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是真豪傑傲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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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堅道:“上人大名,如雷貫耳,老朽也久仰了!”百優上人哈哈笑道:“今幸會,咱們親近、親近!”驀然伸出手來,似是要與夏侯堅握手為禮,實是一招極歷害的大擒拿手法,而且暗藏著極陰柔而又極強勁的小天星掌力。

符不疑忽地站了起來,嘻嘻笑道:“我老符也不是無名之輩,上人你就不久仰我麼?來,來!咱們也親近親近!”他搖著一把摺扇,進兩人中間,剛好百優上人向夏侯堅一抓抓下,被符不疑一擋,但聽得“噓暖”一聲,火花四濺,符不疑那把摺扇乃是百鍊鋼所打成的,被百憂上人一抓,竟然折斷了兩扇骨,而且鐵扇和他的手指接觸,竟然發出金屬的罌鳴之聲,迸出火花,百優上人的鐵指功夫,當真是到了震世駭俗的地步。

符不疑怒道:“好呀,我與你親近,你竟損壞了我的扇子,無禮如斯,我老符還未見過!”鐵扇一合,向百憂上人一戳。他說話之時,好像生氣之極,身軀劇烈顫抖,那一柄鐵扇,隨著他手婉的顫抖,登時化成了十幾柄扇子,就在這眨眼之間,連襲百憂上人的十三處大。百憂上人也不心中一凜,他一抓抓去,這一次竟然沒有抓著,但聽得“卜“卜”兩聲,百憂上人左的“展謬”和小腿的“陽陵”已吃他戳了一下,百憂上人怒吼一聲,左掌迅即連環拍出,符不疑用的是重手法打,想不到百優上人的內功已練到差不多近似“金鋼不壞”之體,雖然被他戳中兩處大,也不過僅僅一陣痠麻而已。

符不疑的鐵扇急切之間收不回來,眼見他這一掌有如迅聲擊到,無法躲避,不假思索,只有硬接,雙掌相,只聽得“篷”的一聲,符不疑給他震得倒退了五六步,而百憂上人的身軀也晃了兩晃,所披的大紅袈裟,好像遇至強風,翻卷起來!

大汗忙道:“兩位請慢動手!上人,這是怎麼一回事?用梅花針殺死兩個使臣的究竟是誰人?”百憂上人指著夏侯堅道:“就是這個老兒!”又指著符不疑道:“這是他的黨羽,請大汗傳旨,將這兩人拿了。”夏候堅道:“大汗聖明,老夫只會醫人,不會毒人。”大汗因夏侯堅醫好龍爪樹,又曾聽說默躡太師的兒子也是他醫好的,對他頗有好,當下半信半疑,問百憂道:“上人怎麼知道是他?”百憂上人道:“他號稱金針國手,能用金針救人,也能用金針殺人,我看一定是他,準錯不了!”武玄霜悄悄在大汗耳邊說道:“那兩個使臣死時,百憂上人還未來呢!”大汗一聽,心中想道:“不錯,他並未眼見,莫要冤枉了好人。但又不好駁斥百憂上人,正在這時,忽聽得殿下一聲尖叫。

武玄霜一看,卻原來是李逸受了傷。由於百憂上人在指證夏侯堅暗殺使臣,眾人對李逸的惡戰不大注意,如今聽得李逸的慘叫聲,又把目光集中這兩人身上。

李逸是給程達蘇的鐵煙杯戳傷的,他惡戰了五十來招,李逸陷入困境,周圍都是敵人,饒是他如何膽大,也不免有點心慌,一個疏神,避開了程達蘇一記打,卻不料他突然倒轉煙桿,拿來當作小花槍用,一戳戳中了李逸的部,登時血如注,染紅了半邊衣裳。

