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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出現在薛宗主身上,委實大快平生,此卦自然分文不取。”

“此言何意?”薛清秋皺眉道:“本座心敬蒼穹,從不欺天。”

“此非宗主能定也。”虛淨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宗主要聽這一卦麼?”

“說吧。”

“宗主年內或將有血光之災。”說是說血光之災的話題,可虛淨卻笑得歪脖咧嘴的,形貌說不出的猥瑣情,薛清秋理都懶得理他,飄然而去。

要是說今,薛清秋結合心中的警兆或許還能當個真。說年內……現在才是夏之,年內那還有多長?顯然遇到了假卦,理他作甚。

虛淨直地看著夜下的陰影,卻又似是自言自語般地說著:“天機亂了,乾坤翻了。”夜一片寂靜,無人回應。

“天機亂了,乾坤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虛淨忽然狂笑出聲,手舞足蹈地癲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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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玄谷駐地。

兩名守門弟子百無聊賴地打著呵欠,正要回去睡覺,卻見濛濛夜裡行來一個嫋嫋娉婷的身影,在星月照耀之下縹緲夢幻,如同月宮仙子。兩個弟子一下就打醒了神,呆愣愣地看著一張絕美的俏顏飄然走近。

輕啟,聲音如同天籟:“煩請二位通報貴谷祝姑娘,故人夢嵐求見。”

“原來是琴仙子!真人比傳說的還美……”兩個弟子完全授魂與:“仙子稍候,我等馬上去通傳。”夢嵐笑了一下表示致謝,兩個弟子連骨頭都酥了。

很快祝辰瑤出來,和夢嵐一起沒入夜裡,消失不見。兩個守門弟子仍在嘖嘖稱讚:“蘭秋菊各擅勝場,今竟見到這兩位站在一起,真是有幸……”那邊在為看一眼而有幸,轉過街角,他們心目中的琴仙子小丫鬟一樣侍立在一個男人身邊,而他們心中的冰仙子直地跪在面前:“參見總管。”薛牧的神非常嚴峻:“你們谷主可在?”

“谷主一刻之前出門了,臨走還代弟子們今夜不要外出。”

“嗯,知道她去了哪裡麼?”

“她沒說。”

“可曾留意是什麼方向?”

“是向西去。”薛牧轉向夢嵐:“你在京已久,可知西邊有哪裡適合密會?”夢嵐想了想:“有萬佛塔,天靈寺,牡丹亭,孤桐院……宗主素喜夜,若說夜清幽的話,孤桐院應該是最合適的地方。”

“孤桐院……”薛牧喃喃地念了一句:“這彩頭……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一陣骨悚然的覺剎那間湧向心頭,薛牧只覺渾身髮都立了起來,深深了口氣,捏緊了拳頭:“一定是這裡!”夢嵐立刻道:“那我們召集人手過去?”

“不……對面全是至強者,你們去了也只是送死。”薛牧搖了搖頭:“我和夤夜去就可以了,你和青青帶人先離開京師。”夢嵐失聲道:“那怎麼可以!”

“我能發揮作用,而你們另有任務。”薛牧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你們必須分散離開,若我們有什麼不測,必須有人告訴小嬋,真正的仇人是誰。”夢嵐愣了:“不是正道宗門?”

“不。”薛牧眼裡閃過寒芒,顯然動了真怒,一字一字地說著:“是皇帝!”第六十五章十面埋伏薛清秋飄然踏入孤桐院。

剛剛踏足地面的一瞬間,她神驟變,身形電而退。

身後的幽影之處,突兀地出現了一把黑的匕首。匕首出現的瞬間,連最後一點灑在院子裡的月清輝彷彿都被納得一乾二淨,天地一片黯然。

薛清秋轉身彈指,點在匕首之上。飛退的身形卻在這一擊之下頓止,站立之後,依然身處孤桐院內,沒能離開。

“影翼。”薛清秋淡淡開口:“你無痕道這種唯利是圖的宗旨,永遠只能是一條蛆蟲。”黑匕首詭異地飄在空中,繼而一雙手突兀地在匕首柄處浮現,又慢慢地擴展成了整個人形,現出影翼略帶蒼白的臉,顯然剛才那一彈指,讓他頗不好受。

