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而最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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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星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唐青唐昕連忙過來幫忙將他架到了年鐵儒背上,唐昕略一思忖,問道“南宮公子此刻靠真氣強壓毒,起居離不開他人照料,我們姐妹二人能否跟去幫忙,也省得兩位大人為此煩惱?”寧檀若頭也不回,道:“不必。嫌犯受審,吃喝拉撒自會幫他。又不是公子踏青,還要
妾相隨步步伺候。”南宮星只得用眼神示意唐昕安心,口中道:“你們不必擔心,我只是去洗清嫌疑,不會耽擱太久。你們聽兩位大人的安排就是。”寧檀若不再多言,快步走出門去,年鐵儒匆匆向屋內其餘諸人頷首略作示意,背起南宮星跟了過去。
出到門外,寧檀若回頭看了南宮星一眼,將先前準備好的一副腳鐐手銬放回馬背旁的包袱中,道:“你身體衰弱,我們好心省了給你批枷戴鐐的程序,你好自為之,莫要趁機逃走。”南宮星略一沉,道:“大人放心,草民澄清案情之前,絕不逃走。”
“話說得漂亮沒用。”寧檀若翻身上馬,冷笑道“幹我們這差事的,最不能輕信的就是人言。走!”年鐵儒將南宮星抱在身前,縱馬跟上。兩處距離並不太遠,兩匹馬又都是新換腳力強勁,寧檀若在前吆喝開道,轉眼就到了驛館大門。
廄牧滿面堆笑將馬韁接過,牽往馬棚。寧檀若對門口多出的兩個衙役低聲代了兩句,便向年鐵儒擺了擺手,三人一道走向後院。
他們先前就已在這邊住下,自然是先把南宮星帶到房間之中放下。寧檀若隔窗看了一眼對角正在沖洗打掃的屋子,皺眉道:“那兩個獄卒多半心裡有鬼,鐵儒,這案子結了之後,你記得提醒我去查查。
單單是私提一個犯人受審,可犯不著到這裡,大牢裡這種齷齪事幹的難道還少?”年鐵儒應了一聲,道:“保不準又是江湖人惹出的事端。咱們不也問了,昨晚過來這兒的正是單雷頤。”
“真要是個案子,大小都得報上去。上頭當作江湖恩怨封了卷,那就算他運氣。否則,他就是皇城裡出來的,我也要鎖他問個清楚明白。”寧檀若哼了一聲,抬手將窗戶一關。
年鐵儒摸出隨身火鐮點燃了屋內燈燭,微微搖了搖頭,道:“先辦好手頭的案子吧,來湖林這才幾天,你就讓我幫你記了一串了。娼館殺
女案,
館無頭屍案,街心兩人暴死案,現下又要加個受刑女囚身份不明案麼?”寧檀若咬牙道:“案無小案,上頭不管是一回事,咱們不問就是另一回事。這些江湖草莽,一再退讓只不過是讓他們更加猖狂罷了。上次我叫你寫給中京古大人的信你寫了麼?”年鐵儒無奈道:“寫了,一早就發過去了。可說真的,檀若,我不認為古大人會有什麼辦法。
本朝尚武,上到皇親國戚下到販夫走卒,哪個沒練過幾拳腳。朝廷對武林一直從寬縱容,別的不說,光是六扇門裡,就收了多少改過自新的江洋大盜?
天威難測,朝廷的打算咱們誰也猜不出,說不定哪一天,這種波及尋常百姓的案子也不肯教咱們放手去查了。”
“一群昏官!難道只能指望狄大人早主掌刑獄麼?”寧檀若低聲罵了一句,扭頭看向南宮星,
角稍稍下垂,過去與他隔桌對坐,道“身體如何,能答話麼?”南宮星苦笑道:“我說不能,寧大人就肯不問麼?”寧檀若微微一笑,道:“我內功還過的去,你若擔心毒發,我可以先幫你續續命,再來問話。”
“不必,草民真氣還算充盈,撐上個把時辰綽綽有餘。”南宮星強打神,勉力回答。
寧檀若卻道:“就算不過堂,審一樁案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個把時辰就能問清的,大都是鐵證如山。你這案子,可遠算不上。”南宮星看著她,略帶挑釁道:“鐵證要在兇案現場去找,寧大人早早趕到湖林,就算有如山鐵證,也沒法去找吧。”寧檀若不以為忤,反而正道:“取證之事豈能漏過,我與鐵儒星夜兼程,正是先去了陸陽,查足了四個時辰,才趕往這邊。”年鐵儒苦笑道:“那幾
下來,我們總共只睡了一個時辰,累死了十六匹快馬。”南宮星心中一顫,忙垂首道:“草民魯莽,大人恕罪。”
“無妨。”寧檀若道“我本也要讓你知道,兇案詳情,我已瞭然在。你要妄圖用謊言矇蔽,就休怪我不給單雷頤留情面了。”南宮星看了看窗外天