武玄霜目睹李逸受傷,不住心頭大震,花容失,大汗以為她不敢看血慘象,見李逸還在拼死惡鬥,程達蘇在一時之間,似乎尚未能將他拿下,便對百憂上人說道:“請國師把這姓李的拿下吧,妃子心慈,不忍見那人再血了。”武玄霜聽得大汗這樣吩咐,更是吃驚。百憂上人甚為不悅,淡淡說道:“殺雞焉用牛刀?暗殺使臣這樁事情還未處置呢,請示大汗,這兩個人究竟要不要拿來審問?”大汗本來不大相信是夏侯堅殺害的,他剛才吩咐百憂上人去拿李逸,用意就在暫時緩和他們的爭執。但百憂上人迫得甚緊,大汗只得說道:“好吧,那就請夏候堅先生與天惡道長對質。”話中之急,認為天惡道人也有嫌疑,故此要他們二人“對質”天惡道人心頭火起,朗聲說道:“貧道誠心來助大汗,不想反令大汗見疑,既然如此,貧道告退!”夏侯堅也趁勢發怒道:“符老兄,咱們遠邁投奔,卻被人當作犯人,你說如何?”符不疑嘻嘻笑道:“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咱們都走了吧!那位大和尚要來捉拿,儘管來吧!”百憂上人一把拉著天惡道人,怒氣衝衝的說道:“大汗請早定奪,究竟是要他們還是要我們?若不將這兩個兇手拿下,咱們三人都走!”混亂中,忽聽得“咕呼”一聲,程達蘇忽然被李逸刺中,倒於地下。這一下來得太過突然,程達蘇本已佔盡上風,卻忽然中劍重傷,大出眾人意外,菩提上人更加留神,看得清楚,失聲嚷道:“唉,當真是那老頭髮的梅花針!”大汗呆了一呆,他雖然不滿意百優、天惡二人的無禮態度,但一想到底是他們可靠得多,符不疑與夏侯堅與他們相比,總是“外人’,即算不是兇手,也不能為了兩個外人而將百優上人得罪。於是當機立斷,嗆嘟一聲,擲杯於地,喝道:“將這兩人拿下!”眾武士紛紛擁上,符不疑哈哈大笑,說道:“老子要來便來,要去便去,你們留得住麼?”大袖連揮,啪啪兩聲,將兩個身材高大的武士甩出一丈開外。夏侯堅趁這混亂的形勢,把手一揚,飛起了一團煙霧。

煙霧漫之中,只見黑影瞳幢,四處亂竄,面目真相,不能分辯,眾武士又怕這是毒煙,紛紛走避,夏侯堅便趁這時機擒李逸。是殿內人數太多,擁擠推,一時之間,還不能搶到李逸的身邊。

百優上人一聲吼道:“哪裡走?”一連發出幾下空掌,掌力將煙霧盪開,天惡道人喊道:“不是毒煙,不用收!”夏侯堅的艙襄中,本來也有有毒的藥散,但他不願多傷無辜,所以不用。

說時那時快,百憂上人身形一起,倏然間就到了,符不疑鐵扇一揮,疾點他的虎口寸脈,百憂上人手腕一翻,飛腳踢去,符不疑趁他換招之際,腳步一滑,立刻向後滑出丈餘,他頭也不回,在他身後的兩個突厥武士便給他的肘錘撞暈,身法之怪,招數之奇,令得百優上人亦是不暗暗佩服。

百優上人一擊不中,側身繞步,又搶到夏侯堅身旁,夏侯堅駢指一戳,但聽出“卜”的一聲,夏侯堅凌空飛起,在半空中接連翻了兩個筋斗,落到一張桌上,登時把那張桌子踏碎,桌上的杯盤碗碟,如冰雹一般飛落,周圍七八個武士都給碎片割傷,符不疑哈哈大笑,與夏侯堅並戶外闖,闖出了大殿。

原來百憂上人用的是金掌力,夏侯堅用的是一指撣功,百優上人閉關十年練就“金剛不壞之軀”哪知夏侯堅的“撣功”有如開金裂石,指掌相,百優上人心頭大震,全身酥麻,夏侯堅也給他的掌震了起來,雙方換了這招,可以說恰好是棋逢敵手,不分上下。

百優人上人真氣一運,解了夏侯堅的指力,喝道:“太華,你去捉那小子,天惡、滅度,咱們三面合圍,絕不能讓這兩個老匹夫走掉。”陽太華是百憂上人的首徒,聽得師父的吩咐,剛剛邁動腳步,在他身邊的穀神翁忽然一聲笑道:“我替你效勞吧!”手掌一按,陽太華大吃一驚,叫道:“谷老盟主,你,你也是他們一路的嗎?”話猶未了,已給穀神翁一掌打翻。

穀神翁拔出雙劍,撒,左右盤旋,儼如玉龍天矯,靈蛇飛舞,但聽得一片叮叮噹噹的金鐵鳴之聲,近著他的,給他的雙劍一磕,兵刃登時脫手飛去,穀神翁是名震宇內的三大劍客之一,展開了修數十年的躡雲劍法,真是如臂使指,不論寬敞之地、狹窄之處都可運用自如,大殿內雖然擠滿了人,但他專揀敵人的間隙進攻,翻身進劍,飄忽如風,劍到人到,見影而不見人,左面一兜,右面一繞,似東實西,似南實北,移步換形,發招易位,殿中武士雖多,竟然攔他不住!

