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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這詔令都敢明說讓醫聖當眾再驗了,那是怎麼也不會有假。

劉婉兮把詔令轉李公公,李公公捧著到了群臣面前,一一出示過去,讓蘇端成等人驗玉璽等。宗令早就被劉婉兮擺平了,此時也迅速取了舊檔案遍示群臣,檔案裡不僅有驗親記錄,還記錄了事件始末。

一群重臣看著聖旨和檔案,都在搖頭嘆息:“夏侯總捕果然是天家血脈,這真是……”皇子之中早就傳來姬無行的大笑聲:“驗驗驗,驗個,小荻荻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親妹妹。也就是父皇不開口,我們不好當眾說,如今算是不用憋著了,快!”連姬無厲都嘆了口氣:“夏侯年幼時,本王已出宮,卻也知道宮中有妹妹在,偶爾入宮還會送些小玩意呢。”得,這些人都這麼說了,還驗什麼驗……

姬無憂一直低著頭,此刻終於抬頭,看了看咧著大嘴哈哈笑的姬無行,又看了看人群邊上的夏侯荻。

夏侯荻沉默不語。

這是一件很複雜的心情。

她確實很討厭別人說她是靠關係做的總捕,然而時間過去三年多,她在總捕任上功績有目共睹,如今宣哲一系也服膺,沒什麼人拿這說事了。那就是公主又如何?

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沒爹沒媽的,有親人都不能認。

可父皇始終態度難明,她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為什麼不認?

時至今終於算是有家了對不對……可夏侯荻卻不知為何,笑不出來,心中悲喜集,閃過最多的反而是薛牧的影子。

——還你一個公主。

姬無憂閉上了眼睛。

他很想說,這聖旨絕對不是父皇的,父皇絕對不會下這種旨意。可他不能說,不僅不能說,而且在這眾兄弟都開口證明的時候,他更不能落後。姬無憂深深了口氣,又慢慢睜開眼睛,燦然一笑:“父皇給夏侯什麼封號?若是不好聽,本王可不依。”他的聲音都像有些顫抖,但在這熙攘之時,沒人注意到,反而都道:“正是,陛下給我們的夏侯總捕什麼封號?”劉婉兮便取出另一份聖旨宣讀:“即便歸宗,然夏侯荻之名早已傳揚天下,無須刻意更名。可分族名與常用之名,常仍以夏侯荻謂之可也,而族內以姬姓,無字輩……”讀到這裡,劉婉兮忍不住笑出聲。

想起寫這份聖旨的時候,薛牧就在旁邊,笑得打滾。

姬無敵……

見劉婉兮失態,倒也沒人怪她失儀,事實上這時候笑噴的人不計其數,姬無行笑得在打跌,夏侯荻自己的臉都憋得通紅,又羞又憤。

姬家這一代名字之坑,男女都逃不過……要不是薛牧刻意加上常仍喊夏侯荻的話,真改稱雞無敵,估計他要齣戲一輩子。

劉婉兮笑了一陣,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繼續讀道:“……敕封,平陽公主。”當然不可能是荻公主,荻與野草無異,別人口頭可以這麼喊著順口,正式封號絕對不可能存在那樣的。至於還珠這類聽聽就算了,實際連野人都不會這麼封。

但平陽這個封號當然也不是姬青原封的,他什麼都不知道,還在睡覺……

這是薛牧封的。

巾幗英雄,公主,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平陽。

很合適夏侯荻,沒病。

劉婉兮看著呆愣愣的夏侯荻,微微一笑:“平陽公主,還不上前接旨?”夏侯荻有些茫然地走上前,雙膝跪倒:“兒……兒臣……領旨。”群臣的笑容都很欣,不管什麼政治立場,只要良心正常的人都很樂意見到這樣認祖歸宗的和諧圓滿之事,聽到夏侯荻喊出“兒臣”的稱呼,有人甚至忍不住歡呼起來。

姬無行大笑道:“今晚本王請客,都不許走……”劉婉兮惡狠狠地瞪了過去:“今晚宮宴!皮什麼皮?”姬無行縮了一下,賠笑道:“原來母妃也會發火的啊,第一次見。”母妃,在場的聽著都覺得很正常,如果薛牧聽見怕是又要笑噴,劉婉兮最多大你三歲吧……他倒是忘了,其實他也就比夤夜大三歲,爸爸都喊了快一年了……

劉婉兮也想到這一層,目光再度落在夏侯荻身上……母女呃……

她臉蛋紅了紅,柔聲道:“平陽公主到本宮身邊來,這是皇家女眷位置。”

“是……母妃。”

“再喊聲聽聽?”

