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口中道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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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念一想,問道:“不過我倒是很納悶,你和那碧姑娘連面也未曾見過,這麼一把值錢的寶劍,幹嘛一心想著要送還給她?”崔冰默然不語,片刻後才道:“因為她做了我想做卻做不成的事。這把劍在她手裡,她才能去殺掉更多的惡人。”碧姑娘最轟動的事蹟,便是手刃了東南三州七十一家青樓主人,放走被入火坑的私娼無數,一時間就連樂坊官的司主都人人自危,整如驚弓之鳥。

那自幼就被賣入青樓險些淪落到倚門賣笑的崔冰,會對碧姑娘心生崇敬也是理所當然,再加上她這一路假扮過來,無形之中會生出設身處地之心,即便素昧平生,也會不知不覺親近許多。

知道她必定已有了心願,南宮星笑道:“好,那這事就包在我身上,等白家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保證帶你去見碧姑娘。”

“你…你能帶我見她?”

“我既然能買來這把劍,自然就能見得到她。”南宮星道“和帶你去見如意樓的那件事一併辦了就是。不過她人往西北去了,以她的武功,可能需要在那邊耽擱一陣,算上往返路途,你們見面怎麼也要兩三個月之後了。”崔冰從屏風後起身走了出來,滿面惑的望著他,緩緩問道:“小星…你到底是什麼人?”南宮星笑著走到她身邊,輕輕勾起她的下巴,一寸寸湊近她嫣紅櫻

她並未躲避,只是半垂著眼簾濛的望著他。他在那上心滿意足的品嚐一番,才附在她耳邊,輕笑道:“我不是說過了,我就是個貪花好的敗家子。”這答案顯然讓崔冰頗為不滿,於是他的肋下被結結實實的擰了一把,不過上餘香猶在,這點小小代價不值一提。兩人淺淺溫存一陣,看時候已經不早,再加上妮在外面都是第三次叫門,崔冰這才依依不捨的放他離開。

將思緒從溫香軟玉中出,南宮星一邊邁開步子,一邊整理著紛亂無章的線頭,現下的情形,他知道的恐怕比白家的大部分人還要多些,只是無奈他需要詢問的人個個都有嫌疑,即使得了回答也未必可信,真是舉步維艱。

實在不行,就只好通過白若蘭去與白天武父子認真商談一下。但他不便表明真實的身份來意,只怕對方也未必肯像白若蘭這樣傻呵呵的一信到底。

經過外院,峨嵋的女俠這會兒倒是沒再守在屋門,把守通路的女弟子也已撤走,看來白天雄認罪終究還是讓別莊裡的人安心了不少,只是白天武為了保險起見,暫時還未允許賀客們下山離開。

不過既然陰陽透骨釘還未找到,肯冒險下山的人本也沒有幾個。與白若蘭約好了在她們年輕姑娘的住處碰面,南宮星才走到半路,一個小小的身影就從前面匆匆忙忙跑了過來。

席間談笑之時,他就已把白家那些女兒的姓名模樣大致記住,一眼望去,那少女膚微黑,身形矮小,五官與白天勇有幾分神似,相貌只能說平平無奇,是白天勇的女兒白念潔。

這姑娘年紀尚小,武功更是堪堪入門而已,一路跑來,也像尋常女子一樣上氣不接下氣,息道:“小星哥哥,蘭姐姐叫我來找你,讓你…去閉室外面跟她回合。她從三伯那裡要了個什麼手令,說是隻等著你了。”真是急子,這便等不及了麼,南宮星心中苦笑,連忙點了點頭,道:“你歇口氣趕快回去,我這就去找你姐姐。”他腳下自然比白念潔要快的多,轉眼就已到了閉室外,白若蘭果然正在這兒等著,唐昕依舊跟在一邊,想來是把留在住處的白家千金們甩給了她某位兄長照顧。

白若蘭見他過來,立刻轉身往裡走去,道:“你可算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問什麼。”四大劍奴應該是已見過手令,讓在兩邊,其中一個上去將房門打開。屋內頗暗,只有一扇透氣小窗,不過兩條胳膊那般寬窄,連鑽過個七八歲的娃娃都有些困難,除了一個馬桶放在屋角,裡面便再無他物,到真是個適合靜心反省的地方。

白天雄被捆的像個粽子一樣,盤腿坐在屋角,聽見門響,緊閉的雙眼也並未打開,整個人好似變做了石頭,八風不動。白若蘭看了南宮星一眼,點了點頭,上前道:“二伯,是我,蘭兒。”看白天雄連睫也沒顫一下,她又道“我的好朋友小星,你見過的,他陪我一起去那…那若麟住的小院看了看,我們都覺得,這些事其實並不是你乾的,對麼?”白天雄仍舊一動不動,如不是身體還在隨著呼微微起伏,真要懷疑他是不是還活著。南宮星拍了拍白若蘭肩頭,走到白天雄身前蹲下,道:“白二爺,石屋裡的情形我已看過,若麟兄當晚的確是死裡逃生,兩大搜魂針險些就要了他的命,這麼多罪名你都認了,為何沒招出自己這樁大義滅親的好事呢?”白天雄面頰上的肌驟然一陣緊繃,但他反而抿緊了嘴巴,一副不會再說一字的樣子。看來這人的確極為頑固,南宮星皺了皺眉,緩緩道:“我不知道你是與何人做了什麼易,但我必須得說,那人十有八九是在騙你。看那兩大搜魂針,就知道下手之人絲毫沒有留情,一心想要白若麟的命。”

