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收藏小狐看書,防止丢失阅读进度】
2023年10月3「大嫂,咋還不開飯哩?。肚子都餓扁扁嘍!。」,尚文和尚武坐在凳子上衝灶間喊道。
宏把灶裡的火熄了,用手在圍裙上抹了抹走了出來,「急甚哩?。爹還沒來呢,咋不去叫一下,一個個就知道吃!。」,說完邁著碎步往裡屋邊走邊叫:「爹,爹,吃飯飯哩!。」,喊了幾聲也沒人答應,宏
心裡有些煩燥,這天死熱死熱的,燒夥的人不知多受罪,飯好了還半天不見人來,她有些慍怒的推開爹孃虛掩的房門:「爹……。」,一個字叫出來後她先是張嘴傻了,然後趕緊扭頭往外走。
諸銀橋尷尬的一邊把自己青筋直冒的頭老夥計往褲子裡兜,一邊紅著老臉自言自語:「叫蜂子蜇了嘛!。叫蜂子蟄了嘛!。也不叫個門……。」,原來上午地裡活幹完後,他扯開褲子在地裡
,沒成想叫一隻蜂子咬了一口,他趕緊回家塗了點紅藥水,哪裡知道兒媳就這麼闖了進來!。
這倒好,把個男人褲襠裡的物件在兒媳面前,這叫個什麼事?。
吃個飯嘛,急甚哩!。
徐尚紅著臉一熘小跑回了灶間,一邊盛著面,一邊心窩窩裡還在狂跳:「咦!。爹那東西那這嚇人哩!。莫想到都61了還這球大!。那一
筋冒著看著怕人!。自己活了44年也莫見過這大的東西,自家男人的也不算小了,可也沒這嚇人哩?。『瞎想了一會,手上的動作不免就慢了,外屋的兩個小叔子幹一上午農活餓的前
貼後背,這不,又在院子裡喊了起來:」大嫂,作甚哩?。
飯飯還莫好?。
爬溝鄉木子村深處大西北山拗,地廣人稀,祖祖輩輩都是窮的叮噹響,如今雖說改革開放了,好多地方都搞活經濟了,電視機、錄音機,電風扇這些稀罕玩意都進了老百姓的家。
但祖國大著呢,國家一時半會還開發不到這裡來,以這裡山挨著山,爬過兩座山還有三座山的土路,要想富裕還得且等呢!。
諸家在村子裡算是大戶,諸銀橋早年當過國民黨的兵,但還沒等和共軍開打,他們那個不願意打內戰的排長正好和他是鄉里,就帶著他一起半夜偷偷跑了,本來說好是去投奔解放軍的,可路上倆人跑散了,諸銀橋心裡既害怕被抓回去槍斃又很想家,正好部隊駐紮的地方離家也不遠,他就乾脆跑回了家。
文革的時候也把他抓起來過,可他一來確實沒打過內戰,二來諸姓在當地頗有勢力,大家就做做樣子把他關了幾個月就放了,倒也沒吃什麼苦。
他去當兵前家裡怕他死在戰場上,就趕緊給他張羅了一門親家,特事特辦幾天就入了房,當時他才17,婆姨比他小一年,叫胡三妹。
他運氣也是真好,就了三次人就走了,胡三妹還真就懷上了,轉年生了個大胖小子,取名叫諸尚東。
這事也怪,不指望時一碰就有,特意去懷吧卻怎麼也懷不上。
他回家後十幾年,胡三妹再也沒懷上過,一直到37時,才又生了老文,隔了兩年,又生了老三尚武。
照理說家裡四個壯勞力,子應該好過,可這地裡的東西能賣幾個錢?。
一年到頭下來,除了家裡7口人吃喝外,一年也攢不下幾個錢。
這不老大的兒子忠權都20了,兩個叔叔都還沒成親,尚文今年24了,尚武也22了。
「尚文啊,你莫催,你和小芳也說一聲,爹比你還急哩。再等幾個月把欄裡兩頭豬賣了,我再想辦法借點,把你和尚武住的那屋加一層,再叫木匠李打幾套新傢俱。尚武呢,回頭你哥結婚了,你就先到我那邊擠擠,咱一步一步來,先把你哥的事情解決了,明後年就辦你的事。」諸銀橋邊吃麵邊頭也不抬的說著話,五大三黑臉膛的尚文張口
