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雙肩一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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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夫婦下了馬後,互相攙扶著走在南宮星一行四人中間,當下不過巳正時分,離午初尚且還有一陣,六人雖然牽馬走的不快,卻也不太擔心耽誤了事情。

幾雙眼睛一齊留心,順便看看是否能有和那三個孩子相關的蛛絲馬跡。進城的江湖人半間多了數倍不止,白家兄妹即便不用蓑衣遮著長劍,也談不上有多引人注目。

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是郡尉大人使了手段還是這陸陽城一貫如此鬆懈,這麼多佩刀帶劍的江湖人紛至沓來,竟不見官府中遣出人手四處巡防。

陸陽城的百姓大抵是沒怎麼見過這等陣仗,除了幾個膽子大的小販仍在吆喝叫賣,便只剩下一些遠遠看熱鬧的年輕小夥子尚未躲回家裡。

那承澤客棧的大掌櫃,要是膽子大些,肯定要當場關了店門,可惜他也只是個尋常平民而已,只敢吆喝著讓小二出去招待那些要酒要菜滿臉殺氣的煞星,自己摟著婆娘縮在櫃檯後頭瑟瑟發抖。

南宮星他們並未走得太近,而是遠遠停在了街口另一側,站定在能同時看到客棧門外和方家宅院的地方。

“那個滿面紅光的胖老頭就是無形鏢裘貫,”唐昕為了不被唐行簡看到,也了頂斗笠戴在頭上,一邊小聲認人,一邊留意著堂兄的動向“那個頗為富態的中年男人,就是穿的很講究的那個,就是破天一劍沙俊秋…糟,孫三手這個馬,去找我大哥搭話了。我先躲下。”南宮星張望過去,果然孫三手正頗為諂媚的和唐行簡說話,說不兩句,唐行簡便挑了挑八字喪眉,轉著腦袋四下看了一圈。

南宮星也不想被他認出,便挪到了馬後稍微躲了一躲。按說唐行簡在白家的表現並沒什麼可指摘的地方,但他此刻出現在陸陽確實很耐人尋味,就連唐昕都起了疑心,南宮星當然也要小心提防。

頭懶洋洋的爬高一些後,承澤客棧門前已經站定了近四十人,還有許多被帶來的門人弟子四下散開大圈圍住了方家,手上大都捏著暗青子,以防裡面的人見勢不妙伺機脫逃。

南宮星託著下巴仔細思忖一番,仍想不出這種情形下雍素錦要如何脫身。怎麼看,這都是一步死棋。那個鬼麵人,到底留了什麼後手?思來想去,似乎只有一種可能。

方家的這些人,已被當作了棄子。可佈下這麼一個局,再棄掉方家的幾個嘍羅外帶一個辛苦延攬的雍素錦,能有什麼好處?

栽贓如意樓?就算那幾個嘍羅視死如歸豁出名做了嫁禍的手段,方家夫婦又還不是死人,這麼多高手在場,殺人滅口反倒會惹人生疑。

再說以雍素錦的子,真被當了棄子用來栽贓嫁禍,只怕轉身就要去追殺那個鬼麵人到天涯海角,怎麼可能配合他們演戲。思緒被客棧門前連聲響起的“柳大俠”打斷,南宮星側目望去,柳悲歌和方群黎並肩走了出來,環視一圈後,柳悲歌拍了拍間刀柄,朗聲道:“謝諸位給了我柳某人一個面子。

今天這一臂之力,我記在心裡,諸位今後有什麼事情需要柳某人幫忙,只管託人帶句話來,我若推脫半句,算我是沒種的烏龜王八蛋。方兄,具體情形你來說吧。”方群黎面凝重走上前來,隔著客棧屋角指了一下方家,開口說了起來。

他說話條理分明言簡意賅,寥寥幾句,已將方語舟夫婦如今的慘狀說的清清楚楚,不甚詳細之處,反而留下更多可供想象的空間,令人愈發義憤填膺,說到夜裡院中傳出的淒厲慘叫,趕來的幾個女子都是怒氣上湧恨不得這就殺進門去,僅有關凜瞪著一隻獨眼面無表情只是聽著。

行走江湖的女子,平時興許不拘小節邋邋遢遢,但到了這種群豪齊聚的場合,但凡有些姿的,總少不得略施脂粉以最明豔的一面見人。關凜卻已不必如此。並不是她年紀大了,事實上,不管多老的女人,只要有合適的機會,也總還是會打扮一下的。

她不再需要梳妝打扮,只是因為瞎了她左眼的那道傷痕,幾乎佔據了她半邊面頰,那猙獰的猩紅一線,甚至會隨著她的心跳而不住動,就像一條半死不活的巨大蟲子,趴在她的鼻樑左側。

看她完好無損的另外半張臉,隱約還能看出她沒受傷的幾分清秀,可正是這幾分清秀,反而讓另一邊的傷疤更加刺目。

也許,她並非心甘情願那樣面無表情,只是不願讓臉上的喜怒哀樂,牽動那條疤痕變得更加醜陋罷了。南宮星遠遠望著關凜的臉,突然很想讓她能毫無芥蒂的開懷大笑一次。

唐昕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皺了皺眉,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道:“喂,你別這樣打量人家的臉,太無禮了。”南宮星輕輕嘆了口氣,道:“覺得醜陋而故意避開不看,才是真正的無禮吧。”轉眼間,方群黎已把諸人分配妥當,最多的一批由關凜壓陣,封死正門,餘下分作兩支,宿九淵沙俊秋分別帶領左右夾擊,而最有可能奪路而逃的屋後房頂,則由裘貫率以唐行簡、邢空為首的幾位青年俊傑佔住,柳悲歌從旁策應。

