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吃煉製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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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百餘味藥,以天山雪蓮花瓣為引,浸泡兩刻鐘至半個時辰,以武火煎開後轉文火,各兩刻鐘,五至七一服,三年便可痊癒。
但不得妄動無明、情緒不可過,尤其不可近女
,否則前功盡棄,立時便會火毒攻心而死。”這二策皆有難處,一則是有顧道窮的青帝元炁難以掌控,恐怕會變得不男不女。
二則是難在藥引天山雪蓮…若我沒記錯,沈心秋曾說過,此物已被歸為朝廷的貢品,有價無市。賀羽還倒是並未為難,決斷道:“我們選第二法。”而後又看向了洛乘雲,後者點點頭道:“孩兒聽母親的。”
“好,天山雪蓮貧道有兩三片,其餘藥材此處也備齊,你在貧道藥廬也曾打過下手,你便自行為之吧。”
“嗯。”賀羽還咬著嘴,萬福一禮,
謝道:“道長先治好妾身的癔症,又為我兒妙手施救,妾身實在無以為報。”顧道窮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淡然搖頭道:“不必了。
貧道何曾求過什麼回報,不過依本心而行罷了,藥王有言:‘人命至貴,貴過千金’,貧道雖是閒雲野鶴,但凡求上門、目所見之病患,皆不會袖手旁觀。”說罷拂袖起身,以櫃檯上的筆墨紙張,奮筆疾書,將藥方寫下。
“藥方便在此處,爾等自便,貧道做課業去了。”顧道窮言畢,自顧自出了客堂,竟未與我和孃親談。賀羽還誠摯躬身,對著他離去的背影
:“道長大德!”過了一會兒,她直起身子,將洛乘雲安頓好,便開始
持湯藥之事了,母親自藥櫃裡取藥,兒子則靜靜地看著母親
勞,偶爾一句關心,二人便相視一笑。
***見剛剛重逢的母子二人就有如此的溫馨,我不由嘆了口氣,略有幾分低落道:“孃親,孩兒有話說。”孃親稍稍有遲疑地嗯了一聲,我斜瞟一眼,竟發現孃親也看得入神。我率先轉身出了庭院,來到那青銅大鼎前,撫摸著凹凸不平、雕紋刻路的鼎足。
並未聽到孃親蓮步的聲音,也嗅不到孃親獨有的清香,但我知道她就在身後。
“霄兒,娘…”帶著情波動的仙音傳來,似是愧疚似是後悔“今
之事,娘做得確實有欠考慮,未能顧全你的想法,娘…向你道歉。”道歉?
十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從孃親口中聽到,這麼獨斷專行、我行我素的仙子,也會向人道歉麼?我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上回百歲城中,母子之間也是劍拔弩張,但她不曾低頭,事後幾乎是將我哄得迴轉心意。上午我那般傷心絕甚至以死相
,她仍舊固執己見,心意不曾為我而稍有改變。
這連半都不到,孃親竟有如此大的轉變嗎?我將疑問壓下,深
一口氣道:“孃親,洛乘雲身世可憐,您要救人我並不反對。
但您不能總是這般罔顧他人的想法,名節或許與您如無物,但對於孩兒來說便是最重要的東西。
“孃親宅心仁厚、生善良,我也敬佩有加。
但您總是先斬後奏,以權宜之計為由先傷害孩兒而後再補救,倘若孩兒自斷心脈,您還能補救嗎?
正如前朝末帝為了讓太祖相信大將齊駿麓的佯降,擅自將他一家老少一百七十三口盡數殺光,後者心如死灰之下將城防、兵力等信息和盤托出,朱雀王朝潰敗如山倒,誰人能夠補救?
正如兵聖孫武為了勝機不擇手段、滿身血債,太武靈王開創白虎王朝後,仍舊是人心浮動、臣工鬼祟,又有誰人能夠補救?!”明知此番話語無助於我的目的,但就是忍不住蹦到嘴邊,那仙音從未有過的急切勸阻道:“霄兒切不可有輕生之念!”我壓抑了殘留的怒意,緩聲道:“孃親放心,孩兒已經冷靜了。”
“那就好。”孃親似乎舒了一口氣,短短沉默後一聲輕嘆傳來“唉,娘知道錯了,今後不會了。”我深一口氣,問起了另一個話題:“孃親贈送沈婉君《節盈沖虛篇》,應當存了為我覓得伴侶的心思吧?以葉明夷調笑也是如此吧?”
“嗯。”孃親並未否認。
“她二人皆是人間絕,但我卻並無一絲心動,孃親想知道為什麼嗎?”孃親罕見地沉默了半晌,才似無可奈何地應道:“…嗯”
“那就請孃親聽孩兒說個故事。”
“唉…霄兒說吧,娘聽著。”那一聲輕嘆入耳,便知孃親已經堪破我的心思,只是明知不妥卻無可奈何。我深一口氣,緩緩吐出肺腑之言:“因為今
我才發現,我深愛著一個世間最美麗的仙子,並且愛了十多年,但此前卻從未發現。
“她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見到的人,她對世上所有人都心存憐憫、宅心仁厚,但唯獨對我不假辭…十多年來,她的笑靨幾乎從未對我展
過,她永遠對我嚴肅苛厲。
她不曾為我做過一粥一飯,她還會為了別人將我壓制得無法動彈言語。
“孃親,你說她是不是對我很壞?”