,道:“既然寧大人決心詳加審訊,草民理當配合。
不過此時天不早,廄牧快要歇息,待到審訊結束再做打擾豈非不美,不如先為草民開下隔壁房間,也好有個容身之處,免得打擾寧大人休息。”寧檀若略帶譏誚道:“驛館的銀兩也不充裕,我可不會為了無關緊要的事便隨意加占房間。”
“那…寧大人是準備讓小人在柴房將就麼?”寧檀若卻抬手指了指那邊。
南宮星微微皺眉,心道莫非這婦人真的辦案辦到瘋了魔,夫兩個打算夾著他睡覺麼?這時寧檀若開口道:“
下的行李可以清理出來,稍作打掃,鋪上一層被褥,儘夠你睡上一覺。案情清楚之前,你休想離開我們一丈方圓。”南宮星略
訝然,苦笑道:“大人夫
臥榻之下,留我陪宿,怕是不妥吧?”寧檀若淡淡道:“無妨,我們夫
就是打算行房,也不會為此給嫌犯逃脫的機會。你安安靜靜躺在下面,我們只當你不在便是。”這麼一個婦人如此若無其事的說出這樣的話,縱然是南宮星,竟也有些啞口無言。沒想到階下囚的滋味還不曾嚐到,反倒先做了一回榻下囚。
“照例,你先說說案發當,你在何時何地,與誰,做了什麼。”寧檀若從懷中掏出一個本子,取過桌上早早備好的筆墨,開口問道。南宮星心知若要洗清嫌疑,首要一條便是不要撒謊編造,否則一旦到了圓謊的時候,就一個套一個成了數不完的圈,難保那個
出破綻,再難取信於人。
但說實話,也不能上來便詳詳細細事無鉅細說個不休,否則不光少了許多轉圜餘地,也容易叫對方套出許多本不必代的事。南宮星略一思忖,道:“哪一天草民行程頗緊,裡裡外外辦了不少事,這該從何說起呢?”寧檀若淡淡道:“你既然自稱清白,不妨就從你覺得能證明清白的時候說起。”南宮星點了點頭,便從往李卓府上救人說起,平鋪直敘講到將宋家當家的救出帶回馬車上為止。
“那個姓宋的叫什麼?”寧檀若揮筆在紙上記下幾處要點,一心二用問道。南宮星一怔,道:“我沒問過。”寧檀若秀眉微蹙,道:“你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為何要去救他?”南宮星沉片刻,將宋家五口遭人綁架的事情簡略
代了一下,知道寧檀若對江湖仇怨興趣不大,最後也就只是道:“草民既然聽說了,總不能不管。寧大人您說對麼。”年鐵儒讚許的點了點頭,道:“你們江湖人的恩怨糾葛,本就不該牽扯到無辜百姓頭上。你總算比他們還強些,知道一視同仁。”南宮星微笑道:“也不是,江湖人和尋常百姓同時遭了難,我總是會先救後者的。”寧檀若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道:“郡尉府的兇案現場,那張
下的確有安置過什麼人的痕跡,只是王主簿死在江湖上一個名叫雍素錦的人手下,捕快慕容極不知所蹤,你救出的宋家夫婦反倒是指認你的人證之一,對你救人一事,我暫且不能盡信。”她低頭看了一眼方才的記錄,又道:“你說你走的時候點住了那丫鬟
道,只是將她放在
上蓋了被子,就轉身離開,對麼?”南宮星頗為謹慎的點了點頭,道:“不錯。畢竟還有三個孩子下落不明,草民實在不敢耽擱。”寧檀若抬起雙眼,盯著他緩緩道:“可那丫鬟被人發現的時候,卻是被人用肚兜堵了嘴巴,混身衣裳撕了個粉碎,先
後殺。
可憐她身子尚稚,就被兇手欺凌的血模糊,慘不忍睹。十九條人命中,她應是最後一個死的,我驗過屍身,她少說也被折磨了將近半個時辰。”南宮星眉心緊鎖,輕嘆道:“這人…好狠的手。”接著,他雙目一亮,反問道“寧大人是說,那丫鬟被折磨了許久才死?”寧檀若微微一笑,道:“你反應倒是不慢。不錯,宋旺的供詞之中,就數這裡破綻最大。他說你去了片刻就回來帶他離開,回來時候還一身是血。光這一句供詞,就出了兩處破綻。”南宮星心念急轉,道:“時間對不上是其一,我一身是血的話,帶他出去城中不可能沒有其餘人證。他這謊,撒的的確並不高明。”
“而且他的行為於情不合,你費盡力氣救了他們夫二人,他們在那種場合之下,卻突然跳出來指認你,難免令人起疑。”寧檀若說罷,又問道“你救出宋旺之後,又做了什麼?”南宮星不解道:“寧大人,這…很重要麼?”如非必要,他實在不想把夏初荷牽扯進來,那種地頭蛇,最不怕的就是本地官府,而最怕的,恰恰就是別處趕來的神仙。寧檀若沉聲道:“宋旺剛剛被救難免會心神大亂,單憑口供中的矛盾之處,並不能完全排除你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