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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黑臉給嚇跑了。

而現在時律正坐在吧檯喝酒，面陰沉彷彿下一秒就要大開殺戒，客人一個個正襟危坐想跑又不敢跑，動次打次的蹦迪音樂裡場面靜默得極其尷尬。

班西看著手機裡傳過來的照片，對著時律的陰沉臉低低笑了兩聲，又若有所思地挑起眉稍。

他回憶起自己和時律的相處場景，想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合理推測時律動不動黑臉是為了掩蓋尷尬緊張的情緒，也就是所謂的虛張聲勢。

班西摩挲著下巴，覺得之後可以試探一下。

突然，他手機裡年輕厲鬼開始瘋狂震動，啊啊啊地尖叫著扒開小窗，佔據了整個屏幕。

“殺人了！救命啊！！！”年輕厲鬼嗷嗷叫著，引了稍微有點神遊的班西的注意力。

“新浦一路和北三路的叉口！”他動到血模糊的臉從屏幕裡浮起，“殺人了！殺人了！怪物殺人了啊——！”他扯著嗓子飆了個海豚音，把自己從手機小窗裡拽出來，乘著小風在前頭給班西帶路。

鬼魂一跑起來就穿牆入地稍不留神就跟不上，叫班西不得不在後頭急彎加速漂移俯衝，硬生生把掃帚騎出了戰鬥機的風範。

尤其最後一個高空俯衝甩尾停車，飛天掃帚那硬樹枝的尾巴準確無誤地在衝過來的人臉上，那人沒多吭一聲就直往後倒，一臉血道子的失去了意識。

“錯了！錯了！”後面飄著的鬼魂叫道，想提醒班西攻擊錯了人，話音未落小巷子裡就竄出一頭體型高大的灰狼。

路燈下班西能清楚看到那頭狼牙齒和爪子上的血跡，溼漉漉的體在它皮上反光，紅到發黑的顏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

被班西一掃帚暈的人身上也有血跡，再仔細看就發現他手臂上一道咬痕深可見骨，口也有幾道抓痕，和狼爪牙上的血跡放在一起，儼然一出惡狼襲擊無辜行人的悲劇。

“沒有錯。”班西松開掃帚，對著灰狼展示自己雙手空無一物，面對著它緩緩後退。

灰狼有一雙異的眼睛，左邊是藍，右邊是棕。

“安吉麗娜。”班西叫了它的名字，他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應該在家庭聚會的安吉麗娜會出現在市區，還是以這副狂化傷人的模樣出現，但他能分辨出這個人類身上的血混雜著狼的味道，而安吉麗娜正處在崩潰的邊緣。

安吉麗娜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它本就處在成年前最脆弱的轉化期，本無法承受狂化和體型膨脹對理的衝擊，被飢餓與殺戮的慾望驅使，品嚐了狼生中第一口血食。

鮮美的，滾燙的，人類血的味道從此印入它的骨血。

班西輕輕嘆息，把地上失去意識的人類踢到牆藏著，知道這不是探究前因後果的好時候。

他意識想象自己的杖正在他手中，在他面前描繪出六芒星的圖案。

六芒星開啟了神的通道，班西得以藉此短暫與安吉麗娜的靈魂碰觸，梳理其中混亂失序的部分，只是正當安吉麗娜被他安撫而逐漸平靜時，遠遠的響起一聲高亢的狼嚎。

彷彿呼喚，又彷彿痛失親人的悲鳴。

草。

班西不太禮貌地在心裡罵了一句，當機立斷離出自己的意識。

安吉麗娜的靈魂對嚎叫聲產生了強烈反應，還不等班西用五芒星替代六芒星的標記，她已經暴起衝著班西的脖子咬去。

班西掛在口的盾熱得發燙，忽地亮了一下照在安吉麗娜眼睛上，安吉麗娜吃痛地甩頭後退，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嚎叫。

下一秒狼嚎聲回應著從四面八方此起彼伏地響起，能量場開始劇烈波動，驟然天空亮起一道閃電，繼而驚雷劈下，帶起狂風陣陣。

行人一臉懵地咒罵著鬼天氣匆忙找地方避雨，正準備變成原形享受夜生活的神秘生物們卡在半當中，九成九最終選擇了和血鬼一樣，在棺材裡死得安詳。

電閃雷鳴與夾雜著狼嚎的狂風，是狂獵過境的前兆。

灰狼是遊蕩於沼澤與荒原的靈，但當他們成群結隊在電閃雷鳴中出現，他們就化身為了神秘世界裡可止小兒夜啼的狂獵。

傳說他們效忠於神王奧丁，目光如電腳步聲如雷鳴，乘著狂風呼嘯而過時，會帶來死亡與戰爭。

轟鳴的雷聲中路燈閃爍兩下，“啪”地死於非命。

黑暗中綠幽幽的眼睛一雙一雙亮起，閃電照亮了踏著狂風而來的野獸。

班西手機裡的年輕厲鬼似有所覺，血淚狂連著飈了好幾個高音:“狼！！好多狼！！！”第17章灰的狼乘著狂風從各個方向出現，氣勢洶洶直衝班西而來。

它們身上還披著閃電雷鳴留下的電光火花，在尖上倏地亮起又熄滅。

為首的是一隻尖已經發白的老狼，一出現便咬住安吉麗娜的後頸將其甩到身後，後面的狼立即填補上空位，將安吉麗娜嚴嚴實實地擋住，做出強硬的保護姿態。

與這些呼喚雷電身披疾風的成年灰狼比起來，安吉麗娜還只是個嬌小的亞成體，幾隻狼一擋就連耳朵尖都看不著。

那些灰狼幾乎每一隻都與班西平視，健壯高大尖牙利爪，咬掉班西的腦袋用不了第二口。

班西的杖滑到手中，奧吉莉亞最先跳出來給了差點咬到他的灰狼一翅膀，緊接著手機在他口袋裡震個不停，躲進手機裡的年輕厲鬼發出高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