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風吹完了,鼓也擂破了:真愛的代價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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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就他一個骨,倘若他一輩沒出息,豈不叫那起黑心肝的看笑話?!老婆就是到了地下,也沒臉見大小姐的。哥兒若不答應,老婆也要尋死去!”這是常嬤嬤的得意之作,她說的十分開快,“哥兒果然聽進去了。後頭幾年裡,燁哥兒雖也常去瞧她,卻是隻說說話,看看孩們,卻不大與她親近了。那賤人慣於扮乖,不好反駁。只說是那湯藥婆的過失,我就說,萬一不是那婆疏忽呢?”明蘭大樂,這招真是損了。若曼娘總是作出一副深明大義樣,用理解顧廷燁,支持顧廷燁作為賣點,她就不能在這件事上讓他冒險不是?!不論那幾年裡顧廷燁有沒有和曼娘保持純潔的男女關係,至少定是少去了許多次,且曼娘再沒生出第個孩過。

常嬤嬤這招算是成功了。

“其實那賤人又不是千嬌媚,燁哥兒原先屋裡的丫頭,生的比她好的不知幾個!她還真當自已是天仙了,男人見了就邁不動道兒?!就她那點姿,狐媚的本錢且不夠呢!不過是仗著一張巧嘴,趁著哥兒苦悶,一意逢討好,又裝出一副可憐樣來,引著哥兒不忍心棄了她!”常嬤嬤恨了曼娘,越說越刻薄。

明蘭笑了,其實她能聽的出,常嬤嬤想為顧廷燁開解過往,這才話裡話外的力抹淡顧廷燁和曼孃的情分,不過她不用擔心,自已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當初,她之所以和賀弘死活計較曹表妹,是因為這位表妹不但是現在時,而且還要成為將來時,這就很討厭了。

可曼娘呢?不論她以前和顧廷燁情怎麼樣,甚至顧廷燁是不是對她有真情,這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她已經是過去時了。現實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幹嘛放著好好的不過,去追究那些有的沒的。這是她這輩到最重要的一點。

說的現實一點。只要所謂的真愛沒有引起現實變化,其實真不真愛,並不很重要。假若今顧廷燁打算分一半家產出去,或要把爵位給昌哥兒之類的,那明蘭當然很不滿意了。但現在,顧廷燁把家產都在她手裡,決意叫她的兒承襲爵位,又每夜睡在她的上,還一有空就黏在她左右。那他到底真愛是誰,有什麼必要去追究嗎。

再現實一點。像戲裡的那樣,出於某種原因,或是為了江山社稷,或是為了野心權位,男人不得不另娶他人,離她而去,那就算是他的真愛,又有什麼用呢?

好吧,她是自私自利的現代人,十年的職業培訓,只空裝出一副溫良賢淑的殼,骨裡卻絲毫不具備古代女的傳統美德。

“瞧嬤嬤說的,我還當曼孃的兩個孩兒是侯爺有意要的呢?”明蘭半玩笑道。

常嬤嬤心頭一緊,嘆息道:“夫人真是……唉,叫我說什麼呢。夫人倒是想想,侯爺又不是糊塗的,哪個清楚明白的世家,會在為成婚前,急吼吼的想著生兒育女呢!”這句論調很有說服力,明蘭點了點頭。

“昌哥兒出世後,不鹹不淡的又過了兩年,燁哥兒好容易決心與餘家做親了,誰知半道上,竟換了人。”常嬤嬤氣憤道,“不是我愛說死人壞話,嫣紅夫人實是……”她咂巴了下嘴,端起茶杯喝了口,繼續道,“還不如不娶!沒娶她之前,燁哥兒好歹還能囫圇過去,可娶了她,反倒雞犬不寧;的吵鬧打罵,沒一天消停的。過不多久,哥兒就跟老侯爺狠狠鬧了一場,隻身一人,出去闖蕩了。”說到這裡,常嬤嬤眼眶又溼潤了,泣聲道:“可憐我的燁哥兒,自小錦衣玉食,連吃杯茶都要人伺候的,卻在外頭風餐宿,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明蘭從上坐起來,伸手輕輕拍著常嬤嬤,輕聲勸著:“嬤嬤別哭,所謂玉不琢不成器,好歹老天有眼,叫侯爺出了頭不是。”常嬤嬤抬起頭,雙手合十虛拜幾下,唸佛道:“大小姐在天有靈,沒叫哥兒一輩不順。”兩人又說得幾句,外頭忽有人高聲叫著:“侯爺回了。”常嬤嬤揩揩眼角,起身站了,只見側邊門簾掀起,顧廷燁抱著襁褓進來,後頭跟著愁眉苦臉的崔媽媽,他笑道:“不過瞧他睡的香,多看了幾眼,這小就醒了。”

