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相信各位臣子跟北君沒什麼私人恩怨,可他想不到,只因著“利害”二字,一道從不輕出的“誅九族”,居然有這麼多人贊同!居然有這麼多人要著父王下大獄!
·天衍帝神嚴厲,俯視眾人的目光迸出冷厲的刀光。
樂師不知何時停止了奏樂,內侍不知何時跪滿一地,滿朝大殿沉默俯首著,殿外大雪簌簌而下,所有人都在偷偷看這位天衍帝的臉,屏息等著這位天下共主如何裁決!
長久的沉默之後,是清凌凌地一把聲音。
辛鸞站了起來,以手觸額,“父王,兒臣有話要說。”天衍帝嚴厲的目光轉向他,辛襄在身後用力地扯他的袖子,就連濟賓王也朝他緩緩搖頭。辛鸞沒有退卻,他在父親讓人噤若寒蟬的目光中,用地地拂開辛遠聲的手。
天衍帝眼神威壓下來,“你要說什麼?”辛鸞遲疑道,“兒臣想說,今大喜,王叔剛剛凱旋歸來,那些國政各位大人何不先放一放呢?”聞言,天衍帝面
稍霽,半個殿內都是
出一口氣的慶幸。
緊接著,辛鸞毫不相干道,“宗法規定王族兒郎滿十五歲便可以議親,先與父母擬定一家閨秀,等年歲滿二十歲便可成親禮成,兒臣如今也滿十五歲了。”滿朝就聽著這個孩子突如其來的一段話,不知他是何意。
就聽他接著道:“父王說過,兒臣雖然生於王庭,然婚姻、子乃是干係一生的大事,若我遇見傾心之人,大可不必拘泥於富貴門閥之見,不必左右於朝廷權貴之往來,只要是傾心相許,無論是誰,您都為我做主。”天衍帝神
難看起來。
辛襄難以置信地抬頭,似乎預料到他要說什麼,急切地喊了一聲,“阿鸞!”只見辛鸞沒聽見一般,自顧自走到玉階的正中,以額觸地,一揖長拜,“那兒臣現在就跟父王坦言,我傾心之人乃北君閭丘氏二女!望父王成全。”第12章班師(4)辛鸞的話無疑像個巴掌一下子扇在了臣子的臉上。
群臣前一刻還在想方設法地給北君定罪,太子這一刻居然就言之鑿鑿地聘罪臣的女兒,只見況俊、齊嵩等一眾老臣都不渾身一僵,各個驚疑不定起來。
辛襄緊縮著眉,他也知道辛鸞在胡扯,但是太子既然這麼說了,誰都不能當什麼都沒聽見,他心急如焚地盯著那小小的身影,不知道他後面要如何對答。
而就在這樣緊繃情緒中,外間忽地寒風大起,長信宮大殿在燈光中搖曳,更襯得這令人不安的靜。
知子莫若父,天衍帝目光銳利,眼縫裡的目光刀一樣的懾人。
他道,“太子連女孩兒家是誰都沒見過,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就說要娶人家?”辛鸞抬起頭,沒有閃避:“誰說兒臣不知道?閭丘忠嘉兩個女兒,長女叫做閭丘侖靈,次女叫做閭丘西旻,在北方是‘’與‘秋’的意思。”天衍帝眯起眼睛盯著他,“那你知不知道那兩女是罪臣之後?”辛鸞眼波閃動,“兒臣知道。”
“那你還說要娶她們?”父子在階上僵持著,整個大殿像是繃緊了一隨時會斷的弦。
許久,天衍帝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冷冷道,“小兒不諳國事,還不下去!”辛鸞輕輕咬住嘴,失落地垂下眼睛。
·辛鸞孩子心,他離席的時候並沒有多想。
一來是覺得“誅九族”的論處有些殘忍,二來看不得大臣在著父王下旨,所以他就耍了個小聰明,親自上前憤君父之慨,想要幫著父王擋了擋。
只是他不知道這一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天衍帝十四年,北方獄法山異動,執掌北境十五年的閭丘忠嘉父子倒臺,但出於種種複雜曖昧的政治關係,天衍帝倒閭丘,卻未倒閭丘一黨,閭丘親族或論罪放、或罰入奴籍,多數北君在位時的官員依然在位。所以才有天衍帝十五年,濟賓王得勝還朝,齊嵩司空復況俊嘉祥策動大臣再度上疏,請旨株連閭丘一族。
少年內心,大致猜出這些人應該是另有打算,或站位某某君侯承繼北方這大片土地,或聯袂瓜分北君的軍隊、財富、勢力。但他忘記了一個共識:即北君閭丘有罪——這是數個月前就定下的朝議,哪怕他父親這個君王也是認同的。可他剛剛貿然的請求,不是罰,是賞。
內廷宴飲,重臣十幾位,那些話若不是他父親來問,朝臣圍攻起他來問題只會更尖銳難答,若是他父親今夜一口應了他,明外廷朝議,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波及更大,更不好收拾。
·可是辛鸞的年紀讓他沒法理解這些,他也不懂這裡面的彎彎繞繞。看自己好心為父親分擔,父親沒有領情還當庭斥責,他只覺得有點委屈。
大抵是血脈傳統,高辛氏的兒子都十分地戀慕和崇敬父親,要是沒有父王這一番責備還好,父王既然責備了,辛鸞心想他是沒法這麼草草站上來,草草說兩句話,被當做是胡鬧,最後草草退下的。他握緊了拳頭,帶著點不可理喻的執拗,也不起身,就順著話說,“父王說的是,兒子年紀小,的確是不諳國事,但將心比心,閭丘一族駐守北境十五餘年,也有功勞……”太子這般決絕的口氣要說,誰也不敢真的上前去捂他的嘴。
辛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