滅度神君見勢不好,他本來是奉了百憂上人之命,要他去參加圍捕符不疑和夏侯堅的,這時見穀神翁突然發難,殿中並無高手阻攔,生怕他乘機傷了大汗,只好暫時將百憂上人的命令擱下,趕上前去對付穀神翁。

穀神翁喝聲“來得好!”搶先踏上一步,一腳踢翻一個武士,阻了他一阻,迅即反手一劍,刺滅度神君的口“領飢”他在以寡敵眾,形勢非常緊張的情況下,拙劍刺,竟是不差毫黍,滅度神君讚道:“谷老兒的躡雲劍果然名不虛傳!”藥鋤霍地一劈,“哨”的一聲,雙方那討不了便宜。穀神翁身形一閃,迅即變招,眨眼之間,連攻了滅度神君三劍,滅度神君將闢雲鋤的鋤法展開,上使“雪花蓋頂”下使“枯樹盤”把全身防護得風雨不透。穀神翁的劍法雖然凌厲之極,卻也無隙可入。穀神翁心想:“滅度神君是域外三兇中最弱的一個,居然也這麼了得,看來今非舍了命,不能衝出去了。”以穀神翁的本領,本來稍勝滅度神君一籌,但非到三五招之後,也不易分出勝負,在這樣情形之下,穀神翁哪敢戀戰了他眼光一瞥,見李逸也已逃出了門外,心頭一寬,立即施展移步換形,避強擊弱,連傷了旁邊的幾名武士,殿中人數太多,自相擁擠,滅度神君有所顫忌,反而受了牽制,攔不住穀神翁,不久,便給他衝出殿外,滅度神君緊跟著追了出去。

這時,夏侯堅與符不疑早已到了外面,外面乃是大汗的御苑,眾武土堵各處通道,讓出了一大片空地,百優上人與天惡道人搶過前頭,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但聽得百憂上人大喝一聲,袈裟一展,儼如一片紅雲,首先向夏侯堅當頭罩下,夏侯堅剛才以指換掌,雖然並未吃虧,但他自知這是百優上人輕敵所致,論到功力的深厚,自己尚是不如百優上人,見百優上人拼了全力,猛撲而來,不敢硬接,當下施展了一招最上乘的輕功身法,一個“細胞巧翻雲”向後倒,哪知百憂上人竟如影隨形,叱吒一聲,跟著他也縱起來,掌勢凌空打下,符不疑發聲怪笑,身形如箭,忽地平空竄起,扇頭點他的虎口大,這一來,百憂上人的掌勢若然按實,夏俟堅非得重傷不可,可是百優上人也必然要被符不疑點中道,他剛才領教過符不疑重手法點的功夫,自己雖然練有“金剛不壞”的身法,在這樣凌空硬接,無可卸力的情形之下,也是不易抵擋,這幾人都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大家的本領都已到了能發能收,隨心所的境界。心念一動,倏然間便即分開,三人分向三個方向落下,其中夏侯堅恰好落在天惡道人的身邊。

仇人相見,份外眼紅,天惡道人乘他立足未穩,拂塵一展,立即向他面拂去。這一招正是天惡道人的殺手絕招,便見拂塵面散開,千絲萬縷,一齊罩下,塵尾雖然是極輕柔之物,但由於他內力所注,竟似化成了無數利針,刺夏侯堅的面、睛、耳、鼻竅,這一下突如其來,狠之極,天惡道人料想夏侯堅武功雖高,一無防備。哪知夏侯堅在半空中翻身落下之時,早已覷難了天惡道人,料到他有此一招,有心要給他一點厲害,就在拂塵罩下,間不容髮之際,他忽地張口一吹,登時塵尾飄飄,有如柳絮隨風,都挑了開去。說時遲,那時快,夏侯堅反手一掌,“篷”的一聲,打中了天惡道人的身體。

