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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親戚在被她的代理律師友情贈送了派出所一遊,之後便徹底沒有聲音。
欺軟怕硬若此,不該是校辯論隊隊長治不了的啊。
電話裡安著哭哭啼啼的母親,背景音是父親恨鐵不成鋼的咆哮,錢女士嗯嗯啊啊答應週末一定帶著小雅回去吃飯。掛掉電話後她在陽臺躺椅上搖搖晃晃,想著想著有種細思恐極不寒而慄之
。
艹,這事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啊,她以前該不會是真中了吧。
要不然怎麼那男人一死她就清醒過來,還一點想不起來跟他有關的事情。
錢女士手臂上冒起的雞皮疙瘩,趕緊去臥室抱抱睡午覺的女兒溫暖自己。
她似乎看見認屍的時候那男人的半拉腦袋在她眼前晃晃悠悠,死不瞑目的一隻眼睛滿含怨毒,像是毒蛇吐信,嘶嘶作響。
不行,她得儘快去找個靈驗點的廟裡拜拜。
正在她緊張的時候,門外突然“扣扣”響了兩聲,驚得她差點沒叫出聲,醒了午睡的女兒。
“媽媽?”改名為錢小雅的小姑娘著眼睛不安地叫著,立刻被錢女士摸摸頭親親臉,對著佈置陌生的臥室想了一下,才鬆懈下來意識到自己已經搬到新家了。
是鄰居在敲門。
錢女士看房子的時候聽房東講過,她隔壁住著一位外國的老夫人。那位夫人在申市住了很多年,不光中文說得好還會講本地方言,比不少本地人都悉這座城市。
不過她搬過來之後忙忙碌碌的一直未能得見,今天倒是對方主動來敲門。
這位自稱緹娜的老夫人的確極有個人魅力,談吐大方優雅風趣。她拎著一塊親手烤制的蛋糕來拜訪錢女士,說看她家裡有小孩子,蛋糕沒有放很多糖,小朋友不用擔心蛀牙,可以放心吃。
緹娜夫人見錢女士是自己帶著孩子,也沒有去問她家裡的情況,只是委婉地說她平時自己開著一家店,空閒時間很多,人老了難免生活寂寞,歡她和家裡的小朋友經常來找她玩。
錢女士地跟她加了微信,她剛搬過來這幾天都是靠外賣過活,冷鍋冷灶也沒有什麼可以送給鄰居的,只好讓女兒給表演個唱歌了。
在錢小雅小朋友“你笑起來真好看”的載歌載舞中,緹娜夫人和錢女士建立起了初步友誼,聽錢女士說過兩天她想去廟裡拜一拜,緹娜夫人還給她推薦了個附近的小廟。
“貓王爺你應該聽過吧?”緹娜夫人給她發了個地址過去,“這個廟地方偏了點,不過靈驗的。”
“我小時候好像聽家裡講過。”錢女士回憶起一點,她把地址壓在桌子的軟玻璃下面,這幾天她準備把申市有名的廟都拜一拜求個心安,多一個貓王爺廟也不算多。
她依稀曾經聽過貓王爺這個名號,好像是小時候她家附近也有個廟,聽家裡說裡面供著的就是貓王爺,很早以前要是小孩子生病或者家裡遭了災就會有人去拜,說是能驅避災的。
但她早在她出生的時候那座廟就已經沒人去了,門庭冷落雜草齊,冬天風一吹嗚嗚的像是裡頭有鬼,家裡還嚇唬說小孩不能進貓王爺廟,不然要被貓王爺叼去,嚇得他們放學都不敢從那條路上走。
錢女士看看錢小雅,決定把女兒在朋友那放一天,自己去廟裡看看。
與她小時候家附近的那座廟相比,緹娜夫人推薦的貓王爺廟也破得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小廟的門檻開裂,院子裡幾棵樹半死不活地頂著幾片枯葉,小小的門臉擠在沙縣小吃和蘭州拉麵之間,滿地灰塵裡又蒙著一層油光。
附近廠子裡打工的工人常在左右沙縣和蘭州拉麵解決午飯,吃完飯就會湊在廟門口和院子裡菸聊天打
,滿地菸頭垃圾髒兮兮的,叫錢女士繞了幾圈都沒敢進去。
這種廟怎麼看都不可能靈驗,但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本著這地方又遠又偏好不容易找到了不進去很虧的心態,錢女士一咬牙就走了進去。
灰塵和煙味在院子裡消散不去,錢女士自己帶了一束香,她一邊擔心裡頭沒有香爐一邊邁進正堂裡,抬頭叫上頭的塑像嚇了一跳,心臟跟著顫三顫。
正對著的是一座黑貓的雕像,漆斑駁滿是灰塵看不出來原本的顏
,磨損也非常嚴重,尾巴沒了又缺胳膊少腿,連耳朵都少了一隻,磨平輪廓的臉上兩個眼睛霧濛濛,沉在黑漆漆的屋子裡很有恐怖片的陰森氛圍。
錢女士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認出這是個黑貓,那雕像破損得一眼看去就是個不規則有花紋的幾何形。
倒是貓腳下踩著的蛇保存得不錯,或許是因為蛇的雕像在下面的位置不容易被風吹雨淋,還能看出些鱗片的輪廓,長長的一條纏繞在黑貓腿上,看起來彷彿是要反客為主的架勢。
錢女士拿出自己帶來的香點燃,在香案上的小香爐裡,那個小香爐做成了別緻的飛鳥形狀,展翅
撲極具神韻,叫人都有些驚訝放在這個破廟裡,居然沒有被人偷偷拿走。
錢女士對著貓王爺的雕像誠心誠意地拜了三拜,祈求貓王爺保佑她和女兒平安,消災辟身體健康。
倘若她那死去的丈夫真的有什麼鬼,也請保護她和女兒不受其害。
香在香爐裡,火光亮著燃起細細的青煙,錢女士怕這個地方點香沒人看著會失火,耐心地等到整束香燃盡,才又拜了拜轉身離開。
小廟的院子也是野貓的住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