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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別又讓人惦記著小衣的婚事……”太后啞然失笑:“堂堂的國公夫人,多少人眼紅呢。”又忍不住捶了捶謝茂,“是個倒黴丫頭。這天底下呀,能比飛石還好的夫婿只怕是不多了,十個王孫也抵不上。”謝茂沒好氣地說:“幹惦記也沒用,那得有命享!”皇帝吃醋發狠的模樣把太后笑得不行:“好啦,阿孃知道了。”末了又提醒道,“飛石家裡最近不太平,他不是有個舅舅?對外說要把養女許給衣飛金。那養女是西河來的瘦馬,來歷不明。”謝茂聽了一耳朵也沒太在意:“衣尚予、衣飛金都不是傻子,且輪不到小衣心。”

“你提醒他一句吧。那養女和周氏長得八分像,只怕不是偶然。”謝茂就樂了,小衣才想玩家門分裂的把戲,敢情衣家早就準備好了?

這長得像周氏的瘦馬要不是衣尚予故意擱家裡的,謝茂都不信。他是不瞭解衣飛金,可他了解衣尚予啊——這老帥的厲害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這種伎倆要不是衣尚予默許,本甭想在長公主府生

送走謝茂之後,太后默默走進書房,書案上掛著兩幅人物肖像。

這是她下午才畫出來的。當年謝芳與她換的書信早已焚燒,所有的信物也都深埋,她唯一留下的,只有腦海中屬於謝芳的音容笑貌。她一遍一遍地回想謝芳的模樣,總覺得在一天天遺忘。

可是,今天之前,哪怕她兒子做了皇帝,她也不敢在長信宮裡畫陌生男人的樣子。

她是文帝的妃子,她是太平帝的母親。

這是她立身於世的本。她只能做一個子,做一位母親,才能擁有如今的生活。這世道不准許她放形骸,也不可能准許她去做任何超越了子和母親本分的事情。

直到今天她的兒子決定給她心愛的少年追封,不是親王,不是太子,是皇帝!

這讓她覺到了真實。她第一次覺到真正的尊重,獨屬於她的尊重。

不是因為她嫁給了文帝,不是因為她給文帝生育了子嗣,僅僅因為她是林湛,她就這麼重要了。重要到可以讓一個王朝多出一位皇帝來!她的兒子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她,哪怕你不是文帝的子,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喜歡的人,就可以無比尊貴!

所以,她敢正大光明地站在長信宮的書房裡,一筆一筆將腦海中的少年身影描繪出來。

我就是喜歡他!我敢把他的畫像懸於宮中,夜瞻望思念。

痴痴望了半夜之後,太后將那兩幅畫擲於火盆之中,看著它們一點點燒成灰燼。

她是獲得了兒子的諒解,擁有了肆意喜歡的權力和自由。可是,她不能玷汙謝芳的名聲。謝範今曾來長信宮拜見,跪在她跟前了滿地的淚水,最後問她,想不想留一件東西在謝芳陵中?

——一旦謝芳被追尊為皇帝,必然會遷陵再葬,到時候就可以把太后的東西放進去。

比如一縷青絲。

這讓太后怦然心動。

她如何不想?她甚至想百年之後,悄無聲息地躺在謝芳的梓宮之側。

斟酌了這麼久,她一直在忐忑搖擺之中,理智與情不斷衝撞碰擊,直到謝茂來了一趟,她看見兒子神采奕奕的模樣,終於選擇了放手。

她曾以為兒子不知道如何愛人。可是,連謝茂都知道用國公之位保全衣飛石一世清名,她又何必冒險去打擾那個早已沉眠多年的少年?不管是隨葬的青絲,還是她百年之後暗度陳倉的屍身,都算了吧。

那些愛那麼真實地存在於她的生命之中,何必去計較那些死後無知無覺的虛假念想?

※事關定襄侯親事,龍幼株不敢怠慢,親自出馬督辦。

領命之時天已晚,龍幼株還是迅速拿牌找了兩個衙門開了宮,帶著十二個心腹到皇城外的官邸落腳,立馬調查長公主府所差遣的官媒是何人,那被提親的工部員外郎黃曉清身家履歷,黃員外郎的閨女姓甚名誰,年方几何,是何情。

聽事司在京城上下人面極廣,到處都有耳目,命令出去半個時辰,消息就全部回來了。

——既然是和衣飛石聯手做戲,衣尚予挑的人選也不可能很難纏,否則,人家真的纏著要嫁進鎮國公府當兒媳婦,衣尚予怎麼跟衣飛石代?他是不願意讓衣飛石高娶,可是要照著衣飛石的計劃,黃家這門親事對他而言,也確實太低了點。

龍幼株看了資料之後,覺得這事兒也不難辦。

先把官媒找來說話。

聽事司在京中的勢力,不分朝野都是明白的,何況是常年在官宦人家走門串戶的官媒婆子?

如龍幼株這樣年輕美麗的女子穿著錦衣衛的官服,懸聽事司令牌,立刻就把官媒鎮住了。衣大將軍是很厲害,不過,那也是過去了。兵權都沒有了,哪裡有皇帝老子大?這聽事司的女頭頭,那可是皇帝的“寵妃”呢!

“我們家貴人看上黃姑娘了,還請您老幫襯些,別讓婚事吹了。”龍幼株隨便扯了個藉口。

這把官媒婆子唬得更厲害了。聽事司的貴人,還能是哪個貴人?怕不是皇帝老子喲!哎喲,差點兒把皇帝看上的貴妃說給了鎮國公的二公子,這婚事要是成了,老婆子腦袋怕不是要掉?

不等龍幼株如何叮囑,這老婆子就嚇得地竄了回去,當天夜裡就去敲黃家大門。

工部員外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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