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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璣在內閣當差,叫他來。”謝茂耳朵,吩咐給鎮國公和黎王賜坐,“今叫你們來,是為朕百年之後……”他一句話沒說完,就看見衣飛石陡然僵住的身影,不笑了笑,改了口哄衣飛石。

“朕已天命之年,該議一議這事兒了。”這話是很說不通的。被謝茂招來的衣尚予與謝範二人,一個八十好幾了,一個年近花甲,哪個都比謝茂年紀大,若真是未雨綢繆,也不該是找這兩位來商量。

謝範與衣尚予都能聞見殿內的藥味兒,再看看皇帝一夕之間憔悴多了的病容,各自心中嘆息。

衣飛石默默扶老父坐下,吩咐殿下守緊門戶,他自己則親自盯在門前。

當著外人的面,衣飛石從來不敢忤逆皇帝一字一句,哪怕他此時心亂如麻,很想說陛下你真的是病中胡思亂想想多了,這會兒也只能陪著皇帝“胡鬧”。

“保保十八歲了。朕在他這個年齡啊,也當了兩年皇帝了。”謝茂笑了笑,“他是個聰明孩子,江山託付給他,朕是放心的。只遺憾這孩子先天不足,力不濟,到頭來,政事還得團兒多費心。”

“朕的意思是,若朕百年之後,保保繼嗣皇帝,讓團兒臨朝輔政,扶他一程。”

“你們都是做長輩的,要多看顧一二。”謝茂問的是衣尚予。

對於謝範而言,外孫親政是一回事,女兒輔政又是另一回事了,他肯定支持女兒輔政。

衣尚予也不可能有任何異議。

皇帝意思意思問他一句,他難道還敢反對皇帝的安排?

若非皇帝一心寵愛衣飛石,怎麼樣也輪不到保保來繼嗣皇帝位。衣家白撿了半個江山,偷著樂就完了,得寸進尺那是找死。何況,衣尚予早十年前就從樞機處退了下來,守著鎮國公的爵位賦閒養老,叫他看顧下一任皇帝和太后,他拿什麼看顧?

“臣雖老邁,敢不盡心竭力?”衣尚予恭敬地回答。

謝範跟著表了忠心。

接下來皇帝就沒口子地說團兒明勤懇,說保保純孝仁善。

衣尚予怎麼想的,謝範不知道。反正謝範想的是——皇帝是真心覺得保保身子不好,還是,看出了保保子不大好?

保保確實身子不大好,三年前,保保十五歲時,皇帝也曾准許皇太孫玉門殿聽政。

當時謝團兒在六部輪值。從戶部開始,六年時間,謝團兒把六部轉了個遍,皇帝准許皇太孫玉門殿聽政時,謝團兒正在吏部主持修訂京察大計考評標準,各方面吵得不可開,顧不上幫皇帝看摺子。

——或者說,皇帝和謝團兒都有心讓保保入朝歷練,把這個極好的機會讓了出來。

保保就開始聽政。皇太孫的所謂聽政,就是正兒八經的聽著,不許說話。

他和他母親寶宸公主不同,謝團兒現在姐妹會混了幾年,走遍了謝朝大部分州縣,再有黎簪雲、龍幼株等人指點輔佐,見識與養在深宮的太孫完全不同。謝團兒能說話,也是因為她有戶部侍郎的官職。

最重要的是,謝團兒身體好。

保保學著他母親的樣子,大小朝會跟在皇帝身邊,有時候皇帝在太極殿見內閣大臣,他也在旁服侍。他很急切地想要參與這一切,貪婪地收著前所未見的經驗和見聞,迫不及待地展鋒芒。

十五歲的皇太孫,已經想要踏上政治舞臺,嶄頭角。

可惜,他忘了考慮自己的身體健康。不到四個月,保保就大病小病連著犯,剛開始他不許宮人稟報,強撐著繼續上朝,後來就撐不住了。

在吏部待了半個月沒回宮的謝團兒聞訊即刻回宮探望兒子,她在皇太孫病榻前大發雷霆,責問宮人為何明知道皇太孫身體羸弱,卻放縱皇太孫帶病上朝理事?為何不上稟本宮?為何不上稟陛下?

保保自幼體弱,謝團兒自他出生就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半點不肯讓他受累。就因為忙著吏部的差事少回宮半個月,兒子就帶病強撐,差點累吐血。她如何不生氣?生氣就要找服侍的下人晦氣。

謝團兒要杖斃宮人以儆效尤,病得七葷八素的保保怒道:“阿母殺的是下人,誡的是兒子?”

“阿母口口聲聲說在宮時把兒子照顧得怎樣好,為何又不肯在宮中照顧兒子?如今卻尋宮人的不是。他們是什麼東西?攔得住兒子麼?”

“阿母能聽政,兒子就聽不得政?”

“阿母是愛護兒子,還是要絕了兒子入朝之路?”謝團兒壓兒就沒想過,在兒子的心目中,她竟是這樣忌憚親子、玩權奪勢的母親。一時之間,竟被兒子噴得懵住了。不等她反應過來,對她噴了一通的保保太過憤怒,先昏了過去。

哪怕謝團兒極力封鎖了消息,母子二人爭執的內情還是不可避免地傳出了出去。

——在未央宮中,沒有什麼事能瞞得過皇帝。

讓謝範覺得玩味的是,皇帝知道了這件事,皇帝還讓他也知道了這件事。

毫無疑問,謝範不可能站外孫不站親閨女。他當時就進宮把衣飛珀痛罵了一頓,保保若不是皇太孫的身份,他能直接飛踹一腳——養這外孫不如養塊叉燒。

不管是因為保保三年前的帶病聽政,還是因為他病倒後與謝團兒的爭執,總之,他的親政之路就此斷了。皇帝如今的態度很明確,就算他之後保保繼位,輔政大權也要給謝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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