過來找他，手上提著大包小包，都是美味的小吃，有時她會帶上某本雜誌，裡面摺了頁，說這篇內容很有趣，要他看看告訴她想；有時她會帶某張cd，說有首歌很好聽，然後發現他這邊沒有音晌，滿臉敗興失望。

他喜歡她這樣有了活力有了溫度的樣子，她也為他的很生活添上彩，就如現在她笑咪咪的為他買來魷魚羹，令他到幸福。

他亮著眼睛。

“我沒猜對，那我以後不就沒機會讓你幫我送飯了。”她看了他一會兒，還是笑咪咪。

“如果我還給你送飯喔，就…”

“就？”

“就是我甘願嘍！”她朝他招招手。

“快來吃啦。”楚拓風乖乖坐過去，眼前熱騰騰的魷魚羹散發香味，她就坐在他對面，已經先吃了起來。

他忽然有而發，坦率道:“怎麼辦？我突然有點想結婚。”她一愣，揚眸看他。

他沒動筷，只是兩手在前閒適握，眼認真地閃著光，她看見他嚴肅的臉，有瞬間惑了，心悸著，不斷品嚐他他剛剛說的話。

他說什麼？有點想結婚？

莫麗怔望他，眼底充滿愕然，但那股愕然又混著期待，她眨了眨眼睛，如扇的眼睫張合，重新睜眼的剎那，眼朦朧。

“我在想…”他摸了摸下巴，微長的青鬢令他看起來更格人，深沉的眸盛滿小心翼翼，頓了會兒，又調整了一下坐姿，才道:“等我成名後，我們結婚好不好？”她說不出話。

事實上，楚拓風有點愛瘋了，他覺得這段情已經很成，隨時要到下一個人生階段都沒問題，他考慮到他們的年紀已達適婚年齡，情上更有一種想要立刻把她娶回家的衝動。

但仍然踩了煞車。

是想說，如果他一直是個懷才不遇的畫家怎麼辦？如果他賺不到大錢，沒辦法給她好生活怎麼辦？

向來自由慣了的他，第一次面對現實，是因為愛情帶來的醒悟，他忽然擔心起自己的工作，以前他從沒在擔心的，總覺得真金不怕火煉，他有才華就什麼都不怕。

可現在，還真怕。

愛情讓他變得膽小了。

他扯談笑，玩笑道:“你這表情是不願意嗎？”

“不是…”她是有點嚇到了，直到這秒鐘才覺口湧起喜悅。這男人瞭解她，有這念頭，她就好高興了…

“麗，我是很認真的。老實說，現在我的工作到了一個瓶頸，我得靠出畫冊來認別人決定我的價值。”楚拓風不是愛面子的人，相反的，他很坦率，直接將自己的困境與煩惱說給她聽，要她也理解狀況。

“這有點像賭注，如果反應不好我得想辦法扭轉重來，這一切都很辛苦，我希望等到我有某種程度的成功後，我才有信心給你好生活。”這番話，讓莫麗眼眶紅了。

她點了點，揚著水霧的眸子，淺淺笑了。

“你能明白是最好的。”他站起來，繞到桌子的另一邊，吻了吻她的臉頰。

莫麗當然很明白。

他大可不用主動挑起這話題，也不用講後面這些自己的想法與困境，但他選擇誠實，老老實實說出所有想法，她很動哪。

他想跟她結婚，但因為珍惜她的關係，得等到他更有肩膀；他說這些話給她聽時，心意已經誠懇的傳達到她心裡了。

她張開手，主動擁抱他。

他微愣，被困在這嬌小女人的懷抱裡。

高大如他，卻被這一雙小小的肩膀給擁抱，纖細的手臂困難地圈著他，她身上傳來的溫香，輕巧的傳入他鼻腔，直達肺葉。

她說:“加油。”嗓音輕輕，意義卻重重打入他心裡。

這尋常不過的話語，在這一分鐘給他力量，楚拓風謝她沒說什麼——我等你、你一定可以，這種會讓他更有壓力的話。

她說加油。

是純粹的打氣，紛然飄進他耳裡，他覺自己充滿力量，如剛睡醒的雄獅，渾身蓄滿衝勁，眼前的荊棘和關關考驗，都駭不住他。

很好，他充滿勇氣了，出畫冊是吧？他啥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