“……母妃。”劉婉兮覺得,有人又要開始頂車輪了………………除了公主順利冊封的小曲之外,祭典本身乏善可陳,一年一度的玩意兒本來就已經只是個形式而已。

這形式還特別繁冗,足足從清晨持續到午後,各項祭禮繁瑣無比,人們也都做得一本正經。

其實從中可以凸顯一個問題:真的沒多少人在乎姬青原了。

如果說姬青原剛倒下的時候,群臣還會希望他主持工作或者安排後事,但時至今,政事堂自我運轉,權力分配已經有了變化。李公公雖然代表皇帝,但不可能一言九鼎,如今的權力處於均分期,既得利益者已經不會再願意皇帝出來指手畫腳。

而以後還有壓下其他派系,大權獨攬的機會……比如說召集正臣,壓制閹黨……到時候朝政誰說了算?

有些人則是不想姬青原再折騰了,天天這裡搞事那裡搞事,消停些不好麼?

就永遠這麼躺著也好。

繁冗的祭典中,也不是人人一絲不苟。很多人看似目不斜視地參祭,實際在偷偷摸摸地閒扯淡。

比如看似一本正經的陳乾楨,就在對徒弟悄悄說:“人說陛下每沉睡大半天?你在搞什麼名堂?”蕭輕蕪賠笑道:“睡著不是好嗎?”

“這是大逆不道之舉。”

“沒見師父多忠誠,要不然來治病的就該是師父不是我了嘛。”陳乾楨很是震驚:“你被人奪舍過?瑟瑟縮縮蕭索避世一輩子,這尖牙利齒跟誰學的?”

“啊?是嗎哈哈……”陳乾楨倒是:“心病難治,為師本擔心你抑鬱早逝,如今看來是沒問題了……薛牧這個文師父看來做得不錯,比為師合格。”蕭輕蕪咕噥道:“他才不合格……”陳乾楨斜睨她半晌,問道:“七玄谷莫谷主始終在邀請我們去破毒瘴之事,你是要留在這裡繼續醫治陛下、兼職學文呢,還是為師來治陛下,你去七玄谷?”蕭輕蕪有些糾結:“不想去誒,那麼遠……”陳乾楨淡淡道:“薛牧絕對不會久留,怕是三五天就走了,你確定要繼續留這兒?”蕭輕蕪差點沒壓住聲音:“那我還留著幹嘛!”陳乾楨斜睨著徒弟,面無表情:“去吧,陛下之病,為師接手了。”

“可是……”

“為師也覺得,讓他繼續睡著也好。”第四百六十二章宮廷夜宴祭之後,慣例會有非常盛大的宮廷晚宴,百官集體在外宮,由皇帝主持宴會。誥命家眷入內宮,由皇后接待。

按理今年情況不太合適大擺宴席,畢竟皇帝癱著呢,那麼多人聚在宮中飲宴實在不太好看。但千年慣的強大,並沒有因為一個皇帝臥病而改變。宮中依然張燈結綵爆竹喧天,人人穿紅著紫喜氣洋洋的赴宴。

按理應該是劉婉兮主持內宮家眷,外臣讓誰主持有點麻煩,有太子的話太子主持就可以了,現在呢?

這件事上劉婉兮徵求了姬青原本人的意見,姬青原表示,讓二皇子姬無厲和八皇子姬無憂共同代為主持。

這是一個很容易產生特別解讀的信號,姬青原也是不容易,不願讓某一個單獨主持,想出了共同主持的破辦法。這個辦法十分別扭,共同主持,誰說致辭?首酒誰敬?簡直亂七八糟。

但劉婉兮也懶得替姬青原擦這個股,愛咋咋地,她心念情郎,一回宮就喜滋滋地向薛牧報喜去了。

“真的封了平陽啊?”薛牧笑道:“那她今晚是參與外宮的還是內宮的?”

“她總捕之職為重,自然參與百官的。”

“唔……”

“怎麼,想吃公主了?”

“哪有的事,我是想讓夤夜和孤影扮宮女去玩,夤夜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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