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終是尚未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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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凡神情凝重,心中駭滔天。吳徵修習《道理訣》事後,顧不凡已知這位大弟子行事看似孟隨心所,實則有他的盤算與圖謀。此後在成都,在亭城的林林總總無不證明了這一點。

那麼今的胡鬧舉動所求為何?難道自己的子真的傷勢沉重本無法動武?

“陸仙子既有傷在身,我也不來為難,只是一個頭小子居然出口挑戰,是否當我長枝派無人?”孟永淑的聲音本不錯,可中間不知為何多了一分低啞暗沉,彷彿有些音節發聲時甚為吃力,又如輕緩的絲竹聲中突然夾雜了幾聲破鑼響,無端端的變作突兀刺耳。

吳徵苦笑道:“事發突然晚輩情急之下無狀,還請見諒。”這孟永淑十有八九是奉了欒採晴那個臭‮子婊‬的意思要拿自己開刀…送上門的肥豈有不吃的道理?

且一接上話便不留餘地直接上升到辱及師門的程度,今斷斷無法善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過去。

“既來了也不好讓你空回,否則顯得長枝派不夠大氣。也罷,便指點你幾招又如何?教你莫要小瞧了天下英雄人物。”吳徵微微低頭不與孟永淑的目光對碰道:“能得前輩指點乃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晚輩安敢與前輩較技?

長枝派武學浩如煙海,前輩更是頂尖兒的人物,不如以一炷香為時限,晚輩只盼能撐得過去便心滿意足了。”

“比武較技自要分個勝負,哪來那麼多囉裡囉嗦的規矩?有本事你便打中我,沒本事我就打中你!武林道上的規矩,自來如此!”吳徵舌燦蓮花把長枝派和孟永淑捧上了天,可惜絲毫無用。

孟永淑不知他在打什麼鬼主意,索不變應萬變拉下以大欺小的臉面…左右是你吳徵犯錯在先,也怪不得旁人。他媽的!吳徵東拉西扯自是有目的在,期冀能捧得孟永淑心頭大,說不準能定下個三招為限之類的條件,不想毫無作用。

別人穿越總是碰到些傻boss,天大的冤仇三言兩語就揭了過去,多半還能打個智障到極點的賭賽。諸如約定個時限,boss輸了不但自盡還奉上全部身傢什麼的,智商簡直人!

怎麼輪到我盡沒這種好事?吳徵直身板剛要答話,肩頭忽被一隻芊芊玉手拍了拍,好聽的聲音鑽入耳渦道:“鬧什麼呢?快快退下!師姑還用得著你個小子來幫忙?”陸菲嫣已抱著必死的決心,不想半途吳徵跳出來打岔。

她心中動莫名思起伏,一片紛亂的思緒中忽覺兩人在冥冥之中早已集頗多,今瀕臨絕境前來助拳解圍的竟然還是他,又是他!

一念至此,不由腦中一陣眩暈。僅存的一絲清明自是知道吳徵絕非孟永淑的對手,便是被一劍穿心送了命也不奇怪。

之所以跳出來不過是攪攪局或是當個和事佬,不會真有與強敵相博的念頭。眼看著孟永淑不依不饒吳徵走入死局,不說他是崑崙未來的希望,便是男兒擔當如此確是女兒的良配。

陸菲嫣怎能眼見他在此送命?至於她自己,一上手便個破綻將命代在這裡又有什麼了不得的?總比丟了醜之後含羞自盡好得多了。

“師姑,侄兒未曾胡鬧,更不是開玩笑。”吳徵身形不退,反而甩抖著四肢關節扭動脖頸肩膀做起了準備:“師姑的傷不可動武,逞強無用。今既是比武較技,咱也不能弱了大秦國與崑崙派的名頭,侄兒既已下場斷無退回的道理。師姑請少歇,侄兒也未必輕易便敗了。”服軟無用,吳徵轉瞬變了態度開始大義凜然,言語中一舉將大秦與門派榮辱擺在檯面上,雖無恥之尤。

但話裡可沒半分可指摘之處。媽的,萬一我這麼可愛又懂事的帥小夥子真要遇險,你們這幫高人總不能袖手旁觀吧?吳徵心中直打鼓。雖左思右想,好歹他還揹著符寶郎的官位,霍永寧等人無論如何不會丟著他不管,可事關命總覺難以安心。

萬一來不及出手怎麼辦?

“絮叨個沒完。呵呵,到底還比不比了?要不,你兩位一塊兒上也成。”孟永淑看似等得不耐煩,實則言語中將兩人擠兌得沒了退路。賊婆娘,醜成這樣心還毒!

吳徵暗罵一句。狹路相逢勇者勝,越是事到臨頭吳徵越是鎮定。向陸菲嫣投去個不容置疑毅然決然的眼神,又示意林錦兒扶著她退開一旁。再轉身面對孟永淑時雙目竟異常沉穩,拱手道:“請前輩賜教。”由不得他不淡定許多,小師姑得了韓歸雁的傳話退開不遠,以她不弱於孟永淑的功力,再怎麼也來得及搭上一把手罷?

