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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虞潭秋手腕的肌膚頓時像火燒一樣,林奇做裁縫,每天都要與頂級的綢緞打道,一雙手保養得極好,掌心細膩滾燙……虞潭秋忽然反手抓住林奇的手,林奇的手很燙,再將目光順在林奇臉上,林奇雙頰緋
暈開,不單是追虞潭秋跑出來的,倒更像是病了。
“你發熱了,”虞潭秋壓抑著心疼,放開了手,狠心道,“不想死在外頭就趕緊滾回去。”林奇馬上又抓住了虞潭秋的手臂,他抓得很緊,呼急促,目光懇求,慢慢搖了搖頭,“一起回去吧,當我求你……”
“你——”虞潭秋像是被撕成了兩半,一半的他已對林奇俯首稱臣,恨不得現在就跪下來求林奇愛他,另一半的他真想殺了林奇再殺了自己,全都到地下,再抓上虞伯駒,才能把事情說個明白。
這是個打不開的死結。
虞潭秋咬牙切齒,稚的臉陰狠的神情,他猛地手腕一收,林奇攥的緊,半個人都貼到了虞潭秋面前,兩人貼得極近,林奇都能看到虞潭秋眼裡蔓延開的紅血絲。
虞潭秋盯著他,出雪亮的牙齒,從齒縫裡一字一頓地
出來,“你—不—要—後—悔。”*“進來吧,”林奇推開了暗紅的門,門‘吱呀’一聲發出低沉的聲音,他抖了抖身上的長袍,聲音靦腆道:“地方不大,你的屋子我昨晚都替你收拾好了。”虞潭秋冷著張臉擠過林奇的臂膀,林奇捂住臂膀,在虞潭秋
錯時面上
出一個訕訕的笑容。
一看就是個任人圓
扁的好脾氣。
虞潭秋的子長在骨頭裡,父親的
莽,母親的執拗,年少的懵懂,青年的茫然,中年的狠毒,種種全雜糅在一個目前才十五歲的單薄身體裡,外
之後總的來說就是個彆扭的孩子氣。
林奇跟在他身後,嘴裡輕聲地向他待這間小小院落的分佈,他們的住處,廚房的位置,還有錢都放在哪兒,他說的很清楚也很細緻,說到在虞潭秋的
底下第三塊青石板下頭藏了一盒銀元時,虞潭秋終於忍無可忍地暴怒了,“你這是在
待遺言?!”林奇戛然噤聲,驟然安靜下來,從喉嚨裡細細地咳了一聲又憋住,咳嗽這種東西是憋不住的,於是林奇靜默地跟在虞潭秋身後,邊走邊憋著咳嗽。
虞潭秋受不了,回身道:“你跟著我幹什麼?還不去看大夫!”林奇紅著眼睛和鼻頭,一副無措又無辜的模樣,“我、我帶你去你住的屋子。”林奇的相貌年輕時顯老。
過於凹陷的眼睛和層層的雙眼皮像藏了歲月的秘密,大約是因為愛而不得的暗戀,他總是很憂傷,獨來獨往,孤獨冷清,十七八歲的時候就苦大仇深地像個過於老成的青年。
真正到了青年歲月之後,林奇的相貌忽然就定格了,年華再一次拋棄了他,他看上去又比其他人顯得年輕了,似乎一直都是老成的青年模樣,而且越來越憂傷,像一個過於陳舊的靈魂悄然躲在了不腐的軀殼內,唯有他的目光帶著柔和的善意,有時甚至顯得有些稚。
就是這樣的目光打動了虞潭秋的心,並且長久地讓虞潭秋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我已經聽清楚了,”虞潭秋從暴怒轉為冰冷,“你能不能離我遠點?”林奇遲鈍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又回過身把手裡的竹節大傘往虞潭秋面前一遞,“這兩天還要下雨,你拿著。”虞潭秋低頭看了一眼林奇手裡的傘,淡棕
的竹節柄表面光滑圓潤,一看就是主人的慣用品,握在那雙蒼白乾淨的手裡,相得益彰,無論任何人都不會願意從那雙手裡奪走那把那麼適合他的傘,虞潭秋扭過臉,在秋風中冷冷地撇下一句——“不用你管。”林奇站在院內望著虞潭秋尚還單薄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這一口氣嘆出,又帶了一串的咳嗽,剛要邁進屋內的虞潭秋猛地回了頭,動作和目光都有力地像個頓號,惡聲惡氣道:“還不快滾!真想打斷你的腿……”林奇模糊地笑了下,像個溺愛孩子的家長,邊默默地點了頭邊轉身。
“我叫你滾去看大夫,你懂不懂?”林奇回眸,對虞潭秋又笑了一下,這次他笑的深,他笑的深時,左臉頰會有一個很淡很淡的酒窩,顯得更稚起來,“謝謝。”虞潭秋奪門進屋,心裡頭一匹猛虎亂竄,想咬人了!
林奇提著傘很乖地去看了大夫,虞潭秋這副隨時都要發神經的模樣,他不打算花功夫去特別糾正,估計也無法糾正,虞潭秋變成這樣,也還是因為他死了,等過幾年他過了那個檻,虞潭秋慢慢就會好起來的。
這也是林奇的工作經驗。
現在他能做的、要做的就是先把單薄的虞潭秋養成結實有力的青年。
從藥鋪回來,林奇回了裁縫鋪,時間不早不晚,他換了一身袍子,又喝了幾杯潤喉的茶,將喑啞的嗓音強行吊上去,帶著夥計趕去吳公館。
吳太太是吳先生新娶的老婆,外地人,初入江城去了好幾個太太圈的聚會,明裡暗裡覺得不對勁,像是受排擠,經人指點,原來是太太圈裡的那些太太們嫌她整天穿洋裝,不上臺面,吳先生也讓她做幾件旗袍穿,好陪他出席重要場合。
“林師傅,你說怪哇啦,”吳太太年紀很輕,說話聲音軟軟糯糯,帶著一點口音費勁地說著彆扭的江城話,聽上去可愛又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