“別堆詞了,定是你把他鬧醒的。”明蘭笑著吐槽。

顧廷燁身上還穿著大紅朝服,剛下朝連衣裳還不曾換過,就急著去看兒,抱在手裡就不肯放手,經過崔媽媽的調教,姿勢還算標準。他看著嬰兒,自管自笑道:“才幾功夫,就好看多了。當初剛生下來那會兒,又紅又皺,跟只紅皮崽似的。”明蘭皺眉道:“那你那會兒還直誇他好看!”顧廷燁笑著頂回去:“便是紅皺,也比旁的孩紅皺的好看!”這話說的大家都笑了,常嬤嬤伸頭過去看,只見嬰兒已是醒了,也不哭不鬧,五官輪廓愈發清晰,只半糊著眼睛四下看著,似是還有些發睏。

“生下來時越是紅,待大了越是白胖的!不知取了名沒有?”顧廷燁苦笑著:“這陣委實忙了,回頭待公孫先生回來了,請他幫著看看。”他對自已化水平沒什麼信心,又疼孩的厲害,不願隨意取名。

常嬤嬤道:“大名不妨慢慢取,先起個上口又吉利的名罷。”顧廷燁很覺有道理,轉頭問明蘭道:“叫什麼好呢?”明蘭玩笑道:“我聽小桃說過,她老家最常叫的,什麼狗剩,狗蛋,小狗這類的。”顧廷燁失笑,瞪了明蘭一眼:“亂七八糟!還有狗腿狗崽呢,你捨得這麼叫兒麼。”常嬤嬤笑道:“侯爺這就不知了,越是賤名兒,孩越是康健。便是大戶人家,若有孩兒身不好,還叫人寫了名字,貼了四處讓人叫著呢。”

“是麼?”顧廷燁一臉懷疑。

小狐看书最新域名www.xiaohuks.com明蘭抬頭看了那團一眼,甚覺他白胖可愛,軟乎乎的就跟只糯米糰般,“不如就叫團哥兒罷。”顧廷燁一聽,喜道:“是團圓的團?這個字甚好!”屋裡眾人聽了,都覺得好,既好兆頭,又不與旁人俗,叫著也上口;這便定了下來。

又聊了一會兒,常嬤嬤起身告辭,顧廷燁把團哥兒叫給崔媽媽後,自去梳洗又換了常服,才回屋來。約是朝中之事累心的很,他一下坐到邊,一邊疲憊的捏著鼻樑,一邊對明蘭道:“往裡頭睡過去點兒,用飯前,我好歇會。”明蘭陪著常嬤嬤坐了半天,也覺著痠,正想平平躺下歇息,聞言不滿道:“不是給你另置了屋麼?外頭還有軟榻,與我來擠什麼。”顧廷燁懶得和她廢話,自己動手平抱起明蘭,連人帶薄毯穩穩放到裡邊去,然後仰身倒躺在她身邊,他長長的鬆了口氣:“總算把兩淮的事跟皇上稟清了,聖上到底是心急了,沉痾多年,如何能一朝痊癒。慢慢來罷。”聽他聲音裡都是疲憊,明蘭伸手幫他著陽,顧廷燁反手一把捉住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臉頰上,側過腦袋,直直看著她道:“對不住你了,沒能早些回來。”明蘭想了想,促狹道:“崔媽媽說,其實我生的蠻順當的,若是沒有前頭的鬧事,沒有後頭的放火,其實你不來也不要緊。”顧廷燁側躺過去,把頭埋在明蘭懷裡,低聲道:“以後定不會了。”明蘭撫著他硬的濃髮:“常嬤嬤也這麼說呢。”

“你們都說了些什麼?”顧廷燁閉著眼睛,鼻息平穩。

“說了曼孃的事。”明蘭靜待著男人的反應。

果然,顧廷燁的睫動了動,緩緩睜開眼來,沉靜道:“說到哪兒了?”

