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笑道稍待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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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定主意,他當即便上樓叮囑好了白若蘭和唐昕兩個千萬不要離開客棧,隨後匆匆趕去朗琿錢莊,捎了幾封密信出門。

做完這些,他在錢莊後院找了一間安靜狹小的屋子,一張堅硬狹窄的木,拿開枕頭,平平躺了上去,閉上雙眼,緩緩放空了思緒,陷入彷彿連血脈的動都舒緩下來的深沉睡眠之中。

一個多時辰之後,南宮星睜開雙目,眼中的光彩平添了幾分瑩潤,眉宇間也充滿了一種奇妙的活力,他翻身下,站直身子,踮起腳尖,將身體儘可能的舒展開來,奔騰的內息盪於四肢百骸之中。

其實如果早知今會有一場約見,他會選擇能更讓自己更加鬆弛飽滿的方式,守著千金樓,那法子易如反掌。

昨晚還不如趁熱打鐵爬上蘭兒的…他頗為遺憾的笑了笑,將體內陰陽真氣各催動了兩個周天,大步走出屋門,往觀湖樓而去。

觀湖樓當然不會只有一個正門,那裡本就在經營著租船生意,湖中玩累了的遊人,直接將船劃到觀湖樓後的簡單木臺外,便可進入就餐。

南宮星租了一條小船,選了水上的路。想埋伏在水路,不外乎如下幾種法子,化裝成船伕漁民在湖中游蕩,靠細竹管或葦杆換氣藏身水下,在湖岸上喬裝改扮伺機下水。

不管哪種法子,只要仔細觀察,絕不會發現不了。提前看好湖上的情形,總不至於沒有退路。

頗讓南宮星訝異的是,他一路舟行過去,直到靠在觀湖樓邊,也不曾見到一星半點可疑人物的影子,反倒是岸上大門前早早就圍滿了看到條幅過來等著看熱鬧的閒人。

他從船中出來,略一思忖,走進了觀湖樓中。一樓依舊是坐滿了賓客,看他進來,不少人都開始竊竊私語,應該是在猜測他的身份。其中並沒有什麼面孔,看來應該都等在樓上。南宮星將一串銅錢放在小二手中,笑道:“二樓還有位子麼?”那小二面顯得頗有幾分尷尬,陪笑道:“客官,樓上有個蠻子包了場,上去幾撥客人幾乎都被攆了下來,就一個還在上頭,您也要上去試試?要我說,還是小的給您在一樓加張桌子得了。”南宮星笑道:“不,我上去試試。既然有一個沒被攆下來的,我當然也有機會不是。”小二隻得一甩抹布,躬身道:“好嘞,那您上面請。”竟然還有個沒被攆下來的,會是誰?南宮星一邊好奇猜測,一邊踩著臺階緩緩走上。

沿湖而建的樓閣木板大受氣薰陶,常人一腳踩上,便是吱嘎一響,而南宮星走上十幾階,足下仍是無聲無息,那小二在下面反應過來,驚得張大了嘴巴,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上到樓上,南宮星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窗邊端坐如山的柳悲歌。他面前的桌上擺著一碟火腿,一碟拌菜,一罈沒開封的酒,和他的那把離別刀。

他雙手抱肘,並沒動筷子,只是坐著。先前上來那人並沒和他坐在一起,而是獨個跑去了另一邊的角落,讓南宮星頗有些意外的,那人竟是逢賭必贏楊曇。

南宮星無聲無息的上來,楊曇正望著樓梯口,自然看的清清楚楚,而側對著這邊的柳悲歌卻也立刻扭過頭來,咧嘴一笑,道:“沒想到你竟真的在這兒。”南宮星在心底暗暗估量了一下,向著楊曇禮貌一笑,緩緩邁步向柳悲歌走去,道:“我也沒想到,你急著找的竟是我。”

“白家人的帳,可以過後再算。”

“難道柳前輩和李郡尉也是親戚?”聽出南宮星話中的譏刺之意,柳悲歌哈哈一笑,道:“我這種落魄糙漢,不配有那樣的親戚。我先找你,也不是打算拿了你去換賞錢。”他收起笑容,一伸手,道:“坐。”南宮星應聲入坐,道:“今天不喝酒麼?”

“不喝。需要保持清醒的時候,我從不喝酒。”

“保持清醒,可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錯,人很容易就會被衝昏了頭。”

“那你為何還要了一罈酒?”

“因為你有可能並不在湖林。”

“我在。”

“你在,所以這壇酒,我就不能喝了。”南宮星苦笑道:“我倒寧願能和你喝上兩杯。”

“說不定將來會有那麼一天。”

“會麼?”

“只要你們真的和陸陽發生的事無關。”南宮星雙目微眯,看著柳悲歌面前桌上的刀,道:“我們和陸陽的兩場命案無關。不過我這麼說,你會信麼?”柳悲歌笑道:“我沒喝酒,但也沒清醒到能直接斷定這種事的地步。”

“你已在懷疑?”

