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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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義者？”對於瓦蕾的自稱，吉文有些意外。

“是的，我要讓沙漠的子民們，脫離那些殘忍王公的統治。一萬年前，我的先祖帶領沙民們從惡魔手中奪得了自由。今天，我也要將同樣的事情，再做一次。”

“所以你要搶劫那些王公？”

“不止是王公，還有那些貪婪的靈貴族們。”瓦蕾的話語裡滿是怨氣，在她看來，大部分沙民過著近似奴隸的生活，都是因為那些魔晶石礦的開採，為了從地底更深，更危險的地方獲得更完美的晶石，王公們驅使著沙民們在那暗無天的地方充當曠工。

而這些晶石多半被王公們當做禮物或者易品，從靈貴族手中換取奢侈品，獲得各式各樣的支持。

如果沒有這樣的易鏈條，沙民們本可以過著簡單卻平靜的生活。所以瓦蕾要推翻那些沙人王公，摧毀這些血腥的晶石貿易。

“你很討厭靈？”從瓦蕾的神情和語氣裡，吉文能發現瓦蕾對靈們的憎惡。

“你們和惡魔其實是一樣的，你們靈推翻了惡魔的統治，卻爬上和他們一樣的位置。你們霸佔所有能耕種的土地種植森林和草藥，卻把沙人們都擠到沙漠裡。”看著瓦蕾越說越生氣，吉文趕快把烤好的魚遞了過去。

“別那樣看著我，我也很討厭靈，因為他們反我吃。”吉文沒有說謊，在整個靈世界裡，他不討厭的靈其實很少。除了阿黛莉亞和她的朋友們，他見過的大多數靈要麼有偏見的歧視者或者乾脆就是惡。

聽到吉文的話，瓦蕾難得的笑了起來。看著她咧嘴大笑的樣子，吉文突然發現，一向以狂野面目示人的瓦蕾，其實也有可愛的一面。可看著瓦蕾笑臉的同時，吉文的視線自然地滑落到她脖頸以下，闖入視線的那些景象讓他有點血脈僨張，他不得不扭過頭去，專注於手中的那些烤魚上。

“可你去當了盜…起義者，你家裡人怎麼辦。”為了分散注意力，吉文只得繼續問下去。而一提到家族，瓦蕾剛剛的有些好轉的心情，立刻又暗淡了下去。

“我恨我的家人，他們都是瘋子。”

“為什麼？”

“他們只關心權勢和土地，本忘記了先祖茗沙曾經是怎樣的一個人。當我找到神劍“月光”之後，他們最先想到的是，是讓我嫁給一個快要老死的王公。”聽到這裡，吉文並不奇怪，既然茗沙家族曾經編撰過可怕的命運之書，那麼幹涉下孩子的命運簡直是在自然不過的事情，只可惜瓦蕾並不是那種會屈服的孩子。

“然後你就跑出來了。”

“恩。”瓦蕾點點頭“逃出家之後，我就在沙漠裡開始了我的反抗生涯。”聽完瓦蕾的家史，吉文終於問到了那個最的問題。

“可是你為什麼要到王都來？”面對這個問題，瓦蕾看了看吉文，然後放棄了說謊的打算。

“我是來告狀的。”瓦蕾很認真的答道“我在沙漠裡無意中發現了些可怕的證據。我面對的敵人太強了，我只能希望通過靈王國的力量來壓倒那些殘忍可怕的敵人。”吉文知道她所要面對的是沙漠中首屈一指的王公和王國中首屈一指的家族，如果不是面對這樣的強敵。按照瓦蕾的格，她應該也是單槍匹馬地衝過去搗毀惡們的巢，而不是千里迢迢來告狀。

“那你不怕被國王之劍抓起來嗎？”吉文把手中的最後一隻烤魚翻了面，然後遞給瓦蕾。瓦蕾毫不客氣的接過來，一邊啃，一邊答道。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我想靈們應該不會太為難我。如果只是呆在夜林裡坐牢，我還能忍受得了。”聽到瓦蕾輕描淡寫的訴說著被捕後的遭遇，吉文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如果瓦蕾真的被關進監獄裡，以吉文對那些靈貴族習的瞭解，他們一定有一千種方法讓她因意外死在監牢裡。

“我是茗沙家唯一的後人，他們不敢因為這樣的原因，就讓茗沙家絕嗣。”說完，瓦蕾吃掉最後一口魚，然後把鋼籤還給吉文。可就在這時，的空氣裡傳來一聲不詳的敲擊聲。

吉文和瓦蕾一起屏住了呼，然後靜靜等待著下一次敲擊聲的來臨。

數秒種之後，第二聲敲擊聲如約而至，而且這次還伴隨著土石崩塌的聲音。彷彿有一個巨大的傢伙，挖開了的地面。

“蟲子們又來啦。”吉文低聲的喊了起來。

吉文立刻扔掉了手中的鋼籤，把魔法熔爐收進儲物戒指裡，然後跑去把睡的那對靈姐妹給抱起來。

看著瓦蕾拖著受傷的身體，再度抓起了月光，還想準備戰鬥，吉文立刻把兩個孩子遞到了她懷裡。

“這次該你看孩子了，我來斷後。”瓦蕾起初還想堅持，可吉文毫不猶豫吼道:“我知道你傷有多重，別逞強了。”看著吉文的視線，瓦蕾終於放棄了，她背起了月光，然後抱著那對靈姐妹，衝向深處。而吉文緊緊跟在她的身後，不斷用岩石和寒冰箭把來路給堵上。