言又忍住了,慢慢的挑著碗裡的面不緊不慢的吃著,長相跟尚文很像但稍微瘦點的老三不樂意了:「爹,我都二十好幾了,還跟你們擠一屋,叫人笑哩!。」諸銀橋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拍:「那咋球
?。這莊稼地裡刨不出金子來,我聽說現在安徽江西四川人都跑到廣東去打工,要不你們兄弟倆出去一個掙點活錢,要是好掙的話,我就想辦法借點錢把尚武的事也辦了,然後你兄弟倆都帶著媳婦出去打工去,這莊稼伺候的再好也只夠吃飯,唉!。」說歸說,這外頭究竟是遍地金元寶還是吃人的火坑這十里八鄉也沒幾個人知道,還是先穩當點把地伺候好,農閒時就到縣裡打打零工,再怎麼著在這村裡比諸家
子難過的還多的是,莊戶人家嘛,哪朝哪代不都是過苦
子!。
要說現在還是好子哩,起碼做多做少都是你自己得。
宏在家裡雖說忙的腳打後打勺,但看著公公和小叔子們的愁人樣,心裡起碼有點自得,在這村子裡走出去的不多,自己家就佔了一個半。
自家男人尚東在鄉里中學教書,雖說掙的也不是很多,但起碼是吃公家飯的,在這村子裡很有面子,連村長每回看到她都客客氣氣的喊她諸師孃。
另外半個是她和尚東的獨生子忠權,兒子考大學差了12分,在家修了半年地球后,被銀橋託關係走了人武部的路子去當了兵,要是他自己出息能轉志願兵那就最好,要沒那個命的話退伍回來國家也會分配一個工作,起碼也是在縣上吃公家糧的。
其實照她男人的意思,早就想分出來單過,但宏是個菩薩心腸,雖然男人的工資她很少拿出來補貼家裡,但她為這個家每天起早貪黑也是出力不少,公婆和小叔子也知道宏
這是體恤家裡人,所以即使再困難也很少開口找她要錢,要是沒她成天燒夥餵豬種菜,光靠病懨懨的婆婆,想吃口熱乎飯都難。
爬溝鄉中學,中午。
高二(2)班的班主任諸尚東吃過飯剛準備躺下午休一會,宿舍門被敲響了,打開一看是班裡的學生劉桂香。
「喲,是劉桂香啊,有什麼事嗎?。進來進來。」劉桂香9歲才讀書,本來家裡不想讓女娃娃讀書的,村裡小學的校長三番五次去她家動員,她爹孃才老大不願意的放她進了學堂,這孩子腦瓜靈,想不到還真是塊讀書的料,竟然考上了高中。
這就很不容易了,她們那個村差不多一輩的孩子裡就她和另外一個男娃考上了高中,可就是家裡太窮,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沒啥好營養的東西吃,這不,18歲1米7出頭的大高個,身子卻像個豆芽菜似的瘦。
桂香最親近的人就是班主任諸老師,諸老師和她大一樣年紀,可和她爹完全是兩種人,她爹在家永遠是菸酒不離口,她家窮有一半就是被她爹那張嘴禍禍掉的。
爹身上永遠是那種從不用肥皂的難聞汗味,再加上嘴裡濃重的菸酒味,老師身上的味道卻是那種淡淡好聞的男人味;爹在家稍不如意就是罵人砸東西,有時候還打她,諸老師在她面前永遠是親切的微笑和真切的關懷,還時不時送些頭繩、鏡子、梳子、香粉給她,有時還偷偷點好吃的滷菜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