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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罪敲了敲門，說話聲戛然而止。他推門進去，清明正半坐在蕭也邊上的一個桌子上。桌上放了一本書，《佔有還是存在》。刑罪認得這本書，那是著名人本主義哲學家和神分析心理學家，弗洛姆的作品。

刑罪微微有些愕然，蕭也一個高中生竟然會對這類書籍興趣。

清明也不知道跟蕭也在聊什麼，臉上笑意很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蕭也關係很好的朋友，完全是在放飛自我。再看蕭也，仍舊冰錐面癱臉。

刑罪只覺得這個少年一點也不可愛，而且很讓人討厭，頑固不化的樣子讓人牙子發癢。

見他來了，清明立刻收斂住，從桌子上跳下，老老實實的站到一邊。蕭也抬眼看著刑罪，並非很歡的眼神。

蕭也問:“你來幹什麼”語氣很不善……

刑罪對他敵意甚濃的眼神視無睹，淡然道:“怕你寂寞，放心，沒給你帶作業來。”說話間，刑罪瞄到他左手手腕處纏著一層紗布。

“看樣子神還不錯，年輕真好。”

“你們找人輪監視我是怕我跑嗎？”刑罪無聲一笑……清明清楚，這樣的笑容就是刑罪損人之前的開場白。

刑罪開口，果不其然。

“監視你？你可真看得起自己，以你現在的戰鬥力，能爬到天台邊上打個擺子就算奇蹟了，絲毫沒有費警力資源的必要。”清明乾咳了一聲，刑罪看向他，清明朝他使了個眼，示意他嘴下留情。

其實刑罪並非是想對蕭也進行言語攻擊，只是一看到他手腕處的傷，提醒蕭也對自己做的蠢事，舌頭就開始作祟。

其實第一次見面，雖是隻言片語的談，他倒是對蕭也有幾分好。因為蕭也身上的某些地方與年少的自己有些許相像。刑罪從來不會刻意注意一個人，更別提內心會對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產生某些認可。正因如此，知道蕭也竟然做出自殺這樣愚蠢的事情，口堵著一口接近“恨鐵不成鋼”的惱火，然而卻又出乎意料的沒控制住，還是在言語之間炸裂開來。

刑罪垂下眼簾，在心底反思了一下這種不成，失控的情緒。或許他會這樣的原因……是他看出清明似乎還在意蕭也的。

然而清明絕不會想到，在短短几秒內，刑罪心裡已經有了這麼多是心理活動。

“小子，你不想知道兇手是誰嗎？”刑罪這句話似乎是戳中了他的脊樑骨，蕭也終於願意正視眼前這個深沉的男人了。

這時，病房門被人從外打開。清明的目光落在進來的男人身上。男人見到他們，也明顯頓了頓。刑罪也注意到他，發現是方才在走廊碰到過那個眼睛男人。

元殊走到病邊，將手裡的水壺放在一旁的桌上，接著開口道:“你們也是刑警？”清明面微笑:“聽你的語氣，應該不需要掏警員證了。”刑罪:“你是誰？”

“我是蕭也的心理醫生”

“現在心理醫生都這麼貼心嗎？探望病人還順帶打水。”元殊推了推眼鏡，淡淡道:“拋開醫生與病患的關係，說的世俗一點，蕭也的父母花錢把他給我，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對我而言並沒什麼不妥之處。警官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也好，那就不打擾了。”說完，刑罪往門口走。清明沒反應過來，不知所以然的還立在原地。

刑罪見人沒跟上來，轉身道:“站著幹嘛，回家！”

“好好休息”說完，清明轉而看向元殊。

元殊微微頷首。

出了醫院，二人上了車，待刑罪啟動車駛入黑幕中的街道上，清明才意識到他不是開玩笑。他忍不住問:“就這麼回去了？”

“要不然呢？你是沒聞夠醫院的消毒水？還是嫌家裡不夠軟？”

“可…我們就這麼走了，萬一宋老頭又作怪怎麼辦？”

“我不是說過，宋老頭最近不會有動作。而且那個眼鏡會看著小鬼，你瞎什麼心？”清明半信半疑，哦了一聲。

刑罪轉眸看了他一眼，猶豫了幾秒，開口道:“你很在意那小鬼？”話脫口而出帶著一股酸氣，刑罪立刻就後悔了。這個問題問的實在…低級幼稚，像是一個不知深淺的蠢貨在沒搞清對方想法之前，小心翼翼的試探。他難道還不瞭解清明麼，心裡明明有數卻偏要多此一舉的問一句。

一股沒由來的煩躁在他心底蠢蠢動，試圖掠奪他平時一向巋然不動的冷靜心態。

壓抑。

清明似乎並沒注意到刑罪的變化，靠在椅背上，“他跟清朗有些像，看到他，我就想到清朗。”這個回答似乎是煽風點火一般，讓刑罪心底的煩躁又加重了幾分。對此，清明全然不知自顧道:“清朗像他那麼大那會兒，也做過類似的傻事。”刑罪眸微動:“為什麼？”

“清朗他爸，也就是我叔叔。對清朗一直很苛刻。那會，清朗熱愛寫東西，但是他爸覺得那是不務正業。撕了清朗最珍愛的一本還沒寫完的。為了怒他爸，他將他爸一個重要股東的兒子打進了醫院。那次事情鬧的大，清朗還差點坐牢。”刑罪想到清朗易燃易爆炸的格，道:“能耐的，那你叔叔是不是差點原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