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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賞月。”方停瀾笑著回答,“要喝一杯麼?”對方還邀請道。

要按往常,海連估計就是冷哼一聲敬謝不轉身回屋,或許是今天碰到的事情都讓人作嘔,現在看到平裡不太對付的人都變得有些順眼了起來,海連甩甩手,也不客氣地直接坐了下來:“那就喝一杯。”說罷,他就要去拿另一隻杯子,方停瀾卻攔住了他:“我去下面重新拿一個給你。”

“為什麼?”

“我請客,你白喝,總得依著我的規矩來吧?”方停瀾笑著拍拍海連的肩,“等我一會兒。”海連挑了挑眉,難得沒有嗆聲。

片刻工夫後,方停瀾不僅帶著一隻新杯子攀了上來,還將一個小小圓盒遞給了海連。

“這是什麼?”

“藥膏。”方停瀾答道,“我從東州帶來的,御醫華家的不傳秘方,絕對比你找赤腳大夫們買來的藥油好用。”

“你怎麼知道——”話說道一半海連便了回去。這還用知道嗎?他現在披頭散髮,身上的衣服成了一團骯髒抹布,嘴角帶著淤青,剛和方停瀾握過的手指骨節處的破口都還沒來得及清理,灰塵全在往血管裡鑽,任誰瞧一眼都知道是才經歷過惡戰的模樣。

方停瀾見海連握著盒子不說話,便問道:“怎麼了?”

“你今天居然……”海連的表情像在看什麼稀罕動物,“居然不問我去哪兒了?”方停瀾失笑:“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沒什麼好問的,”他道,“我小時候出去跟人打架,我爹孃從不問我去哪兒打,和誰打,頂多會問一件事。”

“什麼事?”

“誰、贏、啦。”對方這三個字說得俏皮極了,海連沒忍住翹起了嘴角。

“那麼,咱們久夢頭一號的刺客兼海盜海連閣下,”男人朝他眨眨眼,“今夜誰勝誰負?”

“當然是我。”

“大獲全勝,當飲一大杯!”方停瀾已經斟好了酒,遞給海連。

海連接過酒杯:“你怎麼突然這麼有興致?”

“今天比較特別。”

“特別?”

“看來你是真不把自己當東州人了,”方停瀾眉眼愈彎,他提醒道,“今天是纈月節。”海連愣了愣,半晌才輕輕的啊了一聲。

他的確忘了。除了新歲,纈月節是東州第二重要的節,不僅是青年男女在滿月下定情盟誓的姻緣,也是闔家團圓的慶祝。對方這麼一提,海連腦中還能回憶起在泰燕城時爹孃帶著自己去京郊的永定湖畔放千燈的零星片段,但自從來了南境,這點稀薄記憶早就像巖壁上塗抹的刻痕,被海衝刷得只剩一個淺淺印記。

也難怪此刻已到午夜,周遭依舊透亮得很,連樓下那些罩著紅紗的橘光也暈上了一圈似的銀。海連在這樣的月光下,連自己都沒注意到二人已換成了東州話談:“你現在一個人在緹蘇,慶祝這節做什麼?”

“這不是還有你麼?”方停瀾做了個敬請的手勢,“他鄉遇故人。”

“我跟你可不是故人。”海連嘀咕著,接過杯子啜了一口。

入喉的剎那,青年的眼睛立時瞪了起來,他驚訝地看向方停瀾,對方笑了:“不錯吧?水銀告訴我這是外頭能買到的最好的酒,叫鏡花酒,再好點的,那就只能是緹蘇的貴族們憑口的徽章去國王酒莊裡提的御酒。”確實好酒,而且是二十年來海連喝過的最好的酒。海連不是文人也不是酒豪,形容不出有多好,但如果這個東西才是酒該有的味道,那他在珍珠酒館和沙鬼灣的海盜聚會里喝過的玩意就該是涮鍋水。想到這兒,海連心裡被一股莫名酸溜溜的情緒揪了一下,他哼哼兩聲,又飲了一口:“你倒會享受。”

“人生苦短,能舒坦的時候當然得舒坦著過。”

“那怎麼不去住好點兒,還呆在這地方,”海連看他,“按你的家底,完全可以去白鳥區裝成個闊佬。”

“這裡舒坦。”方停瀾也在喝,他之前已經獨自幹掉了小半瓶酒,現在說話時尾音都比平時要拖長了半個音節,“喝好酒舒坦,住好地方可不一定舒坦。”

“歪理。”海連說。

方停瀾又笑了。

或許是酒太好,點心又甜,月光亦溫柔,兩人之間的氣氛也是從未有過的平和,話題就著纈月節聊開,從東州一路閒閒談到南境,倒真像是一對舊友故人。

“現在東州的纈月節還放千燈嗎?”海連問道。

“放的,不過因為遷都到了遲錦,所以習慣略有不同,不放花燈放船燈,”方停瀾手上比了個大小,“這麼大。當然,世家子們放的船燈和平民百姓不同,我之前見過一艘船燈得有半人高,花團錦簇珠光寶氣,桅杆上還耀武揚威地掛著一張字條。”

“寫的什麼?”

“敬告某某,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海連大笑起來。

方停瀾看著海連的笑臉,也跟著翹起嘴角:“纈月節沒有以前在泰燕時好玩啦,集市開得小,還有宵,更重要的事,少了酥月房的糕餅,總差了點味道。”酥月房是泰燕城當年最有名的糕點鋪子,到纈月節將近時還會特地推出應時的桂花糖和紅豆酪,方停瀾這麼一提,海連的舌尖幾乎能回味起那股甜味道:“你小時候也喜歡吃?”

“哪有不喜歡吃的?我娘那會怕我蛀牙,還騙我說他們家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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