“但白若麟逃到了山裡,他究竟還有幾分神智,想必兇手也沒什麼把握,那他要想殺白若麟,就只有兩條路可走。”南宮星盯著白天雄的神情,道“第一條路,自然就是混在搜山的白家弟子之中,或者伺機下手,或者等著將白若麟捉回來之後再另覓機會。可這條路卻極不可靠,能不能捉住,捉住之後還有沒有機會下手,都不是有十足把握的事。”

“所以要是我來想辦法,我就會選第二條路。”他語速又放慢少許,彷彿怕白天雄聽不清楚一樣道“想辦法讓白若麟身邊最重要的人陷入困境。

他既然能夠逃跑,可見一來早早就有人給他鋸開了鐐銬,二來,他的瘋病也多半好轉了許多。只要他神智還有一分清楚,就必定會想知道白家的情形,那隻要讓他的親人陷入危機之中,被他得到消息之後,豈不是就可以守株待兔?

若是運氣好些,說不定他現身之後,就會被四大劍奴等高手直接殺掉,連自己的手都不必再髒。”白天雄眉一抬,霍然睜開雙目,盯著南宮星看了一會兒,終於開口有了回應。可他說的卻是:“他死,也是他的報應。”報應二字咬的極重,就像是多年揹負的壓力都集中在這簡簡單單的一個詞上一樣。

“這…”南宮星沒想到會有此一句,心中連轉了數個念頭,口中忙道“就算該他的報應,難道旁人也該陪著枉死麼?你一肩扛下所有罪過,讓真兇逍遙法外,那些因此而死的人,豈不是死不瞑目?”白天雄不再開口,連睜開的雙眼都緩緩重新閉上。報應,報應…為何短短半天之間,白天雄就將此前還一口否認的罪名全部認下?

要說報應,無非就是當年因白若麟受害的那七名女子,兩名丫頭遠嫁他鄉,縱有怨氣也早已無人關心,三名側室倒有可能在白天英白天武心中留下一筆,但白天雄整與兄弟相處,不會直至今才大愧疚。

白思梅死狀雖然令人生疑,但從白天雄自白時的發言來看,即便是她死而復生,白天雄也未必會愧疚至此,怕是反而會對當年的事窮追不捨,來還兒子一個清白。

那剩下的豈不是隻有…南宮星眼前一亮,將心一橫,突道:“白二爺,你是不是遇到了穆紫裳!”白天雄周身一震,雙目微開,光四的看了他一眼,卻仍是不肯開口。

不過這反應就已足夠,南宮星知道自己的猜測應該是不中亦不遠,但就他所知道的一些白家並不知道的事,他還敢更大膽的猜測下去“你一定並未見到穆紫裳本人,讓你不得不信的,只是你能認出的物件,就像那身喜服一樣。”白天雄雙目圓睜,終於忍不住道:“你…你怎麼知道?”這無疑等於承認。白若蘭心中頓時對這位好友有多佩服了七分,她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進話,只得大氣也不敢出的站在一旁,不住偷偷打量。

南宮星不嘆道:“白二爺也算是老江湖了,這種小伎倆,也能將你騙到麼?信物這種東西,若是需要,我隨時可以變出十七八個,還保管不會重樣。”白天雄冷哼一聲,道:“你就算變出十七八個,也騙不到我,冒充一個人,可不是把劍穿身行頭就能做數的。”這話中已隱隱透著威脅之意,分明是在告訴南宮星,崔冰的武功如何他早就看破。

南宮星略一思量,不見到人而能識別身份除了信物之外,靠的無非是手書字跡之類“難不成,那位穆姑娘還寫了封親筆書信給你?”白天雄低下頭去,緩緩道:“我已說了太多,你不要再問了。這些事都是我一人所為,馮大人到了,我也是這個說法,將我緝拿歸案,秋後問斬,我也絕無二話。

至於我那逆子,你們肯高抬貴手饒他一命,我不盡,你們非要清理門戶,我也只能說是替天行道,報應不。能保得白家上下平安無事,我死不足惜。”他替天行道這四字咬的頗為生硬,前後語氣,也透著一股遠勝過愧疚的悲涼之意,南宮星心中一動,突然上前一步蹲下身去,探手伸入白天雄懷中,口中道:“對不住,晚輩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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