“到你隻身一人,離府出走。”顧廷燁慢慢轉過身,和明蘭頭挨頭,並排躺著:“那我接著說罷。”明蘭也平平躺好,洗耳恭聽。

“其實,曼娘去餘府之事,我是有些不快的。可是,一如既往,她總能把故事說圓了,我還是信她。”顧廷燁雙手平平握於小腹上,聲音十分平靜。

彼時的寧遠侯府是場噩夢,不理解自己的老父,佛口蛇心的夫人,享受著白家銀卻鄙夷自己的叔伯兄弟,哪怕回到自己屋裡,也滿是別有用心的俏婢豔僕。處處不得志,時時憋屈,只有在曼娘處還能受些軟語安。曾經的一段裡,他真的非常信任曼娘。

人是慣動物,一旦信任了某人,那麼她的許多行為,就自發的合理起來。

“直至那在廣濟寺,你的那番話,很有道理。”說來可能沒人相信,明蘭是除曼娘之外,他唯一好好談過的女。那個小小的女孩,皺著眉,斜著眼,滿臉的不滿,但卻不曾拿空話虛話來胡罵一氣,而是認真的講邏輯,擺事實。他回去後反覆思,怎麼想,都覺得明蘭的話都沒錯。

若曼娘真是隻想當個妾,那實在沒理由去餘府鬧。

人會受騙,其實只是沒往那處想,若真查起來,很多人,很多事,其實是經不起查的。

“曼娘有個服侍多年的丫頭,後來由曼娘出嫁妝,遠遠的嫁了人。我費了許多功夫尋到她,一番嚇唬,威利誘,她終是開了口。”大凡有了丈夫孩的女,很少能忠心到底的。

“那丫頭說的,俱是匪夷所思。先是曼孃的哥哥,他壓不是棄妹而逃,而是曼娘苦勸兄長走的。直到曼娘生下兩個孩兒後,她兄長才假作懊悔的回來。曼娘一番苦求,兄妹倆做得好戲,叫我寬宥了她哥哥,我卻還當她秉善良。”明蘭沒有說話,只呆呆看著梁頂。

“再來是孩兒,還真叫常嬤嬤說中了。是曼娘叫人去引那湯藥婆吃酒,在藥材上做了手腳。”顧廷燁語氣澀然,彷彿敘述著一幕荒誕劇,“可我還是不大信,回京拘了曼娘宅裡的人來拷問。這一問,竟又有旁的事。”

“她又做了什麼?”明蘭也開始心生厭煩了。

顧廷燁去握她的手,牢牢握住,才道:“她打聽到嫣紅的陪房家人常去的酒館,叫人把自己的住處透了過去,又說了些招搖過分的話,嫣紅聽了傳話,自然氣急敗壞的打上門去。她佈置好了一切,只等我‘及時趕去救下’她們母,再和嫣紅反目。”明蘭深深嘆了口氣,挪過身,側身抱著男人的臂膀,把臉貼上去。

“得知這些,我一時竟是呆了。”顧廷燁翻身抱著明蘭,手心冰冷,“我去與她對質,她辯無可辯,這才說了實話。她始終都是想做正房的,之前種種敷衍,都是哄我的。”那,當著兩個孩的面,他抓著曼孃的頭髮把她拖了出來,一頓問痛罵,曼娘見躲不可躲,便直言不諱了。他氣的怒火攻心,重重的扇了好幾個耳光,她面頰紫紅腫起,卻依舊淌淚而笑。他清楚的記得,那斜陽昏黃,曼娘匍匐在地上,雙手抱著他的腿,楚楚可憐的仰頭哀求,還如做戲般的表白,說她是一片真心,望君垂憐,盼君珍重。

卻不知,他心頭已一片冰涼。人人都騙他,欺他,連這個他一直深信的人都不例外,那還有誰是可信的,這世上還有人可信麼?

“那夜,我回府又和老爺吵了一架。我越說越不像話,直把老爺氣的吐了血,他罵我是‘自甘墮落,無藥可救,果然是賤人賤種’,我再不願待在這兒了,當夜就走了,一直到了南邊,才給常嬤嬤去了封信報平安。”明蘭心裡難過,貼著他的膛,輕輕嘆了口氣。

“我走後,老爺一直尋我。好容易尋到了我,給我送的第一封信,便是叫我速速回府,說嫣紅有身孕了。”顧廷燁道。

“啊?!”明蘭大驚,“有這事,怎麼從來無人提起過。”顧廷燁出一種奇特的笑容,彷彿是在嘲諷:“因為這是一件大大的醜事,上不可告天地,下不能告至親。”明蘭已經猜到了些許,卻不敢亂說。

“老爺十分高興,拉著我的手對我說,以後就做爹了,要懂事,好好做人,不能再惹事了。可我卻對他說,嫣紅肚裡的孩兒,大約也姓顧,但不是我的。”老侯爺當時又驚又怒,連聲責罵自己亂冤枉人,他離家一個多月,懷孕兩月有餘,豈非正好。顧廷燁漠然回答,自那次因為曼娘,和嫣紅鬧翻後,他們就不曾再行房。

老父臉上當時的神情,顧廷燁一輩也忘不了,那種震怒,那種驚慌,那種深入骨髓的愧意和歉疚,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可當時,他只顧著自己的心情,狠狠把顧家上下嘲諷了一番,直罵顧家是個汙糟的爛泥潭,沒幾個人是乾淨的。

