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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塵平躺在地上,困在蕭贄的雙臂之間,一動也不敢動。

這大抵是……木頭人的遊戲。

許觀塵終於鼓起勇氣,準備跑開,跑到一半,就被蕭贄握著腳腕,拽回來了。

蕭贄用手抹去他面上一點血跡,好不避諱,直接問他:“你該不會為了那個老頭兒,要守孝吧?”

“什麼老頭兒?”許觀塵氣得擰他手背上的皮,“那是我的老師。”

“噢。”蕭贄本就不在乎,又問了一遍,“你不會為了……你的老師,要守孝三年吧?”

“你簡直是有……”有病。

許觀塵沒敢把這話說出口,捂著臉,憤憤地扭開了。

蕭贄再抓著他的腳,把他給拉回來。

“我病著呢。”許觀塵反手推他一把,“我都這樣了,你還這樣。”就只有這個,蕭贄還是顧忌的。

蕭贄深口氣,他的腦袋,就放開他了。

許觀塵忙不迭跑開,跑回屏風後邊打坐。

晚上,蕭贄連抱也沒敢抱他,兩個人離得遠遠的睡。

後來到底沒忍住,以為許觀塵睡著了,一面輕聲喊著“道士”,一面拉著他的手腕,把他帶進懷裡,抱緊了。

還沒來得及做什麼,蕭贄一抬手,就摸見他面上一片溼漉漉的。

完了,道士躲在被子裡哭了。

蕭贄頓時就六清淨了。

恐又是為了那個老頭……不是,是老師。

他從來不會安人,有時候連話也不會好好說。遇見許觀塵哭,就更不懂得要說什麼了。

蕭贄抹了抹他的臉,笨拙地用衣袖幫他擦擦眼睛,最後只能好心疼好心疼地把人越抱越緊。

蕭贄親親他的面頰,說話卻還是冷腔冷調的:“不哭不哭,蕭遇之疼疼你,蕭遇之疼疼你。”許觀塵念著老師,抓著他的衣袖哭了一陣,眼睛都哭紅了。最後緩過神來,發現也要被蕭贄抱折了,氣兒也要斷了。

蕭贄這個人,沒別的優點,就是手勁兒大,抱住了就只有越抱越緊的份兒。

許觀塵親自問卦,把何祭酒出喪的子,定在了正月十四。

何祭酒祖籍在更南邊的閩州,許觀塵又做了主,要把老師安葬在故鄉。

正月十三這一整,許觀塵都在何府,親自置辦出喪事宜,這也算是他給老師盡的最後一點孝心。

傍晚,許觀塵給何祭酒上過晚間的三炷香,轉身去了何家祠堂。

何家的祖宗們他是不認得,但那堆靈位裡邊,有兩位他認得。

蕭啟和何鎮。

一個是從前的七殿下,因為皇家沒有給他設靈位,何祭酒作為他的外祖,給他置辦了一個。

另一個是何府的小公子,何祭酒的小孫兒。

此二人生前都是極其倜儻的人物。

蕭啟與何鎮的靈位,不與其他牌位放在一處,單設了一張小案來放。

許觀塵站在他二人的牌位面前,用火摺子點起靈位前兩支白蠟燭——近來何府事情頗多,竟沒人顧得上祠堂,祠堂的蠟燭熄滅了很久,也沒人來重新點起來。

燭光朦朧,照在黑漆牌面上,金粉描的字樣。許觀塵看著,恍恍惚惚的,不大真實。

他想了想,給二人上了香,才又重新站在他二人面前。

“明老師發喪,我帶他回家鄉安葬。聽何府的旁支說,那兒很清靜,還有道觀,神仙會請老師去幫他們講經的,老師應該會很喜歡那裡的。”

“我不記得很多事情了,也不知道後能不能想起來。”

“但是老師說,我沒做錯,所以我也一直……問心無愧。”

“何府的門房說,這三年裡,我沒怎麼來過何府。”

“等老師的喪禮辦完,欠老師的,我還不清。但是從前我就沒怎麼來過何府,往後恐怕也不會常來。”

“到底是君臣一場、朋友一場,你們是要留在何府,還是隨我回定國公府吃吃香火,都隨你們吧。”許觀塵將別在上的三枚銅錢握在手心,預備算一卦,還沒來得及拋出銅錢,案上的白蠟燭閃了一閃,就熄滅了。

想來是蠟燭質量不好,此刻天昏昏,四周都陷入黑暗。

許觀塵笑了笑,把還未丟出的銅錢重新收好,瞭然道:“我知道了。”他最後作了一揖,轉身離去。

他出去時,小成公公正到處找他:“小公爺,宮裡派來接人的馬車,已經在門前等著了。”許觀塵不做多想,看了看天:“離宮還有些時候,我去老師的書房走一走,很快就出去,你先去吧。”小成公公言又止,可許觀塵攏著手,已經走遠了。

何祭酒的書房也還是老樣子,好幾沒人打掃,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灰。

許觀塵點起蠟燭,巡行似的,將四壁藏書都看過一遍。

案上還是那本《南華經》,上回許觀塵走時,把這本書合上了。

如今他平復了心境,再翻來看,看見何祭酒做在上邊的小字批註,鼻頭一酸,又險些落下淚來。

許觀塵捧著書冊,藉著燭光細細地看了一陣,忽又想起一件事來——方才小成公公說,宮裡派來接人的馬車在門前等著。他忽然想起,那個馬車裡,是不是還坐著一個人,不知是馬車在等他,而那個人,其實也在等他?

許觀塵恍然反應過來,心道不妙,竟是把蕭贄晾在外邊晾了許久,合上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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