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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家期望的重任,外人聽聞都要嘆一句,繼承人非他莫屬。
原本應當是風光體面的人生,再那件事情過後,他便成為了一個無法言說的啞巴。
他能聽懂別人的話語,可壓力迫使他再也講不出來。
父母為他改名換姓,抹去曾經的姓氏,偽裝成同孫家毫無關係的樣子,為了防止重蹈覆轍,毅然決然地將他送往國外。
江蹠只要一閉上眼,曾經的黑暗便會撲面而來。
皮鞭甩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啤酒瓶再水泥地上碎裂的聲響,一時間在狹小漆黑的房間裡被無限拉長放大,在那樣冷的寒冬臘月裡,他只能瑟縮在牆角藉此來保存自己的體溫不會隨著寒風而消逝。
寒冷,疼痛,睏倦,辱罵。
那些人所有對於孫家的恨意,全部施壓到了自己幼小的身體上。他不敢哭,不敢出聲,只要一旦發出叫聲或者呻,等待他的將是更為殘酷的懲罰。
“江蹠,醒醒,把眼睛睜開!”他從噩夢中被人喚醒,嘴蒼白,渾身上下都起了冷汗,整個人都像是從水裡撈出。
頭燈散發出溫暖的橘
光線,在黑暗裡臥室裡變成了一方令人安心的光源,顧子安的臉便被籠罩在這一片光源之下,他驟緊眉頭看著自己,從對方的瞳孔之間能看見此刻神情惶恐的自己。
“沒事,沒事。”顧子安將他抱在懷裡,一遍一遍在耳畔重複著安撫的話語,“你現在很安全,沒有任何人能再傷害到你,我會保護你,我保證。”他張了張口,並未講話,只是內心深處發出一聲嘲笑——你能怎麼保護我,你只是一個柔弱的omega罷了。
對方溫暖的安撫持續沖刷緊繃的神經,他在顧子安並不寬厚的肩膀上緩緩閡上了眼。
顧子安由於職業使然,房間裡有一面極大的書桌工作臺,上面裝滿著有關心理學的書籍,有一部分是英文版。他時常會坐在那張大桌子前看書,有時一看就是一。
他的心理諮詢處便設立在家中,由助理負責預約,隨後到時間時便會陸續上門。
有時他會與病人或者病人的家屬談笑,顧子安是一個有著豐富知識含量的人,脾也好,每一個與他相處的人都會
覺由衷的舒適。
顧子安是唯一一個不會用憐憫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人,江蹠不喜歡他與別人談的模樣,不喜歡他衝著別人笑,好不容易獲得到的柔軟,好不容易抓住的光,他希望顧子安僅僅表現在自己一個人的面前,並不願與他人分享。
晚飯將至時江蹠便敲響房門,十一二歲的少年已經高出同齡人整整一頭之多,站在門前,臉上無波無瀾。
顧子安整個人都沐浴在昏黃的燈光裡,正衝著窗外兀自發愣,直到江蹠推門進入後,他才微微將頭轉過去,眼神裡有著對方看不懂的東西。
彷彿帶著彷徨茫,身陷泥淖不知歸處,這樣的神情不應該出現在顧子安的身上——因為他永遠是那些掉入泥淖中人的救命稻草,他溫柔,強大,不應該脆弱,他應該永遠堅強才對。
這樣的顧子安令他到陌生與不安,他突然發覺自己好像從未真正的瞭解這個男人。
“怎麼了?”江蹠分外冷淡地抬手指了一下餐廳的位置,不吭一聲。
顧子安道:“小蹠,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江蹠張了張口,他明白對方是想要藉此自己開口,他好像想要說些什麼,可最終喉結微微一動,什麼都沒有講出來。
江蹠覺得很生氣,這樣莫名的氣憤維持了很久,生氣自己無法像別人那樣與顧子安談笑風生,生氣顧子安將溫柔的一面展在外人面前,而他自己卻無法發出一聲,如同一個笑話。
這樣的自己又與不入的跳樑小醜有什麼區別?
他面上顯出難以掩飾的急躁與憤懣,無從開口這個認知使他有些煩躁的垂下視線,不再糾結是否繼續叫顧子安去吃飯的事情,反而是轉過身去,逃一般的離他而去。
緊接著有更快的腳步追趕上自己,他受到有一隻溫暖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肩頭,硬是止住了他前進的腳步。
“小蹠,你為什麼生氣?”顧子安無可奈何的聲音如同一陣風,輕飄飄的拂過耳梢。
“你如果不說話,我永遠也不會懂你在想什麼。”我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分明在想——一瞬間情景驟變。
刺耳的剎車聲,劇烈的撞擊,佈滿視野的鮮血,冰冷的水……夢魘鋪天蓋地將他
沒。
隱約還聽到了男人的哭喊,好像野獸的哀鳴,如此難過,撕心裂肺。
他的心臟也伴隨著這樣的哭聲揪痛起來。
你別哭,我不會有事的。
別哭…
夢境戛然而止。
回憶與現實之間的碰撞乍起火花,黑暗在寬敞的病房之間籠罩上一層濃重的霧,一瞬間江蹠甚至無法區分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他的眼皮灌鉛般的沉,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以及一旁儀器的響動。
江蹠動了一下,這才發現病邊還趴著一個人,一頭柔軟的黑髮蹭在自己的胳膊上,看上去是疲憊極了,才會不小心在探病之時睡著。
鼻翼間浮動著夜合花的淺香,是謝晚松的味道。
這般可憐兮兮的疲軟姿態刺得江蹠內心好像被極小的針戳了一下,下意識就要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