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逞強一時快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遠子,怎麼想起我來了?”那邊的聲音像寺廟的撞鐘一樣洪亮,卻驅不走我心裡的一片陰霾。
“師父,不跟您廢話了,一會惠文過來。”我開門見山說道,馬家的事兒,要說有什麼秘密的話,也瞞不過他去。
“嗯,誰說的?”那邊的聲音有點陰沉。
“他讓猴子給我帶的話,之前我們見過一次了,我也把意思和三姑說了,師父,他要來我攔不住,不過咱們爺兒倆…青山不改吧!”我把電話一關,取出了手機卡,衝到了馬桶裡。
沒人清楚馬家人在這個地方意味著什麼,區區馬惠文不足為慮,該考慮的他是身後那些人的曖昧態度。不用想我也知道,這一張無形的網已經當頭罩下,至於最後捉到的是鷹隼或者鳥雀已經不重要了,他們要的不過是個結果。
兩個保鏢被我支使了出去,在一樓的客廳裡,馬惠文帶著溫雯,另一邊就是我。
“苗遠,對不起,沒想到你動作這麼快,我也是迫不得已!”馬惠文此時面帶著著一絲愧疚,我知道這是他能為我這個兒時玩伴所做的最大的努力了,人情世故,不外如是。
“很多事都沒有講清楚,不是我太快,是我太蠢!”我端起一杯茶,目光看向一邊的溫雯,她依舊是利落的白領裝扮,但在我眼裡卻像是初見一樣。
“先把咱倆的事兒解決了吧,這個應該比較簡單吧?”我心中忽然沒有了悲喜,這和我設想的完全不同,至少我以為我們之間還有這些年的情,但很明顯,那並不在場。溫雯咬著嘴
,半低著頭,並沒有什麼舉動。
“遠子…”馬惠文要說什麼的樣子。
“家事,你要做主?”我心中突然就冷了下去,生平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看了馬惠文一眼,希望他能明智一點“雯雯姐,給他吧!”馬惠文嘆息了一聲,而我
銳地捕捉到了裡面的氣息。對我們來說,離婚這樣的事情只是一個手續的問題而已,籤一個字,前緣一筆勾銷!
“溫雯,後面沒你的事兒了吧?你和我到此為止,後面是我追究我自己的事,我就不留你了,再見!”我站起身來,像一個小氣的男人那樣將手一伸,要將溫雯請走。他現在是我的“前”了已經,是在於我沒什麼干係。
“你這是幹什麼?苗遠,我們倆也算是朋友吧?”馬惠文要撐一下場面。
“既然這樣,那你也不用留在這兒,一起走吧。你要說的事兒我一點興趣沒有,你要有興趣打聽點什麼,我就一句話:我苗遠的事兒全由我苗遠一個人做主!”再不想廢話半句,我起身離座,衝著馬惠文一抱拳。在少年時代,我們之間有過很多次“決裂”的場面,每一次都是以我向他抱拳來表示我的態度,這一次也不例外。
“你!”他用手指著我。
“有什麼不明白的,我跟三爺已經說了,猴子吧話也給你帶到了吧?”我就這麼倔強地站在這裡,毫不動搖。
“你想跟我們家劃清界限,你以為你一句話就行了?別忘了你給我三姑可是磕了頭做兒子的,多少人都看著呢!”他說的一點不錯,可他忘了這裡的恩義,都是他自己一手斷絕的,卻還以為我懵懵懂懂毫不知情。
“既然你想聽明白話,那我就快一點跟你說明白,包括你溫雯,別當我是一個什麼都不明白的傻
任你們擺佈!