“救人為主,大家動手!”方群黎一見眾人就位,毫不猶豫將手一揮,厲聲喝道。話音未落,裘貫雙臂一振,捏著兩把飛鏢縱身而下,沙俊秋微微一笑,如邁下臺階一般踏入院中,宿九淵雙足一點,身形軟軟一扭閃了下去,他們身後諸人立刻拔出兵器在手,將方家小小院落圍了個水洩不通。唐昕皺眉道:“這下就算是三個雍素錦,恐怕也翅難飛了。”

“什麼人!”院中暴起一聲怒吼,緊接著化作一聲慘呼,旋即一個矮小的身影猛然竄上院牆,雙臂護著頭面想要衝出,牆頭諸人還沒出招,就見院中一道烏光猛然凌空追來,準無比的套上了那矮子的脖頸。

烏光一束即松,收回院中。那矮子的一縱之力竟絲毫沒受影響,仍向著牆外飛了出去。但出兵器的人,已都不再去攔他。任誰都看得出來,他脖子上的那顆腦袋,已經歪到了一個近乎詭異的程度。

方才飛起的那一鞭,已勒斷了他的脖子。一霎之間,斷其頸而不阻其勢,宿九淵的驚龍鞭,果然不負盛名。

那矮子的屍身剛剛墜地,方家大門轟然巨響一聲,碎裂兩旁,一個黑黝黝的高大壯漢怪叫著衝了出來,身上竟連條褲子也沒穿,赤下那條陽物仍然翹著,上面沾染著斑斑血跡。

那大漢一眼望見如此多的人守在門口,雙目一瞪開口就要喊些什麼。只可惜他的話還沒喊出口,冷冰冰的劍鋒,就已從頸後刺入,貼著他的舌面,從他的嘴裡刺了出來。

腥臭的從他仍未軟化的陽具頂端了出來,巨大的身軀軟軟的癱倒在地上,搐了兩下,便不再動彈。

“不要殺我!不…不要殺我!”隨著驚慌失措的尖叫,一個白麵後生抱著後腦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前還著兩隻飛鏢,血已將衣物染紅了大半。

方群黎上前將他按住,連出幾指點在前,既幫他止了血,也順勢將他點住動彈不得,這才沉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來禍害方大俠一家?”那後生咳了口血,連連搖頭道:“不、不是…我們兄弟…”他剛說到這裡,就聽院門內一聲羞憤至極的怒吼:“都給我讓開!”怒吼聲中,方語舟提著一把長劍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一看見那後生,一雙眼睛頓時紅的好似要滴下血來,那咬牙切齒的模樣,當真是恨不得食其寢其皮的架勢。方群黎一愣,起身道:“兄弟,你…”他才說了這三個字,方語舟就已走到了那後生的身前,對著那後生的下一劍刺了過去。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呼,方語舟手中劍鋒直直刺入那後生的命子裡,他毫不猶豫一轉手腕,劍刃一攪,立刻便把那後生的老二攪了個血模糊。

“啊…饒命、饒命啊…”那後生道被點完全沒有躲避之力,只得連聲慘叫告饒。但方語舟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劍鋒一,跟著又是狠狠劈下,頃刻之間,竟把那後生一條陽具,連在身上活活剁成了餡一般。

那裡本就是男子血脈彙集之處,幾劍下去,已是血如泉湧,等到方語舟滿頭大汗的駐劍而立罷手停下,那後生口鼻的熱氣早就只出不進,死了個十成十。門前諸人大都只當方語舟嫉惡如仇,又是自己夫人受辱,會如此憤恨也是情理之中。

只有少數心思較為通透見聞也廣的人,才看出方語舟走路的樣子頗為怪異,好似在股之間受了什麼重創,殺人洩憤的時候又一直盯著某處下手,自然猜到一二,只是如此羞恥之事,不好當場說開,只能後當作江湖閒談的笑料罷了。

似乎是怕方語舟太過動,方群黎連忙上前將他攬住,低聲出言安撫,也不知是否看到堂兄趕來總算有些安心,方語舟望了方群黎一眼,雙肩一鬆,連長劍也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靠近門口的幾個人往裡探了探頭,疑惑道:“方夫人呢?”裡頭安靜了一陣,跟著突然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木板被人一劍劈開,片刻後,沙俊秋和裘貫兩人一左一右扶著鍾靈音從院裡走了出來,沙俊秋身上的外袍裹住了鍾靈音的身子,但光看衣襬下出的那雙赤腳和毫無遮擋的小腿,也知道鍾靈音的身上必定只有這一件袍子而已。

在門外的許多人心中,鍾靈音的形象應該還是那個溫婉秀麗的豐美‮婦少‬。所以如今被救出的這個鍾靈音,著實讓他們有了一種不敢確認那就是本人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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