被薛清秋這麼說了一句,影翼本想反駁什麼,卻出奇地憋了回去,沉默了一陣才回答:“本座的任務已經完成,薛宗主好自為之……本座不會再行出手。”身影很快又消失不見。薛清秋默然品味了一陣他的話語,忽然笑了起來,笑容裡竟有幾分甜美之意,喃喃自語著:“薛牧,謝了。”她知道,雖然影翼跟蹤並且提供了她的去處方位,在她發現陷阱打算退離的時候又發動狙擊,使她無法及時撤離,終究是落入了包圍裡,但僅此為止了。

影翼的意思很明確,只要你有一點逃脫的希望,他都不會來給你增加任何負擔。

這是薛牧此前給他畫出了萬金大餅帶來的功效,否則以兩宗千年齟齬,在此刻他只會是最難纏的暗影毒蛇。如今收手,是還想保留後跟薛牧合作的可能,甚至他或許內心裡已經不想殺薛清秋,因為對於薛牧提出的雙方和解,他是真的動了念。

少了一個暗影之王的狙擊,逃生的希望不知道會增加多少。薛牧的獨闖虎,直接為她去掉了一個強敵。

薛清秋意態從容,悠悠對著夜道:“本座既已闖入幕天之陣,你們被陣法遮掩了的氣息便已浮現,還躲在茅坑裡瞞誰?都出來吧。”在她原本正東的退路上,出現了一箇中年文士,一身青袍,瘦削拔,面容清秀,笑起來很是和藹:“清秋別來無恙。”看著他的文士衫,薛清秋笑了笑:“一直以來,我覺得舞文墨之輩個個懦弱無能,不堪其用,頗不理解冷大哥這等特殊喜好。”冷竹笑道:“聽這語氣,清秋現在有所改觀?”薛清秋眼裡柔和之意一閃即過,嫣然笑道:“確實有人讓清秋對文人有所改觀,但此人可不是冷大哥。”冷竹失笑:“我也不是藺無涯,清秋打擊我可沒什麼意義。”薛清秋沒再理他,轉頭左顧。

東北方向也是中年男子,同樣的高瘦削,卻是一身錦袍,身後站了好幾個入道強者,身邊俏立六名女劍侍,排場比冷竹大多了。薛清秋呵呵笑道:“潘釦子,還是愛排場。”潘寇之臉上搐了一下:“寇之,不是釦子。”

“所以寇之的意思,是以別人為敵寇,還是讓別人成草寇?”

“從我心意。”薛清秋點點頭:“我覺得你這六個女劍侍不錯,改天可以給我弟弟這麼配著,看上去很有模樣。”潘寇之笑道:“能被清秋誇一句,潘某不勝榮幸。”薛清秋繼續看向北面,卻是一個和尚:“元鍾大師,清秋有事請教。”元鍾大師雙掌合十:“阿彌陀佛,薛施主請說。”薛清秋很是苦惱地點著臉頰,似乎這個疑惑在她心裡已經憋了很久:“你們可知有什麼佛門是月白絲質袈裟,以銀紋飾縫邊,一條輕帶繫。而袈裟裡面卻是空空如也,沒有內襯,連底褲都不穿?”元鍾愕然,想了好一陣才道:“老衲見識淺陋,未曾聽聞。”薛清秋有些失望地擺擺手:“算了,那種氣打扮問你也是白問,還不如問雍王。”說著轉向西北,笑容十分揶揄:“雍王慣常眠花宿柳,一意雙修,應該聽說過?”姬無用胖臉搐:“本王何曾聽過這種之裝?”薛清秋笑笑,看著姬無用身邊的青衣人:“這位倒是面生得緊。”青衣人輕笑開口,聲音很柔:“雍王門客罷了,賤名不足掛齒。”薛清秋笑道:“虛之巔,也做庸王門客,這可有些稀罕了。”這庸和雍誰都聽不出差別,但她語氣裡的諷刺之意卻昭然若揭。姬無用臉上泛起怒,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他也很想說幾句“妖女死到臨頭還逞口舌之利”這種話,可薛清秋的氣場實在太強了,一堆當世強者圍著她都沒人輕易做出頭鳥,何況於他?

薛清秋又轉向正北,那裡卻站著四個鋼鐵巨獸,形如人猿,她眼裡也閃過凝重之意。

這是朝廷神機門的偃師所制戰偶,號為神機獸。偃師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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