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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敢給我設這種計!我當他已經是個腿瘸的廢人了,才好心饒他一命,沒想到啊!”另一人的聲音響起,便是這個被抓獲的男人:“老闆,消消氣。什麼事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他讓您不順心,您就讓他從這個世界消失!”裘佔的聲音又低了幾分:“現在確實不能再留著他了……你去動手,做乾淨點。就像之前那場車禍一樣,不要讓人找到證據。哼,讓這小子去底下陪他父母,他還應該謝我吧?”錄音到這裡就停止了。
被抓住的男子,此時垂著頭縮在那裡,身形發抖。
他像是在腦子裡進行了一番並不怎麼烈的鬥爭,終於敢抬起頭,討好地笑著,偷瞥顧宣朗,聲音顫抖著辯解:“老闆,您、您也聽到了,這些都是裘老闆指使我做的——”他的話還沒說完,顧宣朗忽然抬起手。
這個簡單的動作裡,透出三分迫人的凌厲,生生讓那男人的話卡在喉間,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而顧宣朗的聲音更是徹骨的涼:“剛剛讓你說,你不願意。那麼現在,你也不必說了。”他作著輪椅轉身,衝身旁人道:“帶走,
給警方吧。”
“老闆放心。”男人垂手低聲應著,“剛剛接到消息,裘佔被從家裡帶走了。您放心,我們手裡掌握的證據,足夠定他的罪了。”
“我不想再見到他。”顧宣朗冷然道,“剩下的事情,都給你了。”男人欠身保證著,目送著顧宣朗離開。
顧宣朗慢慢來到提前準備好的另一輛車前。
有人走上來,幫他拉開車門,準備推著他的輪椅上車。
顧宣朗抬手阻止了他。
他定定地低頭看著自己坐著的輪椅,笑了笑,忽然站起身,堂堂正正地走進了車裡。
車輛發動了,離開了昏暗的地下車庫,駛向了一片晴朗的寬闊街道。
顧宣朗靜靜看著眼前的光線從暗過渡到明朗,忽然長長地嘆出一口氣。
他蟄伏良久,終於衝破了這一片黑暗,走向了他一直嚮往著的光。
而遠在另一端的體育館裡,傅輕雲一個人沉默地在候場區練習著跳遠。
今天他離開的比顧宣朗要早。出門前,顧宣朗坐在餐桌前,卻沒有用早餐,而是定定地望著傅輕雲。那眼神裡藏著千言萬語,一絲一縷都好像難以解析,可層層纏繞著傅輕雲的心頭,忽然讓他心跳重了幾重。
傅輕雲瞬間領悟了,顧宣朗應當是要在今天和裘佔最後一搏了。
他也回望著顧宣朗,忽然笑了笑,輕聲道:“你今天應該是買了我們運動會的內場票吧?到了的話,給我消息……我有東西給你。”顧宣朗沒有說話,只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傅輕雲便把它當成了一個承諾。
顧宣朗是最重承諾的人,傅輕雲相信,他一定會平安來到體育館的。
隨著時間推移,體育館觀眾席已經漸漸滿了起來,運動會也即將開始。
然而傅輕雲始終沒有收到顧宣朗的消息。
再有五分鐘,他就需要把手機收起來,準備入場了。
傅輕雲反覆把手機屏幕喚醒,看著沒有任何通知的鎖屏,再沉默地關上屏幕。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如此焦慮不安。
場外越來越喧鬧,身邊也人來人往,傅輕雲握著手機,卻覺得好像離這個世界很遠。
直到他手裡黑著的屏幕,忽然跳躍起亮光。
顧宣朗:我到會場了。
傅輕雲立刻給他回消息:去a25通道門口等我!
他在來到體育館後,就好好研究了一下這裡面的地形,找到了一條方便從候場區出去的內部人員專用通道。
通道里沒有燈,傅輕雲摸黑在通道里一路奔跑著,直到抬手觸到了通道口的門。
他用力推開,光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和光一起出現的,還有站在那裡的顧宣朗。
傅輕雲愣愣地看著他三秒,忽然快步衝了過去,抬手用力擁抱住顧宣朗。
顧宣朗在他懷抱裡明顯一僵,跟著抬手,緊緊環住他的肩。
他貼在傅輕雲耳邊,低聲道:“一切都結束了。”傅輕雲覺有很多話梗在喉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嘗試了許久,終於只淡淡地說了句:“嗯……”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臉埋在顧宣朗的頸窩裡。他的呼
帶著一絲
熱,貼著顧宣朗的皮膚,鑽進他的衣縫裡。
傅輕雲沒來由心頭一陣慌亂,連忙起身往後退了兩步,略有幾分尷尬道:“那、那什麼,你現在這樣站起來,沒事了嗎?”顧宣朗望著他,神有了很細微的變化,像是有些遺憾似的。
只是他眼睛一垂,擋住了這變化,說著:“其實應該再等一等,找個合理的時間、合理的理由,準備好一切……可我不想等了。”這句話到最後,顧宣朗又抬起頭,認真看著傅輕雲。
他不想等了。他只想掙脫一切束縛,將一切都拋在腦後,這樣站著來到傅輕雲面前。
傅輕雲明白他這種心情。忍辱負重坐在輪椅上半年,是他也會想著第一時間站起來,好好鬆一口氣。
傅輕雲看著這樣的顧宣朗,揚起笑意。他真是打內心為顧宣朗到喜悅。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猶猶豫豫地從背後拿出來個東西,慢慢遞到顧宣朗面前,嘴裡慌亂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