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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掃房間的僕人一掀開被子,看到面具時嚇得臉都白了:“您怎麼把這麼可怕的東西擺在頭?”
“辟。”方停瀾答得臉不紅心不跳。
去秋來,最後一年便是真的忙起來了。反擊的第一槍自齊雲城打響後,緹蘇便陷入了漫長的戰火之中,《晨鐘宣言》將原本神祇賦予白羽鳳凰的權利分給了每一個緹蘇人,使他們自發地聚集到了龍容的身邊,如同祭典的長河。這位曾經默默無聞久居別院,被當做禮物一般贈予北宏的孱弱女子如今搖身一變,成為了戰車上執旗的女神。
海連的字跡也從開始的一塌糊塗變得有模有樣了起來。大概是因為需要寫字的時候漸漸比他需要拿刀的時候要多得多——他早已接管了久夢城的下城區,是藏在影子裡的鬼魅男爵,讓紅帽子們膽寒卻讓平民心安。
方停瀾收到信後照例會去牢房中向那人分享千里之外的情況,繞開加揚高地的繁水人被緹蘇切斷了供給,大敗於銀鈴堡;千鷺灘久攻不下,越來越近的海汛期迫使莫亦艦隊撤離……他一件件都講給他的敵人聽,以此來無比清晰的告訴對方,天機庫的盟友正在土崩瓦解。
“今天的這封信送得很快,估計是個好消息,”方停瀾依然是一壺酒,一封信,端坐牢前,“我看看……啊,確實是好消息。西莫納逃了。”對面:“……”
“畢竟大勢已去,如果是我我也會逃,只是逃的方向沒有選好——他去了允海。”方停瀾撣了撣紙張,“你們扶持上來的公爵大人可能是在陸地上和商海連鬥了兩年,好像忘了我家男爵除了刺客之外還有一樣本職。”他眉眼彎彎,“他還是黑鮫號的船長,允海上最兇的海盜。”話音剛落,從陰影裡便傳來鎖鏈晃動的脆響,以及一陣彷彿是從野獸的嗓子裡擠出來的破碎嘶吼。
“別這麼生氣,我只是在說事實而已。”方停瀾合上信,自斟了一杯酒,“那我們換個話題聊聊吧。你聽說過‘金血之役’嗎?”
“這事在史書兵法上從未寫過,但在商人中卻口口相傳,說的是前朝的開國皇帝蒼朔憑藉一紙空頭期票,將無數人踩進地獄的一場戰役。”方停瀾微笑著,向牢內的那人遞去了一枚金幣,“我這人不喜歡刀兵,所以他的做法格外合我胃口——我們來賭一賭,看看是見血的戰爭厲害,還是我這場不見血的更厲害。”次,東維便宣佈與獨立於四荒諸國之外的觚北聯合商會結盟,開始以雷霆之勢對北宏進行資本傾銷。北宏這個傀儡政權對此
本毫無還手之力,不過數月整個市場便已徹底崩潰,無數人溺斃於這無形的黃金之海中。秦唯珩不得不緊急關閉了所有的港口與商埠,但這也正是方停瀾想要看見的局面,瀛滄海軍立刻趁火打劫接管了整片麟海,那隻攪渾四荒的手頓時左支右絀,北宏成了一頭肚腹空空的困獸,再無法伸出利爪。
這是方停瀾給執棋人的致命一擊。
“龍容的軍隊已經兵臨久夢城下,你們一招棋走空,便盡失了對南境的一切掌控,再過個幾年,你老師手中的《吉光黃雲書》對八部聯邦也不再具有引力,到那時,就是你們正式出局的時候。”方停瀾今天沒有再穿錦衣玉袍,而是一襲猩紅勁裝,“我要出發了,去久夢,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見你。”對面的鎖鏈又響了響。
“對了,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我要對著一個天機庫成員讀三年的信吧?”男人將手中風燈抬起,照亮了牢房的情形——囚徒渾身髒汙,積年的囚令他羸弱的四肢幾乎無法抬起手中的鐐銬,男人憤怒的面容猙獰似鬼,他朝方停瀾的張開嘴,皴皺
角幾乎撕裂,但早已被毒啞的嗓子
本無法發出任何音節——他聽了三年的機密要情,知道方停瀾和商海連的一切行動與私隱,卻無法向外界,向他的老師傳遞一字一句。
方停瀾朝他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因為我是大壞人,就喜歡看到對手絕望的表情。”第127章向海而行74.
我認識海連男爵的時候,大約在正元紀四百六十三年的天,那個時候他頭頂沒有那麼多的光環,只是一名混跡在紅榴港的普通打手。就是你們在報紙與小畫上見過的那種,
間繫著長巾,衣領是方形,背心從來不扣好的打手。
天的久夢城是五顏六
的。新綻開的花枝和前些天為了慶祝女王登基時的綵帶糾纏在一起,將牆壁上未來得及洗去的血漬悄悄遮擋了起來——這座城市的傷疤很深,還需要漫長的時間來癒合。
伊帕站在大門口猶豫了很久,原因是他腳上的襪子破了個,大腳趾已經從那個
裡悄悄探出了頭,並且還在呼喚其他的同伴一起從纖維的牢籠裡越獄。待會他就要見到久夢城最厲害的人了,傳說裡那人有一雙鷹的眼睛,可以在黑夜裡看清人的頭髮絲——如果他看透了自己支稜的髒趾頭可怎麼辦?
少年咬著嘴,悄悄走到牆邊,想把靴子脫下來,打算將那個破
整理一下,結果他剛想順手抖落靴子裡的砂石,一個聲音從旁傳來,嚇得他險些單腳跳了起來。
“你在等人?”伊帕猛地回頭,看到一個東州人微微歪著腦袋在看他。對方穿著一身半舊的水手服,面容漂亮得讓人有些估摸不清年齡,視線正落在他的腳趾頭上,伊帕不由漲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