據吉文的指引，瓦蕾帶著孩子們迅速地穿過那一個個崎嶇蜿蜒的，一路向上奔去。

這次之所以這麼順利，是因為在剛才巡查的時候，吉文早已經把幾個地方的連接通道打通了。可即便如此，身後的那些敲擊聲如同鬼魂般緊緊跟隨，不斷接近。

就這樣一連穿過了十來個之後，吉文一行終於來到一座封閉的窟前，這座窟雖然沒有出路，但窟一面的石壁上出不少空隙。從石縫中的空隙中可以看到那些石磚堆砌的牆體，這些牆體十分溼，長滿苔蘚與菌類，而且從那些石轉的縫隙裡甚至還能聞到汙水特有的那股異味。

窟的另一邊，應該就是王都的下水道了。

吉文和瓦蕾用力撬開了那些石磚，很快汙水順著缺口開始湧了出來，傾瀉進裡。隨著石磚陸續被搬走，缺口也越來越大，總算可以容納一個人通過了。

就在吉文慶幸可以順利脫險的時候，窟的底部突然崩塌開來，出了一雙紅的巨大眼睛，而隨著裂開的縫隙，那些閃著藍熒光的千年蟬們，再度湧了出來。

“趕快帶著孩子們走！”吉文拿著匕首竭力提醒著。因為那些千年蟬已經近在咫尺了，隨時都能撲過來。

瓦蕾抱起了兩個嚇壞的孩子，來到了缺口處。可就在她準備著水鑽進去時，她回頭向著吉文問道:“那你怎麼辦。”可她只聽到了一句回答。

“你們不用管我！我來擋住那個大傢伙。”吉文衝了過去，抱起瓦蕾的，用力把她推進湍急的水裡。藉著那股巨大的衝力，瓦蕾和兩個孩子都遊進了缺口，然後藉著浮力奮力向上，最後終於浮出了水面。

這裡雖然一片漆黑，但是水道兩側的熒光菇勉強照亮牆壁上的那些刻著花紋的石磚，這畫面無言地表明瞭這裡的位置。

這是靈王都的下水道。

瓦蕾奮力游到了下水道邊的走道上，然後把兩個嗆水的孩子放了上去。最後自己也爬上岸來。

她料理完那兩個孩子之後，回頭再度看了看漆黑的水面。

沒有任何身影從水面下冒出來。

而且隨著一陣巨大轟鳴，下水道水面上的那個漩渦也跟著消失了，這說明剛才水下的那個口，已經從另一面給堵上了。

沒有一隻千年蟬跟著爬過來，即使那隻巨大的千年蟬王蟲也沒能跟著破壞牆壁，闖進這下水道里。銅須實現了對自己的許諾，替自己擋住了那些可怕的蟲子。

一股空蕩蕩地失落突然佔據了瓦蕾的心。

就在一刻以前，她還和銅須一起坐在裡，開著玩笑，吃著烤魚。她甚至能察覺到他無意之中看到自己身體時的那種緊張神情。可現在他已經徹底的消失在水面下的裡，凶多吉少。

他雖然是靈，但瓦蕾能覺到，他和自己其實是一類人。

瓦蕾的眼眶不知不覺地溼潤起來。這是她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的受了。

可還沒等瓦蕾擦去眼角的淚滴，從她的背後，兩個孩子怯生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瓦蕾姐姐，這是哪兒？”瓦蕾的責任提醒著她，現在並不是能停下來悲傷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完成，還有無數條生命等著她去拯救。於是瓦蕾立刻轉過身去，抱緊了那兩個渾身溼漉漉的孩子，用著儘量平靜的聲音安著她們。

“別怕，姐姐在這裡，我們馬上就能回地面了。”

“可那位靈叔叔呢？”年紀稍大的多麗安發覺了隊伍裡少了一人。

多麗安的天真稚的聲音擊碎瓦蕾心中最後一道防線，瓦蕾沒有回答多麗安，而是強忍著淚水，抱起兩個孩子，向著附近下水道出口跑去。

就在瓦蕾抱著兩個孩子脫險的時候，吉文正站在地下的那殘破窟裡。他剛剛用盡全力，打碎窟的頂壁，讓塌方的岩石，徹底封死了通往下水道的入口。讓千年蟬們暫時無法威脅到瓦蕾一行，好讓她們可以順利脫險。

而吉文的背後，一群正千年蟬正虎視眈眈，準備收割這隻陷入絕境的獵物。

不過這次，獵物的舉動超出了所有千年蟬的預料。

吉文把手中的變身戒指取了下來，收進了儲物戒中，他的形體立刻從一位單薄的靈僕人變成了一位魁梧的重甲戰士。

吉文默默拔出了“命運”與金匕首，然後擺出龍戰士劍技的起手式，最後對著那群千年蟬痛罵道。

“滾過來吧，蟲子們，我忍你們已經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