天惡道人晃了兩晃,面灰白,卻怪聲笑道:“夏侯老兄,真有你的,我再試試你的解毒本領。”原來以天惡道人的本領,夏侯堅一掌雖然厲害,他也還可以避開,他是有意讓他打中,令他中毒的。

夏侯堅一掌打下,但覺掌心麻癢,登時手臂腫了起來,夏侯堅取出三枚金針,一脈門虎口,一臂彎“曲池”一腋窩玉虎,手法乾淨利落,冷笑說道:“你的腐骨神功,豈能奈我何哉?”把手一揚,掌中扣著的一篷金針,倏的飛出,化成了十數道光芒,向天惡道人去。

天惡道人料不到他中毒之後,出手還這樣快捷,百忙中也打出了一篷透神針,但聽得嗤嗤之聲,不絕於耳,金針銀針互相碰擊,紛紛落地,他們二人的功力本來旗鼓相當,可是天惡道人因為適才曾與菩提上人比拼內力,有所損耗,較量起來,稍稍吃虧,他的透神針沒有一枚能近得了夏侯堅,而夏侯堅的金針卻有幾枚到他的身上。

百憂上人正在與符不疑惡戰,一見天惡道人形勢不妙,立即飛身掠起,人未落地,半空中一個劈空掌便把夏侯堅的金針都震落了,天惡道人這才不至於被金針道。

符不疑功力稍遜於百憂上人,但天惡道人受傷之後,卻稍遜於夏侯堅,而滅度神君又因要對付穀神翁,以至域外三兇合圍的計劃不能實現。百優、天惡合戰符不疑與夏侯堅,剛好旗鼓相當,打成平手。這四人都是領兒尖的角.掌風起處,打得砂飛石走,其他的武士,只有旁觀的份兒,哪敢進手來了。

這時李逸也已打出了御苑,但他在數十突厥武士圍攻之下,也未能與符不疑他們會合一齊,李逸拼死惡鬥,加上他所使的又是一把削金切玉的寶劍,當者披靡,惡鬥多時,他雖然又受了好幾處傷,可是突厥武士中劍倒地的竟有十數人之多,人人膽寒,都不敢過份迫近。

戰中忽見陽太華追了出來,穀神翁吃了一驚,心道:“他吃了我的一掌,居然沒有受傷,這回李逸可要糟了!”他和李逸的師父尉遲炯乃是八拜之,這回是特為救李逸來的,可是他被滅度神君纏得甚緊,他的功力雖然稍勝滅度神君一籌,急切之間,卻是擺脫不了。

陽太華一到,圍攻李逸的武士兩邊讓開,陽太華衝到了李逸的面前,左掌劃了一個圓弧,右掌倏的穿出,用的正是一招極厲害的大擒拿手法,要硬搶李逸的寶劍,李逸反手一劍,但聽得“哨”的一聲,寶劍竟給他的手指彈得歪過一邊,說時遲,那時快,但見他的手掌已拍到前,李逸拼了全力,左掌猛擊,右手的寶劍一提一翻,同時疾刺他的膝蓋,雙掌相,李逸大叫一聲,虎口竟然震裂血,方道不妙,卻聽得“咕冬”一聲,陽太華先已倒在地上。

陽太華是百憂上人的首徒,若論功力,比李逸要勝一籌,何以他眼看便能取勝,卻反而敗了?原來他吃了穀神翁一掌,元氣大傷,不過仗著百優上人所授的獨門內功,提起神,凝聚真力,表面上看不出受傷的跡象。這一下和李逸硬碰硬接,李逸身上雖然也受了幾處傷,傷的不過皮,真力沒有怎樣耗損,所以硬碰之下,陽太華吃虧更大,不但口吐鮮血,膝蓋也被李逸一劍刺穿。

可是李逸也傷得不輕,他左手虎口破裂,只剩下一條手臂好用,突厥武士趁勢猛攻,李逸咬緊牙,拼死血戰,仗著他那柄無堅不摧的寶劍,又殺傷了幾人;那些突厥武士見他如此兇猛,倒是不敢過份近。但李逸自己知道,他已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氣力衰竭,無論如何也不能突出重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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