“你的兵刃呢?”孟永淑手持一柄長劍冷聲道。

“晚輩方才說過不敢與前輩動武,只盡力躲閃便是。”吳徵兩手空空,‮腿雙‬微曲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站定。

“小輩張狂!”孟永淑大怒中殺意發,一個六品修為的小子不僅敢出聲挑戰,還輕慢於她,如何能不怒?

她劍勢一擺,內力到處長劍發出嗤嗤的聲響,劍尖顫動不停。簡簡單單的一記直刺已將吳徵上半身全籠罩在劍光之下,已使出了七成功力。

吳徵雙足發力身形暴退,前方俱是劍勢,左右閃躲更是會引來連綿不斷的後手,後退方能換來緩一口氣的機會。

他身法輕功自來勤修苦練,全力施展開來極為驚人,遠超他現下的內功修為。饒是如此,也不過是緊貼著劍光險險避過。孟永淑咦地一聲,也對吳徵的身法大意外。

不過也僅一瞬便飄身而進,劍光如影逐形依然是直指吳徵口。她功力遠較吳徵為高,身法速度也超過不少,在吳徵縱躍後退剛落地的眨眼間便即趕上!這一劍萬萬躲不過去!

一來吳徵剛剛落地,此前一躍已用盡全力,此時前力不濟,新力未及。二來孟永淑又豈是泛泛之輩,既被躲過了一劍又怎肯讓他再輕易逃脫?

此時的劍光比前更快更狠,且劍勢配合著足下正引而不發的步伐,這個殺千刀的小子若還敢逃跑,下一劍便要在他身上扎個透明窟窿。陸菲嫣低聲驚呼之中,只見吳徵雙足猛蹬地面不退反進,藉著一蹬之力貓身撲向孟永淑左側。

孟永淑猝不及防,足下步伐不及改變便順勢將長劍向背後空門大開的吳徵劈去。吳徵的每一招應對都是武學大忌,將背心賣給對手更是蠢到極點的做法,旁觀的高手均是皺眉搖頭頗覺不堪入目。

可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劍仍未得手!只見吳徵飛撲著從孟永淑腋下穿去,使得她出劍的角度姿勢均極為彆扭。

飛撲中雖將後背賣給了對手,卻又像腦後長眼似得將出劍的線路看得一清二楚,那平行於地面的身形與孟永淑錯而過時生生向下沉了十寸。

恰好讓劈落的長劍擦身而過…這一劍竟然又落了空,此時看客們才回過神來,甚至有幾位忍不住喝了聲彩。孟永淑的劍勢自非泛泛,可吳徵的身法可謂妙之極。

如陸菲嫣,林錦兒等人自知吳徵這一手在空中捷如飛鳥,隨心變換的身法本就是絕活,在旁人看來只覺匪夷所思。…在空中毫無借力之所,那生生沉了十寸又是怎生辦到的?不及細細回味,孟永淑足尖輕點地面再度追至,手中長劍一化為三,惱羞成怒中竟已使出十成功力。吳徵剛剛落地後背劍氣破空聲又到,他已來不及做絲毫的思考,一切動作全憑本能反應。

只見他順勢向前一倒四肢著地後同時發力,像只癩蛤蟆似的一個前縱。身在半空又是一個側翻,險之又險地避了開去。吳徵閃躲得雖拙卻巧。

看著一幅蛤蟆飛縱加懶驢打滾的無縫銜接版,姿勢醜陋到極點。實戰卻又效果極佳,孟永淑攻得既猛又妙的兩劍再度落空。孟永淑又驚又怒,她身在場中卻心如明鏡。

自己的劍招劍意連綿如大河滔滔不絕,可吳徵怪異的姿勢每每將劍勢割裂,好不難受。且以他遜了數籌的修為,如此驚人的反應速度又是如何辦到的?吳徵心無旁騖,只將一身內力盡數佈於神經與皮膚細胞。憑著皮膚細胞應劍氣,又靠著銳神經的急速反應躲避殺招。

不敢還手並不是虛言,此前兩國頂尖兒的武林人士切磋較技,吳徵暗運《道理訣》印證之後便發現他的反應之快並不在這些高手之下,敢於戰的底氣也來自於此。

只是與旁觀不同,真正落在場上絲毫大意不得,一身內力全用在“逃跑”上,又哪來的餘力還擊?孟永淑一路追砍,無論劍招如何妙,在打定主意“就是慫,就是逃”的策略下,吳徵壓不與她手。

只是憑藉極速的反應與出眾的身法奔逃。所幸應對之方效果奇佳,孟永淑雖佔盡上風,長劍卻每每擦著吳徵的衣角劃過,全然無功。

兩人一追一逃,孟永淑內功深厚餘力無盡,吳徵卻轉眼便汗如雨下。兩人修為天塹般的差距無可彌補,吳徵已是全力施為,雖能暫時保持不敗,可內力終有盡時。

他看著像在牽著孟永淑的鼻子遛彎,然其中之兇險可謂命懸一線,每一次閃躲都是與死神擦身而過。又鬥了一炷香時分,吳徵的身法依舊迅捷無倫,內力修為之深厚紮實可見一斑。

雖是敗勢,終是尚未敗陣,其實吳徵心中叫苦不迭,從第一招開始便已盡全力,只逃不還手固然能依託道理訣的神奇一時不致落敗,可形勢之危機猶如行走於鋼絲之上偏偏還颳起了大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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