至於給他戴綠帽的到底是誰,他既沒興趣,也懶得問了,反正侯府之中,沒一個人是好的。

“那,嫣然姐姐的妹,到底是怎麼死的?”明蘭悶悶道。

顧廷燁黯然:“墮胎不順,血崩而死。消息傳來時,老爺正和餘大人理論著。嫣紅雖是錯了,可我也有不當之處,我從未想過叫她以命相抵。可我們趕去別院時,她已斷了氣。”明蘭一陣心頭髮涼,這種死法真是夠報應了。

“所有人都以為嫣紅是心急墮胎而死。顧家為著遮醜,對外頭說是病逝,餘大人也不敢多聲張,此事便了了。”顧廷燁忽的眉頭一皺,“只我一人,覺出不對來。”到底夫一場,餘嫣紅不是笨人,既知會被戳穿,為何不早墮胎,還讓顧家人把自己叫了回來。

“那是怎麼了?”明蘭奇道。

“我有個叫平貴的長隨,曼娘對他甚是籠絡,他也常為曼娘說好話,當時我並不以為意。自我離京後,已久不見他的。”顧廷燁笑容裡滿是戾氣,“誰知我離去時,別院的門房卻說,就在半前,平貴來過,說是替我傳話的。可我並不曾叫人穿過任何話!”明蘭驚問:“難道又是曼娘?”曼娘最神奇的地方,就是每次顧廷燁不過想問些芝麻,最後總能得了西瓜。顧廷燁森然道:“我捉了平貴拷問,他就一股腦兒吐了出來。”自打顧廷燁離京後,杳無音訊,曼娘如熱鍋上的螞蟻,常嬤嬤不肯說,她就只好時時叫人盯住寧遠侯府,尤其是嫣紅的陪房家人。很快她就有了收穫。一嫣紅藉口回孃家,馬車半道改,嫣紅戴著帷帽偷去見了位郎中。

曼娘隨後就去找了那郎中,反正不知主顧是誰,看在銀的面上,那郎中毫不猶豫的說,那位蒙面夫人已懷有兩月的身孕。曼娘大喜過望,立刻盤算起來;既要讓顧廷燁能趕緊回來,又不能叫嫣紅瞞住了,然後偷偷解決掉問題。

平貴的妹在顧府內宅為婢,全府上下都知道燁二夫人是吃不得蓮藕的,她就趁機在嫣紅的飲食中丟了些藕粉,份量很輕,只叫餘嫣紅起了些小紅疹。但賢德的夫人不肯讓老侯爺以為廷燁一走,自己就怠慢他媳婦,堅持找了大夫來瞧病,這便瞞不住了。

事發後,嫣紅又驚又怕的縮在別院裡,等待著對自己的處置。就在這個時候,平貴來了,他說顧廷燁不願張揚醜事,只要她把孽種墮了,待此事風平靜後,便跟她和離。

這個餌,實在誘人了。顧廷燁本就惡名在外,如今又棄家出走,若兩人和離,全京城的人都會以為顧廷燁不好,而她也能全身而退,待過個幾年,讓寵愛自己的父母再尋一門親事就是了。平貴又強調,一定要快,否則事出有變,就不好了。

嫣紅哪會不從,當下趕緊讓人去抓了副虎狼之藥,為怕藥效不強,她還一氣吃了兩貼,胎兒是打下來了,但也送了命。

明蘭聽的全身冰涼,張口結舌:“……都那份上了,曼娘何必還……?”

“曼娘說,她只想叫嫣紅吃些苦頭,出口氣罷了。”顧廷燁冷笑道,“誰知反叫我看出了端倪,我當夜就跟她攤了牌,說清了,從此一刀兩斷。”此事後,老侯爺內外困,又氣又病,很快就病故了,顧廷燁沒能趕上見老父最後一面。

前因後果,明蘭俱是明白了,卻說不出話來。兩人久久無語,過了半響,顧廷燁忽的翻身伏在明蘭身旁,目中滿是歉意:“你怪我麼?我沒處置了曼娘。”明蘭一愣,失笑道:“怎麼處置?”

“要了她命麼?”她緩緩的坐起身來,顧廷燁也起身,和她對面而坐,“說實話,倘若侯爺取了她命,我是決計不敢叫蓉姐兒再留在身邊的,非得遠遠送走不可。蓉兒再怎麼明白道理,到底是母女連心。我不敢賭這僥倖的。”

“可若真殺了她,又有些罰過了。”這事明蘭早就在肚裡過了幾遍的。嫣紅的死,曼娘只能算作恐嚇欺詐,而向自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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