三姑那邊我早打過電話,起因就是這裡面有你,不過她最後選的是你不是我,所以我就知道馬家要的是什麼了,不錯吧?給三爺打電話,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你,因為是你非要來摻和我的家務事,這就更不用多說了。
你們都是同學一場有自己的圈子互相保護難道我不明白?不過可惜,這點事兒對我來說還真不算什麼,我還沒傻,還有更多你不想我知道我現在也知道了的,不過我勸你老老實實待著,下次再來見我,我要你一條腿!”馬惠文再沒了力氣,他的手指縮了回去,攥成了拳頭握著,溫雯的臉蒼白起來,似乎還有什麼要和我說的,但我
本沒有心情理會她那邊,我知道我們遲早還會有碰面的時候。***再出門時已經是元旦時候,和我一起的,是同樣沒有離開這裡一步的溫霽。我們兩個的神情都有些落寞,但不是什麼依依不捨,是因為各自有各自的心事。
“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再見的時候了,溫霽,這幾天謝謝你陪著我,要是我還能有個機會報答你,我一定不會忘了的!”溫霽看了我一眼,從她的包包裡掏出一副墨鏡,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我要邵陽從外面買回來的。
之前的那些都被我扯了個稀爛。
“苗遠,你現在說什麼我也不想聽,不過不管以後你去哪兒必須讓我知道,要是我有了你的孩子,得找你來認爹!”我努力扯了扯嘴角,但還是沒能把話說出來。
說什麼都和現在的氣氛一樣荒唐,就像我以後的打算一樣,完全沒有合乎情理的成分,看著在我眼前消失的這個女人,我真的並不期待能有與她重逢的時刻。
但是命運會怎麼安排我,卻不是我能預測的了,我和馬家已經斷了個乾淨,那些存放在我的臥室中的資料,在我一一核對之後全部通過猴子給了馬三爺。
這是一種象徵,就像當初他教我的那樣,我將自己全部所學以這樣一種形式還了回去,從此之後也就沒有了虧欠。人生一世,終究有些賬目是無法清算的,我也只好模模糊糊地觀其大略而已,至於什麼恩義之類的深厚情
,想想也就算了。
我再沒有力氣把它們當成真的。我的家已經沒有了,那個名義上的房子我連想的興趣都沒有,儘管從法律上說它終究還屬於我,但並沒什麼意義。
之前的協議書上我已經寫得明明白白:婚姻關係存續期間一切財產全部放棄,任憑對方處置!我知道我賭氣了,但這並沒有什麼不好。
還記得五叔臨行之前曾對我說,說苗家眾多子侄輩中,我是唯一一個神有潔癖的人,但偏偏疏忽現實的行止,其實只適合做一個古時候的狂生而已,但願此生不要有什麼不幸才好,而今看來,我終究還是應了他的讖言了。
***再見到徐雅的時候自然是在醫院,不過這一次相見的氣氛卻一點兒也沒有因為我的痊癒改善多少。
“這是苗隊吧,您這是又受傷立功了還是怎麼的,沒事兒往醫院跑什麼?”我知道她還不清楚我身邊發生的事情,所以初見時候的語氣比較輕鬆。
“我這不是謝徐醫生你醫術高超來的麼,準備著請你吃個飯,就不知道你是不是肯賞這個臉給我呢?”我也故作輕鬆地和她說道。
“懶得搭理你,你是來看你老婆的吧?不是我說你啊,做人手術對你們這也老爺們兒是不是意味著‘不是什麼大事兒’啊?公安局有多忙還要你個殘疾人加班加點站崗去,還是你故意的?”這語氣轉變的太快,信息量在我的認知之外,令我很是猝不及防。
“啊?”我下意識地懵圈了,但還好記住了她才說的那句話:溫雯在這裡才做了一個人手術。
“你幹什麼呢?是不是在我這兒住院住傻了,人在五樓外科病房躺著呢,真是!要不是你那時候人家來送飯,我還不認識嫂子,可惜了這麼個美人兒落你手裡了!”她說著推開我就要走過去。
而我則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拽進了旁邊一間空著的辦公室。還好這時候的醫生基本都出去查房了,我們倆偶遇估計也是她正從病區回門診的緣故,不然哪有這麼巧的?
“你幫我去看看吧,我就不過去了…”我下意識地說了這麼一句,順手掏出幾百塊錢來放在她手裡。
“苗遠,你丫就一混蛋!那不是你老婆?”徐雅瞬間暴怒,胳膊猛抖幾下掙脫了我,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我臉上。不過馬上她就顯出一絲慌張,而我則是一臉苦笑。
“苗…你們倆…怎麼回事兒?”事出非常即為妖,這道理只要冷靜一點很容易就能想得到。
“離婚了,然後就再沒聯繫過,所以她的事兒我一點兒也不知道。還是…還是麻煩你去一趟吧!”我固執地把錢到她手裡,這次她沒有拒絕,不過還是有點猶豫。
“我能幫什麼忙麼?”或許是女人的本發作,她這麼問並不讓我的覺得奇怪,畢竟我們倆也算是相識一場。
“還真有點事兒,我要找一個人…”中國人說世事人情,總喜歡以“江湖”做比,師父說這個意思內涵深刻,沒有些人生歷練的並不清楚這說法的含義是什麼:江湖廣闊,逞強一時快,示弱得太平。
如果不是遇見周正軍,我怎麼也想不到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在市醫院裡居然能夠和院黨委書記坐在一起吃飯喝酒,如果不是徐雅對此人好奇,這方寸之地還真就找不出來他藏身的所在。
怨不得之前孫氏兄弟連番五次都沒能把他拿下,情這位是深藏不漏!
“苗隊真是好本事!我藏這麼深都能讓你找出來,看來這回要不吐點真貨出來,怕是不能讓我落好兒啊!”我沒理會他,知道這是向我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