“霄兒,娘不是故意的…”冰雪仙子的淚珠落在地上揚起灰塵,彷彿將我的心臟擊穿,傷得血如注。我忍住心慟,繼續說道:“但是孩兒很傻。
她對孩兒這麼壞,孩兒還是深愛她,因為沒有辦法,我只有她一個人呀…山谷裡十多年的夜夜,朝夕相處,我只有她一個人可以愛。
“我深愛著她,所以我可以忍受枯燥的書卷,只希望得她一句誇獎。我可以忍受練體的痛苦疲累,只因她希望我可以繼承遺志。
我可以背讀經史典籍,只因她說男兒必須明經辨理。我可以十多年來從不踏足谷外,只因她明令止。
我可以十餘年如一地敬愛有加,只因她說‘男女有別、母子相避’。我可以連一絲孺慕之情都不表
,只因她是六
清淨的仙子…因為我覺得可以和她永遠呆在那個小小的山谷裡,哪怕逆來順受我也心甘情願。
“後來我還是和她出來了,外面的世界很彩,可是也很黑暗,有很多人覬覦她的美
,想要從我身邊奪走她…但我不怕,因為她和我在一起,因為我相信她始終會和我站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她為了別人,把自己的名節當做物品捨棄,把我牢牢困在原地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將我盡力保護的東西棄若敝履。
“我的心好痛,我問自己,你不是對她敬愛有加嗎?為什麼連這種權宜之計都接受不了,為什麼連她為善救人的意願都要違逆,為什麼要死死地保住那虛無縹緲的名節呢?
“為什麼?孃親你說為什麼呢?因為我深愛著她呀…我害怕失去她,我害怕被她拋棄,即使只有一絲可能,我也不能視無睹…因為我只有她,失去了她我就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不是了。”說到此處,我已是淚水漣漣,身後更是冰消雪融、化雨墜地,但我抹了抹眼淚,鼓起勇氣說道:“孃親,我決定用自己的方式來守護她,守護她的身份,守護她的神聖,守護她的名節,守護她的貞潔,哪怕悖逆倫常道德,哪怕被天下人唾罵。”
“孃親,你說我是不是選了一條錯誤的路?”事到如今,我竟有些躊躇搖擺。
“不,霄兒沒錯,是娘錯了,是娘錯了十幾年…”朦朧的淚眼前泛起一抹白影,一隻纖纖玉手託撫著我的後腦,讓我枕在香肩上,另一手輕拍著我的背,溫柔地哄道:“說出來就好了。說出來娘就知道了…”柔若無骨的玉手,珠圓玉潤的香肩,淡雅如蓮的清香,如沐風的話語,失落已久的母愛,齊齊匯聚在心頭,複雜地
融在
口,讓我鼻子一酸,淚如雨下,雙手抱在了孃親筆直的玉背。
沒有其餘地雜念、綺念和慾望,呼著、品嚐著、沉浸在久別重逢的母愛裡,彷彿在空曠的世界裡尋到了一個足可以包容我的小天地。
“霄兒不哭,娘在這兒,娘哪都不去…”孃親溫柔地撫摸著我,幾滴清淚也落在了我的肩頭。
“嗚…孃親…”我再也忍不住心酸,嚎啕大哭,十餘年的委屈化作江河奔洶湧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我哭得喉嚨乾澀,才止住了淚水,心中的委屈也一掃而空。孃親的雪白玉頸、烏黑秀髮就在眼前,雙手環抱著她的脊背,膛隱隱有著柔軟的觸
,這讓我心中一驚。
我枕在孃親的香肩深深了一口氣,將清香攝入鼻腔,鬆開孃親風韻成
的
體,
朦朧淚眼。
我還未獲得清晰的視野,孃親已然轉過身軀,餘下婀娜的背影,似乎不願讓我見到她沾滿淚的花容月貌。抹去淚水,我低聲道:“孃親,孩兒先進去了。”
“嗯。”我轉身進了客堂。
只見賀羽還坐在竹榻上,而洛乘雲則側躺於塌上,枕在她渾圓的大腿上,彷彿襁褓中的嬰兒一般蜷曲著,表情十分放鬆與安心。
賀羽還的纖纖玉指梳著他鬢邊頭髮,低眉滿眼都是慈愛,輕輕說道:“雲兒,後來呢?”二人用心之深,連我進來了也並未發覺,或者說無暇理會。我打量一番。
除了陶廬已架在藥爐上,藥櫃上的銅秤、碾磨、切刀也有使用過的痕跡,想來除了將藥材自櫃中取出,還需稱量、切片、研磨等各道工序。
直到不久前才將藥材處理完畢,置於陶器中浸泡待熬。洛乘雲輕輕點頭,雙目微閉,回憶著過往:“直到孩兒七八歲後,那賊才讓我重見天
,說這麼白才能討女人的歡心。
他繼續讓我每泡奇怪的藥浴,吃他煉製的藥丸,又將孩兒身上的胎記和許多疤痕盡力淡化、除去,孩兒腳底那顆痣就是在那時候被他剜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