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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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來,又是一年。
熱熱鬧鬧過完節,桑園的事情有條不紊在進行,魚苗買好了,桑樹苗也買好了,一切都很順利。
轉眼到了六月,這一年有大旱的跡象,就是在水鄉江南,乾旱燥熱的天氣也讓人受不了。
一大早就滿頭是汗,荷花摸摸自己汗溼的頭髮和口、後背滑膩的汗水,翻個身呻
一下從
上爬起來。
睡在隔間的小書立即打了簾子、端著水進來:“姐姐醒了?先洗洗吧。這天氣熱的,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打點水我洗個澡吧。”荷花抹一把汗,看看外面噌亮的天,問問時間,還不到辰時。不由得為季均擔心起來。
這種情況下去試考,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得住?
“姐姐,姨送蓮子羹來了。”小碗也呼著氣進來“都是被熱的,平時可沒起得這麼早。”
“先擱著吧。”這天氣,真是!
隨便用了些早點,荷花想到桑園的池塘,起身往馮姨娘的院子裡走去。
馮姨娘正在樹蔭下做衣服,手頭上拿著的是一件天青棉布褂子,邊上的簍子裡還放著好些針線和半成型的衣服。
“姨娘怎麼還親自動手?早些天不是才叫了裁縫來給家裡的人都做過夏季衣服了嗎?”荷花摸摸她手上的棉布,軟軟的,涼涼的,也是上好的料子,夏天穿這個倒是舒服。
馮姨娘笑笑道:“這是給均哥兒做的。雖說緞子做的衣服看起來光鮮,但要說貼身舒服的,還得是棉布。這裡有些絹紗,也能給姐姐做一件裙子呢。”
“那就謝謝姨娘了。”荷花翻翻衣料,有兩件看起來是給季同做的,已經差不多要完工了。馮姨娘對她老爹,倒還真是沒得說。
“姨娘,好久沒下雨了,我們桑園沒事吧?”
“正要和你說呢,附近有人家說想從我們的池塘裡引水過去,但我們那裡的水卻是放不過去的,他們的田地都在高位呢。我已經和桑園的人說了,這兩個月都要好好看著。”荷花有些擔憂地道:“如果能下幾場雨就好了,現在還只是小部分地方幹了。要是再連續兩個月不下雨,怕是所有的田地都會裂開,我們的池子也會幹掉的。”他們那近二百畝地,最後挖出了十三個大池塘,三個小池塘。除了四個稍微挖得深一點的,其餘池塘都只有兩三米深,也蓄不了多少水。天氣這麼熱下去,水裡的魚非得受影響不可。
“再旱兩個月,怕是這一年的莊家都要毀了,老天爺不會這麼狠心吧?”馮姨娘看看天,抹抹額角的細汗“均哥兒應該就是這一兩天要回來了吧?”
“那可不一定,說不得他還要和阿齊與徐少爺他們出去玩呢。”荷花嘀咕一聲,心裡也在期盼。
雖說只是考個秀才,最多就和前世初中升重點高中一樣,但競爭的烈程度,卻比高考更甚,錄取率低得可憐。
對於學子們來說,平時讀書的功夫固然重要,但這種試考,也要講臨場發揮,還要考慮更多未知的變故。
季均到底能不能順利通過?
“回來了!回來了…”外面人聲喧鬧,荷花心裡一動,忙忙站起身來往前面跑。
馮姨娘的指尖抖了一下,繡花針刺入皮膚,牽出一滴血珠來,她含在嘴裡輕輕去,把小翠叫過來:“東西收拾一下,我們去前面看看。”亂哄哄七八個人擁著季均進來,打頭的正是稱砣,另兩個丫頭一人端著臉盆、一人端著綠豆湯
了上去。
荷花三步並兩步跑到季均跟前,接過丫頭的手裡的打溼的汗巾遞過去,眼巴巴看著季均問:“怎麼樣?”這是季均一直以來的理想,也是關係到他一生的大事,荷花不由也有些緊張。
季均不吭聲,只把身上戴著的一個玉佩扯下來,扔在地上。荷花還沒有反應過來,稱砣就把玉佩撿起來,仍給季均繫上,然後笑道:“及第了,均哥及第了!”及地(第)?
還有這種說法?
身邊一眾人等都發出歡呼聲,荷花瞧著季均得意的臉,笑罵道:“得意什麼?又不是中了舉人!”稱砣攙著季均在一旁坐下,咧著嘴道:“明年就能中舉人老爺了!這次和均哥一同考的,還有個五六十歲的童生,不知道考多少次了,還是沒有考上!”
“就是,這次總共才取了兩百名秀才,大哥可是長臉了。”另一個陪同季均去參加府試的小廝也忙忙地接口。
“好了,這大熱天的,你們別擠在一塊兒。告訴廚房,今天加。”荷花揮退一干人等,馮姨娘帶著小翠俏生生站在門口衝著他們笑:“恭喜哥兒了!小翠,幫我把衣服送到哥兒房裡,讓哥兒先歇歇,我們再來鬧他。”說完以後,馮姨娘轉身過去,摸著自己的肚子,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到了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聽季均講這次府試的經歷,荷花才知道,小寶被淘汰了。好在他年紀小,比起那個白髮蒼蒼的老童生來說,他的機會實在還有太多太多。再說他哥哥阿齊也是第二次才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