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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次的,因為怕他一次血過多死了,還得花錢救活。
沒有一次是不疼的,每次都疼,只是有時候疼,有時候很疼,有時候特別疼,還有疼得想死。那時候還小,不知道死亡是什麼,也不知道人原來還可以在生死之間選擇死亡,所以就忍耐著一切活下來了,只是偶爾也會問自己,為什麼會活得連畜生都不如。
後來,當他明白死亡的意義時,已經在復一
的磕頭乞討的
子裡麻木了。他什麼也不想,每
茫然地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發發呆,磕磕頭,
起月落,年復一年。
他以為,他的一生就這樣了。卻沒有想到,偶然的一瞥,他看到了他的媽媽。
錄音機的旁邊,放著一張手繪畫。畫上歪歪扭扭地畫著三個火柴人,據造型可以看出是一個女人,一個男人,中間還有一個矮個兒的小孩,小孩的頭頂上寫著“寶寶”兩個字,那是他前兩天自己畫的,在殺了那兩個人以後。
在那之前,他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想家,不然的話就會遭到懲罰。
“媽媽,我那天好像看到你了,但是你不認識我了,走得很快,我沒辦法追上你。今天我也去等你了,但沒看到你。”
“媽媽,我看到你有了新的孩子,他個子比我還高,長得也比我好看,你是不是更喜歡他,不喜歡我了,你……是不是忘掉我了?”
“不,你應該沒忘了我,他也叫寶寶,你肯定是把我的名字給他了,但是你怎麼能把我的名字給他呢?我不喜歡別人用我的名字,傻娃用我的名字,我都不讓他用。”
“媽媽……我好想你,好想爸爸,我好想回家。”方一看著那張圖自言自語,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我今天還碰到了一個說要給我當家人的人呢,好像有病吧,明明今天才認識,他還送我回家了,不過我沒讓他進來,他比我還有病,力氣還大,怕他進來我打不過他。”他杵著柺杖慢慢挪到邊,坐下鬆了口氣,一下子躺倒在窄小的
上,看著天花板的蜘蛛網。一隻眼睛看不見,另一隻眼睛在昏黃的燈光下許多東西看不太清,但這並不影響他最近的好心情,他蜷縮在
上,喃喃道:“阻礙我的人都沒有了,我該回家了媽媽,我該回家了。”錄音機裡的歌聲仍然悠揚:雖然我失去了溫暖的家,但是我不會輕易地被擊垮,只要心中充滿愛就會被關懷。
無法埋怨誰,一切只能靠自己,雖然我不再渴望有奇蹟,但是我知道,決不能放棄。
傷痛不容許再等待,勇敢站起來。
重建一個夢,重建一顆心,讓我重建一個家。……傻子被關在門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發現方一不會給他開門後就去了旁邊的小房間裡。他一向睡在隔壁沒有燈的小房間裡,屋裡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張。
剛來的時候他不習慣,一個人很害怕,整夜整夜地睜著眼睛不敢睡,哭泣淚,但是不管他怎麼哭,怎麼鬧,哭得嗓子啞了眼淚
盡了都沒有人理會他。久了他也漸漸明白,這裡已經沒有慣著他的“爸爸”了,“爸爸”不要他了。
爸爸不要他了,現在方一好像也不想要他了。
所以他要乖乖的,乖乖的,很聽話。
聽著隔壁傳來的歌曲,傻子也跟著字句不清晰地囫圇哼起來:“我想有個家,一個嗯……的地方……”*按著王大秋的記憶,宿郢去了他的“家”,家在離這裡不遠的一排筒子樓裡,步行半小時就到了。今天是最後租的
子,他不僅
不起房租,估計連飯錢都成問題,想想今晚可能要學著
漢睡大街了。
那幾排筒子樓緊緊地挨著,樓和樓之間間隔很小,都是當年的違規建築,五樓以下見不著陽光是很正常的。如今想拆還拆不了,這裡的刁民太多了,太難搞定。
因為這些樓裡都沒什麼油煙機之類的東西,要安還得自己安,好多人為了省錢都沒安過,一炒菜就把窗戶打開,以至於街巷裡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油煙味和各式各樣的飯菜味兒。
巷子口那十米是賣菜賣賣吃的的地方,非常擁擠。一到下班時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吆喝聲、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吵吵成一片。地上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果皮瓜子屑兒,塑料包裝袋,從菜、
上滴下來的水,還有食物的油湯,被踩得多了,就踩出了一股泔水味兒。
宿郢一進這裡就皺上了眉。到底是前幾個世界過得太舒服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他過來的時候剛好是晚上七點左右,在下班的高峰期,堵在了這條人擠人的通道里。作為一個啞巴,他連句“借過”都說不出來,只得硬擠。偶爾一個女人擠過來,不小心碰到了他,反倒尖刻著聲音先聲奪人地把他一頓罵:“擠什麼擠!趕著投胎啊!”宿郢:“……”欺負啞巴是不是?
女人見他不回嘴,以為自己聲音大把人嚇住了,輕蔑地一笑,罵了他轉頭要走。這時,前方突然喧囂了起來。
“抓我幹什麼啊!我又沒犯罪!哎!哎!鬆手啊!”一個變聲期難聽的公鴨嗓高聲喊叫起來。
“請你配合我們走一趟,犯沒犯罪去了局子裡我們再說!”一身穿警服的男人說。
“去局子裡,你他媽得給我個理由吧!”公鴨嗓一邊掙扎一邊罵道,“我馬上就要全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