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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留心腳下,還被樹枝狠狠地絆了一下。
可他還是向他跑來,笑得那麼苦澀,眼底還帶著淚花。
第219章斬魂(6)鄒吾仰起頭,看著幾步外的辛鸞,問:“還不下來嚒?”徐守文怔忡了剎那,剛想說殿下看不見了,可辛鸞忽然扶著柚木自己跳了下去——其實鄒吾看到剛才他們一壁逃跑沒有反擊、辛鸞看自己眼神又無法聚點,就已經猜到他受傷了,他本想等辛鸞開口讓自己扶他的,總歸說點什麼才好,可是辛鸞扔下匕首,忽然就從草坎子跳了下來,因為沒留心腳下,還被樹枝狠狠地絆了一下。
可他還是向他跑來,笑得那麼苦澀,眼底還帶著淚花。
·“敵襲死亡三十六人,二百三十餘人逃命,五百人隊堅守不足一半,目前逃亡士兵返回七十四人,潰散主要向西,不能確定其生還情況……”只是一次襲擾,敵方連百人都不到,而這所謂的內史郡兵因為心無鬥志,結果潰散得還不如百姓,徐守文在帳中報上如下數字之後,紅竊脂的臉
,比紙還白。
行軍這一路帳篷帶的不夠,卻也不是沒帶,這幾辛鸞沒有用是不想搞那些繁文縟節,儘快回西南才是首要,不想一個從從,連前哨戰都不算就搞出這麼大的亂子,對陣之中有人高喊“快逃!”,這樣嚴峻的事情,他只能當機立斷原地修整,把人都捋平順了再動身。
“整軍,約束,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嚒?”
“誰帶頭擾亂軍心的,去查,誰的人誰去殺,先鎮後撫,哪個管不好,趁早提前說與我知道,就這幾的路程還能鬧出兵亂,怎麼?我辛鸞手下各位英雄,連這區區幾千人都擺不平了?”君主沒有睜眼,但神態嚴肅,鷹顧狼視,幾句話羞也要把底下人羞死。
紅竊脂臉上發燒,當即便道:“是屬下失職,現在立刻就去捉人!”仇英也是咋了嘴,莫名的羞愧。
剛他接到消息趕過來,看到徐守文這麼個只能出主意的小子都拔出了兵刃準備禦敵,滿身髒汙好不狼狽,這才知道一時疏忽險些在陰溝裡翻了船,低下聲音:“這次敵襲,是臣判斷失誤,請殿下責罰。”
“……哼。”千頭萬緒的,危機未除,辛鸞也沒有搭他倆這話茬。
可他不說,自有人說,時風月巧手,冰涼的指尖扳過他胡亂擺動的臉龐:“殿下,您且別動,臣在給您上藥呢……”辛鸞身邊化形能飛的人說多不多,他剛剛失明之時就立刻派人去西南請時風月,但西南埡口密林深深縱橫千頃,這些人在高空逡巡本不能鎖定目標,還是因為從從突襲鬧出不小的動靜,才讓他們找出方向。
鄒吾在辛鸞旁邊坐著,此時終於能趁隙問上一句,“時大夫,殿下這眼傷如何?”時風月手上動作飛快,沒有直言,只道:“諸位將軍也太不慎重了,這樣悶熱溼的密林中行軍,最差也
些清涼消腫的草藥給殿下先敷上,這世上已經有了一位斷了左臂的君王,諸位還想要一位’不能視事’的君王嚒。”這話說得可太嚴重,帳中人都情不自
地憂心向前一步:“殿下這眼睛……”
“都別動,都別動,”辛鸞抬起手,好不容易能受到的一點光線,又被他們圍上了,“別這麼緊張,時大夫沒說治不好。”他眉目寧定,鼻樑
直,帳篷頂上的透過光下來,在十九歲的青年的眉目上,忽地打出悠長的光線,讓人怦然心動。
“行啦,別糾纏我這眼疾了,鄒吾今回來,我們西南又得強助,大戰在即,幾位不世出的猛將湊在一起,不打算商議商議如何打下這天衍嚒?”他真英俊。
鄒吾舉目,安靜地看向他,只覺這青年手握天下的成竹之,明豔
人,舉世無雙。其他人對辛鸞這番話沒有任何異議,好像十分習慣他如此議事,徐守文按部就班地出帳理事,紅竊脂與仇英各自吩咐親兵整隊以待,緊接著天衍的地形圖在地上展開,閒雜人等退出帳篷,鄒吾看著他們井井有條,有一刻竟生出手足無措之
,抬起頭,正對上時風月嚴肅的眼神,心頭又忍不出遮出陰霾。
龐大的地圖展開,紅、仇、鄒、徐幾人當然是先聊如今天衍幾個戰區的戰略位置,先從何處動手為好。有時候,名將之所以是名將,就是因為所見大體略同。仇英蹲在地圖旁邊也不抬頭,紅竊脂抱著手臂主要介紹中境形勢,徐守文看著北地英鞮之山、中曲之山、邽山,三山相連的西涼之鑰,謀劃如何控制北地走廊的牧馬治所,唯獨辛鸞閉著眼睛撐著顴骨,整合著他們的想法,依次發出戰損、路線和糧草方面的考量。
鄒吾一次又一次地抬頭,他知道辛鸞看不到地圖,但是他所說路線的改動,與地圖所畫,本就是毫無差池,他不知道這三年,辛鸞是有多少次靜靜地站在天衍的地圖前,設想分配著數十萬的大軍,設想著如何攻守制敵,才能把這些小路大道記得如此的清晰。
幾個人都不磨蹭,三盞茶的功夫就已經描摹出個大致脈絡,確定了方向,正當此時外面也傳來回令,數千人已經整隊好待主將訓話,紅、仇、徐正要告退,身側忽有人嘴:“殿下,末將有話。”辛鸞側過頭去,驚訝:“是十三?”胡十三也有些意外,沒想到辛鸞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