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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看到青年的頸背在黑暗裡白得發光，從衣服扯開的繫帶縫隙裡透出來。

班西回頭看向他的神情恍惚茫，將醒未醒的眉眼間掛著沒散去的柔和嫵媚，一時間顯出某種模糊了別的引力。

繁複的蕾絲堆疊在細瘦的間，本就沒什麼的被勒出一個動人心絃的弧度，柔軟順滑的布料垂在班西腳邊，絲綢的質一層一層又一層，在班西身上籠罩上朦朧月般的光。

時律想，他的眼睛要是沒有出問題，那應該是一條裙子。

第58章班西恍惚想起來，自己上車的時候好像是累得昏頭，對僕從講了一句“送我回去”。

血鬼的僕從不怎麼懂得變通，或者也可以說是體貼得過頭。如果他什麼都不說，那他們就會把他送到前幾天下車的酒店門口，班西在酒店訂了房間，讓他能換完衣服洗完澡，整個人脫離出來後從容地離開。

但他說了“送我回去”，僕從就把他送到了巫師議會記錄裡的辦公地點。而假如他說的是送我回家，等回過神說不定人已經在跨國的月光航線上了。

還真是多餘到沒用的貼心。

班西扯著嘴角在臉上做出笑的表情，他停下正拉扯開後背繫帶的動作，轉身與時律正面相對。

意料之外的客人。

真可惜他還難得努力了一下，想在時律面前稍作遮掩。

隨著他轉身的動作，垂墜柔順的裙襬泛起波瀾，黑的布料上亮起星星點點的光，像是從星雨墜落的夜幕中裁下一塊裹在了身上。

時律覺得自己在哪裡見到過這條裙子，那時候並不是穿在班西身上，他指尖還能回憶起這條裙子的觸，順滑冰涼，有著細密的凹凸起伏，不像是布料，更像是某種動物的鱗片。

“你……”時律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張開嘴又發現自己說不出話。

這種場景之下他也想不出自己該說什麼，喝過酒發暈的腦袋光是接收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都吃力，昏沉得彷彿裡面滿了漿糊。

還一定是用甜糯米熬出來的漿糊，不然他怎麼會品嚐到米酒那般清甜微醺的滋味。

“我？”班西歪歪頭，往時律的方向走了兩步。

鞋跟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響聲，三公分細細的小貓跟，邁開步子時裙襬開叉處水般散開，出一點腳踝處的白皙皮。

“我是班西啊。”他的嗓音輕柔，黑暗裡眼中帶著朦朧慵懶，似是半醉的笑意。

班西並不算輪廓柔和體態纖細，會讓人分不清楚別的類型，恰恰相反他的眉眼五官皆是一眼便能看出異國血統的深邃英氣，骨架偏大肩寬腿長，真的要形容也應該是高挑瘦削，恰到好處的應和了他身上古典疏冷的氣質。

但他放柔了聲音尾音微微揚起，腳下踩著的每一步都模糊了他身上那些硬朗鋒利的部分，就如同用一層又一層柔軟順滑的布料去包裹住了堅硬的稜角，給他套上了一個柔美圓潤的殼。

放肆的，又端莊的，那麼突兀，又那麼理所當然。

叫人不由自主地沉其中，其餘哪怕天大的事情都變得無關緊要起來。

他所看到的也是班西身體的一部分，深深紮在他的骨血之中。

班西的手抬起，輕輕搭在時律的肩上。

他俯身湊近，近得時律能看清楚他臉上還有沒卸掉的妝，揚起的上豔紅扎眼，時律想不明白為什麼剛才自己會沒有注意到。

那顏就跟玫瑰花瓣一樣，跟班西放在窗臺上的玫瑰一樣，花瓣飽滿瑩潤，沾滿厚重濃烈的彩。

時律陷在玫瑰的懷抱裡。

他糊糊意識到周圍縈繞著是玫瑰的香氣，從班西的指尖、班西的頸側、班西的裙襬擴散。

和他前幾天在班西身上聞到的一樣的玫瑰香氣。

班西一手搭在時律的肩上，一手扶著他的手臂，將要擁抱他又若即若離的姿態。

裙子的後背繫帶是鬆開的。

時律的腦袋裡又開始漂浮上奇怪的泡泡，咕嘟嘟冒著這種時候不合時宜的糟糕念頭。

所以修改過的領口沒辦法好好地束縛住班西的脖頸，喉結凸起出了一點輪廓，還有從後頸到脊背隱約可見的線條。

時律漿糊一樣的思緒忽然清醒了一瞬，但又好像那一瞬間他的理跑到了九霄雲外去，他知曉自己果斷邁開腳步一把攬住班西的近上去，瞬間把若即若離的距離拉進到班西本無處躲避。

他把玫瑰擁入懷中，他攥住玫瑰的花瓣，品嚐到醉人的芬芳。

他聽見班西喉嚨裡壓著低低的笑，舌尖無意又像是故意地與他糾纏不休。

在因為親吻不上氣而昏過去前，班西恍惚不知落在哪裡的眼神終於慢慢恢復了清明，他掙扎著側過頭，伏在時律肩上輕輕息。

上豔麗的紅被暈到了外面，眼尾攏著淡淡的溼氣，便看不清楚他眼裡的情緒。

“歡回來。”時律輕輕拍著班西的後背，像在安一個做了噩夢的小朋友。

班西應該需要這個……

雖然班西表現得鎮定而冷靜，在裙子包裹住的殼裡彷彿無事發生，彷彿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

班西不可以需要這種柔軟得過頭的安。

於是時律在心裡改正了自己的措辭:不是班西需要這個，是他的戀人需要這個。

他的戀人可以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