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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謝茂的聲音也是忽遠忽近。
“我不要……”他固執地說。
這倒是讓謝茂眼前一亮。咦?
“我要獨自躺著。”衣飛石轉身捂住頭,似是不想理會謝茂。
這脾氣倒像是敢和皇帝別苗頭的襄國公了。謝茂從背後探過頭,想要看衣飛石的臉,卻見衣飛石似是不勝其擾地按著眉心,想來是靈臺裡的陰風已經鬧翻了天。
“你要獨自躺著也行,不能揹著我。”謝茂愛煞了這個會頂嘴的衣飛石,果斷放軟了姿態。
衣飛石突然就翻過身來,臉低低地朝著自己,只給謝茂看自己的頭頂。
行吧,勉強能看見狀況就行。謝茂也尋了個舒適的姿態側躺著,就這麼陪著衣飛石。
這段時間都不好熬,衣飛石想要恢復正常,一是要慢慢習慣靈臺中的異物,二則是必須將徐蓮的受與他自己的
覺切割開來。前者是個適應度的問題,後者則是個極其
妙的技術活兒。
通常而言,想要把同身受進行分割,必須在極度清醒的狀態下進行。
也就是說,只有做到了悉異物的第一點,才可能做到分割
覺的第二點。
衣飛石在沙發上躺了幾個小時,在上又躺了幾個小時,汗水眼淚將衣裳溼了幾次,都被高級制服一點點
乾了。
謝茂守在身邊用法術替他擦身清理。他不想勞動謝茂,非要自己來。謝茂若是偶爾照顧他一兩次,他也當做夫間的情趣,可這眼看著幾天幾夜、幾十天幾十夜都說不好的事,都讓謝茂親自照顧,衣飛石必然不幹。
謝茂都被他氣笑了:“清平!”貼身侍從幹什麼用的?就是這時候用的。
奉命守門的延嗣清平只得將門鎖好,進來近身服侍衣飛石。這會兒衣飛石就不造反了,安安靜靜地讓延嗣清平服侍。
謝茂起身切了個智慧瓜,問道:“我知道你修為好,吃不吃都行。不過,你想吃點麼?”衣飛石已經熬過了最開始的無所適從,這會兒正是坐臥難安的時候。看著謝茂切開的瓜,他半點兒都不想吃,眼底卻有些期盼。
“炙小羊?”謝茂問。
衣飛石搖頭。
“炮小羊?”衣飛石還是搖頭。
“羊湯燴餅?”
…
…
延嗣清平默默地想,夫人是屬狼的麼?
謝茂一連點了十幾樣衣飛石最愛吃的羊菜,衣飛石就搖頭,也不吭氣,他被氣壞了:“你是腦袋有問題,舌頭總好好兒的吧?只會看著我兩隻眼睛亮閃閃的,活似我不給你吃。你今年幾歲了?想吃什麼不會說?非得叫我一個個……”說到這裡,謝茂突然就不生氣了,聲音也溫柔了下來:“你就喜歡我關切你,是不是?”
“那倒也不是……”衣飛石不大好意思地說,“我想吃先生煮的素面……”謝茂將自己所有的記憶都搜了一遍。素面?朕煮過那麼樸素的東西?
不過,衣飛石既然想吃,謝茂就不會煮也要試一試。
公寓裡也是有廚房的,平時倒是衣飛石用得比較多。謝茂知道生著病的人病多——
病不多叫病人嗎?所以,衣飛石說要吃素面,他就很老實地照著“素面”二字,給衣飛石煮了一碗。
哪曉得端著熱騰騰的素面回了房間,衣飛石還委屈:“沒有
。”
…
…你說的要素面。
謝茂不跟病人一般見識,去廚房將囤著的滷梅花蒸熱,給衣飛石端來。
衣飛石把滷放在湯麵上,看了看,又說:“沒有小白菜。”
…
…你管這個叫素面?!
謝茂又去廚房燙了兩棵小白菜,燴在湯麵裡。
經過這麼兩次折騰,煮好的湯麵已經坨了。衣飛石卻吃得很香,大快朵頤。
這就是小衣病中最想念的東西麼?謝茂守在衣飛石身邊,看著他大口大口吃麵,連靈臺中的難過不適都似乎被淡忘了,心尖兒有點酸又有點甜。
三片滷,兩棵小白菜,燴在高湯裡,臥成一碗麵。
這是衣飛石和謝茂鬧彆扭之後,謝茂一大早起煮給衣飛石的“講和麵”。儘管那碗麵沒能真正解決二人之間的問題,可是,謝茂當時的退讓與不捨,徹底打動了衣飛石,留在衣飛石心中難以忘懷。
吃羊猖狂到前世屬狼的衣飛石,最虛弱難受的時候,想的不是小羊,而是這一碗麵。
若非病得難受了,他也不敢支使謝茂去給他煮麵,更不敢讓謝茂煮這碗代表著謝茂退讓的面。
他說這是素面。
行吧,小衣說是素面,它就是素面。
第644章兩界共主(158)熬過了最初的四天,衣飛石適應了靈臺中的陰風,開始慢慢剝離知覺。
這種細活兒需要強度極大的專注力,衣飛石神魂虛弱,專注力是最大的弱點,他自己貼符唸咒,謝茂在旁護法,到最後依然覺得不大保險,衣飛石將兩枚婚戒分別戴在雙手食指之上,拇指輕釦,藉此保持鎮靜。
真元玄池上的功夫,謝茂都有辦法幫忙,唯有靈臺上切割知這事兒,除了衣飛石自己,誰也不能去搗亂——原本有衣飛石和徐蓮兩種知覺就夠混亂了,再添上個與衣飛石極其親暱
悉的謝茂,能把衣飛石徹底
糊。
衣飛石在屋內盤膝坐定,謝茂點了一支凝神香,注意力鎖定在衣飛石的身上。
倘若一支香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