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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步子收了回來,將江雲疏放下。

竟然意外聽話。

江雲疏乘勝追擊,抬起頭看著白澤,道:“我自己可以,你先出去。”白澤望著江雲疏,如同害怕面前白玉一般的人會被聲音震碎一般,柔聲道:“門外有侍從在,你……若有吩咐,喚一聲就是。”言罷,白澤垂眸看了一眼江雲疏腳腕上鎖的漆黑鏈子,似乎默默掂量了一番,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江雲疏知道白澤在掂量什麼,他現在還沒有心思逃跑。他江雲疏一向雁過拔,既然已經來了這地方,定要撈一筆再走。

比如面前的這方溫泉,靈氣充沛,可以幫自己恢復恢復體力。

江雲疏將身上披的白狐裘扔在岸上,抬手解開身上溼淋淋的衣服,一步一步走下溫泉池,身體隨之一點一點被被溫熱的泉水包裹,周遭的寒冷一掃而光。這溫泉水含著的靈氣,不光令人溫暖,就連方才覺得昏沉無力的身子,都立刻輕快了不少。

難得有這般安寧的時間,江雲疏眯起眼睛,一邊靠著池壁休息,一邊據目前掌握的信息,分析了一遍原主和白澤之間的關係。

白澤在人前牛哄哄的,在這位“心上人”面前卻連說話都小心翼翼,甚至還用出了“您”這種稱呼,原主至少應當是個地位輩分不低,受白澤尊重的人,而且兩人並無親密關係。

白澤一開口連怎麼稱呼都猶豫了一陣,可見兩人此前幾乎沒有互相說過話,即使有,互相說的話也一定很少。

但如果純粹是個受尊崇到令白澤仰望的人,白澤不可能如此自然地把他抱起來,可見他們的關係也許曾經親密過,又因為一些原因不能再親密。

舉止親密而互相沒有語言,加上白澤的小心翼翼和尊重,江雲疏猜測,對方有可能曾經是白澤的主人,將白澤當做靈獸養在身邊,八成沒有見過白澤化形的模樣,白澤在一廂情願地暗戀對方。

對目前的情況有個大概的瞭解,江雲疏心中便七八分明白該怎麼與白澤周旋,抬起手愉快地在水面上打了個小花。

花散去,一張臉倒映在平靜的水面上,江雲疏看到水中那張臉,猛然一怔。

雖然上輩子滿臉疤痕毀去了容顏,但江雲疏還記得自己十三歲之前的模樣。倒映在水中的這張臉,長得和自己毀容前,竟有七八分相像。

也許自己成年後的模樣,就長得和這張臉一樣。不過上輩子,就連江雲疏自己也沒見過。

江雲疏微微歪了歪頭,盯著水中那張臉,忽然自嘲地輕笑了一聲,抬手一掌將它打碎。

想到水面上倒映出的那張臉,江雲疏無心在池中繼續泡下去,赤著腳上了案,忽然發現自己本沒有衣服可以換。那身又髒又溼的衣服肯定是沒法穿了,只能將扔在岸邊白狐裘裹在身上。

那白狐裘雖然長到腳踝,卻是開襟。江雲疏裹著雪白的狐裘,每走一步,一雙白皙的長腿便在狐裘下襬的開叉處時隱時現。

江雲疏不知道“風姿綽約誘人犯罪”這幾個字怎麼寫,他只知道自己這樣腿有點冷,決定去找白澤要一身衣服來。

浴室門被推開的一瞬,門口的妖修一抬頭,竟全都愣住了。

從浴室中走出來的人身形修長,只披著一件雪白的狐裘,一雙長腿在開襟之間隨著腳步若隱若現。他光著腳,纖瘦白皙的腳腕上,鎖著一道碩漆黑的鎖鏈。

江雲疏在門前停了腳步,妖修們都默默嚥著唾沫,眼睛不安分地望江雲疏的那雙長腿上瞟。

一名妖修的雙眼毫不避諱地直勾勾盯著江雲疏,對其他妖修命令道:“王上走之前吩咐了,洗乾淨就把人送到王上的寢宮去。”寢宮……江雲疏心中冷笑了一聲,白澤的膽子還大啊。

江雲疏被妖修們帶到白澤的寢宮。

一間偌大的宮殿四面皆是白玉石壁,在燈光下瑩瑩閃爍著細膩的光華。

白澤不同於大部分品味清奇的普通妖修,品味甚至可以用上“高雅”二字。寢宮中間的大上,雪白的幔閃爍著碎碎的金光,頭的一半紗幔用金鉤挽起,上鋪的絲綢墊褥織著海棠暗紋。

江雲疏身上的白狐裘被取下,披上了一件雪白的長衫。

幾個妖修蹲下來解開他腳腕上的鎖鏈,再將江雲疏推到上,讓他坐在頭,把雙手舉過頭頂,用兩條細細的銀鏈鎖住。

江雲疏任由他們折騰完,下面還是沒有褲子,便用腳尖踢了踢上的被子,道:“冷。”明明是個階下囚,他卻還像個大爺似的支使人。然而幾個妖修一看到他那張惹人憐惜的臉,加上那弱不風的身子,竟然由衷地不忍看他受凍,替他把被子蓋在了腿上。

妖修們退了出去,江雲疏百無聊賴地被鎖在上,坐得有些睏倦,便靠在頭小憩。

江雲疏做了個夢,夢到了自己死前那些事。

江雲疏夢到前世那個哥哥江洋深,把自己壓在草地裡上下其手,在自己臉上一通亂親狂,被父親撞見後還倒打一耙,說自己搔首姿勾引了他。

偏心的父親命人把自己按在祠堂,前當眾打得暈死過去不知多少回,江雲疏打死也不肯承認,幾次想站起來,卻撲倒在血泊中,爬都爬不起來。

江洋深從堂前走過來蹲下,在自己面前蹲下,用手捏起自己的臉,狠狠扇了一巴掌,罵了一聲“不識抬舉的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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