“不錯,因為有些事,實在是太不自然。”柳悲歌緩緩道“我不是聰明人,可我也不傻。”南宮星的臉上總算有了笑意“能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絕不會是傻子。”柳悲歌又道:“可惜,我雖然不傻,卻也不是什麼聰明人。這件事,我看不出什麼破綻,為了江湖道義,白家兄妹被我看到的話,我還是要出手捉人。”

“捉人而不是殺人,已經很好。”

“並不好,來的人裡,只會殺人的不在少數。

他們想要活命,興許真要靠如意樓幫忙才行。”

“前輩沒有殺意,已是他們的幸事,不敢奢求其他。只是不知,前輩為何要特地找我過來。”柳悲歌微微一笑,道:“因為我想和你打一場。”南宮星眉心微皺,道:“李郡尉的案子晚輩也是被栽贓嫁禍,來一定能找到證據,找出真兇,還請前輩…”

“誒,”柳悲歌抬手打斷,道“公門接手的案子我才不管。我找你,是因為唐家的人告訴我,你是駱嚴的徒弟。”南宮星苦笑道:“不錯,家師正是痴情劍駱嚴。”

“碎夢槍孟飛野心最盛,與我手也是最多,我負多勝少,甘拜下風。

駱嚴沉劍之前,也在孟飛手下敗過幾陣。昔年齊名的三人之中,只有我和駱嚴一次也不曾手。”柳悲歌伸手撫摸著面前的刀身,緩緩道“對我來說,這著實是不小的憾事。”

“家師既已沉劍,自然不會再與前輩決鬥。”

“所以我才要找你。”柳悲歌的眼中浮現出一股狂熱的神采“陸陽郡中單看你的輕功,比起當年駱嚴還要略勝一籌,唐家小子所說不假的話,你還身負大搜魂手這樣的不傳絕學。十有八九,已比當年的駱嚴還要厲害。”

“可我若是不想打呢?”

“我不勉強。”柳悲歌笑有些狡黠“你不和我打,我就只好在這裡吃吃菜,喝喝酒,然後…去找找人。旁人我不知道,方群黎,可是巴不得我趕緊去幹正事。”南宮星看著對面桌上的刀,衡量一番柳悲歌的話有幾分可信,口中道:“那邊那位賭鬼,不知道準備下什麼注?”柳悲歌笑道:“他已和我賭了。”

“賭的什麼?”

“暫且不能說,因為他說和你有一面之緣,說出來,怕你故意讓他輸。”

“賭注呢?”

“五百兩銀子。”南宮星看著柳悲歌身上的破爛衣衫,笑道:“看起來,前輩不像是有五百兩銀子的人。”柳悲歌淡淡道:“無妨,我這人就算沒什麼長處,五百兩還是值得。”南宮星一時摸不清對方底細,但左思右想,除了決鬥本身不好應付之外,並沒什麼壞處,萬一能與柳悲歌攀上關係,對當前的麻煩是個不小的助益,保險起見,他又問道:“你說的那位方群黎,沒跟你來麼?”

“我不習慣和人總呆在在一起。正好有位叫李嫦的姑娘有事相求,他們一道走了。”柳悲歌道“這邊有我,還有關凜宿九淵等一眾高手,方群黎晚來幾,不是什麼大事。”雖說有些貿然,但習武之人特有的那份熱血,卻不知不覺已經冒出了頭,南宮星略一沉,道:“好,你準備在哪兒打?”柳悲歌起身一指,道:“好,痛快。

咱們也不必磨蹭,未免有人打擾,就往湖中那處蓋了涼亭的湖心島去吧。”

“那裡不會有人打擾麼?”

“如果有,我先幫你劈了他。”柳悲歌哈哈一笑,單掌一拍,桌上離別刀翻彈而起,穩穩落在他手中。

“楊兄,你不去麼?”南宮星走下樓前,特地扭頭向著楊曇笑道。楊曇也回了一個笑臉,揚聲道:“柳大俠不是會賴賭的人,我坐等就好。”

“可你不是必定要贏麼?不親自到場,如何施展手段呢?”楊曇搖了搖頭,笑道:“這次的賭約,輪不到我施展什麼手段。我武功不行,差得遠,還差得遠。”南宮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往下走去。大概是為了讓南宮星放心,柳悲歌額外租了一條船,與他那條隔開數丈齊頭並進。

那塊湖心島不過方圓十餘丈大小,當中的涼亭也遠不如各家青樓所建的那般緻,不過地面較為平整,只有一些雜草,到是個決鬥的好地方。

“駱嚴沉劍之前並未收徒,看起來,你也並沒帶什麼兵器,我這便宜佔的可不小咯。”臨近目的地,兩人都站上船頭,柳悲歌側目看了南宮星一眼,朗聲道。

南宮星笑道:“我自小學的就是手上功夫,兵器拿了也是累贅。前輩要是不好意思,不妨讓我幾招。”

“我生平與人大小數百戰,從未讓過半招。需要我讓招的對手,我本不會找上。”柳悲歌說罷縱聲大笑,笑聲透著無法掩飾的亢奮,此時船頭距離實地還有數丈之遙,他卻單足一點縱身躍出,猶如蒼鷹橫空,飛向島上。南宮星拍了拍船伕肩膀,笑道:“稍待片刻,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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