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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嬰兒，看手腳似乎有一歲了。

楚四瞪著眼，甩著巴掌拍了臉頰幾下，才真真切切地覺到這不是夢。

他惶恐了會，心底卻漸漸浮出一種莫名的喜悅。

他睡的這張還寬敞，身上的衣服摸著料子也好，頭頂的燈看起來也價值不菲……

重活的這一世，家境似乎並不賴。

楚四興奮起來，這是不是，老天爺給自己的恩賜？

老天爺果然是給了楚四恩賜。

楚四吃得好睡得好，每被抱起來四處散散步，坐在電視機前看些動畫片，聽聽音樂，小子過的優哉悠哉。

就這麼過了半個月，神經大條的楚四終於覺出不對味來——他從未見過這身體的爸媽。

每照顧他的，是個四十來歲的胖婦人，楚四也從未聽過她叫自己的名字，半個月來只見到了這婦人和另外三個個與她一般大的男童。

不會是……孤兒院吧？

楚四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哪有這麼豪華悠閒的孤兒院。

找不出這一切的真相，楚四蹬了蹬腿，暫時安了心，該吃吃該睡睡，可了勁地養膘。管那麼多做什麼，他從未享受過被人這麼伺候的福，從未過上這樣好的子，就是現在登時死掉，也心滿意足了。

楚四後來也知道那胖夫人的名字，吳媛。

吳媛是個安靜的婦人，帶著包括楚四在內四個孩子，除了矇頭做事便沒有多少話，但她人不錯，對安靜聽話從來都不哭不鬧的楚四尤為歡喜。楚四能覺到，吳媛抱著自己時比另外三個孩子都要溫柔喜愛。

楚四不曉得自己的生，只能估摸著天數算年齡，差不多長到了兩歲能說話的時候，變動來了。

“孩子。”吳媛用胖手摸著楚四的腦袋，“明天去了那裡一定好好聽話，乖乖的。”楚四眨眨水靈靈的睫大眼睛，心裡再曉得不過這樣一幅可愛模樣的殺傷力。

“去哪裡？我要和吳媽媽分開嗎？”楚四伸著小短手摟住吳媛，心裡七上八下。

吳媛的話是什麼意思？去哪裡？做什麼？

吳媛又摸了摸楚四的小手，並沒有像以往那般因著他的可愛模樣而鬆了臉，反而更添了幾分憂:“你最乖了，去了那裡，要學什麼，做什麼，一定要好好聽話。從此以後，吳媽可能再也見不著你了。”楚四的心狂跳起來。

他還多套幾句話，吳媛卻再沒有說出什麼實質的話來。

楚四做了一晚上的夢。

“對不起，我不喜歡你。”年輕的男子留著板寸，身著洗得發白的工服，冷漠堅定地看著眼前的姑娘。

那姑娘扎著兩股烏黑的髮辮，雙手捧著一針一線親手做的布鞋，眼角蓄著淚水:“你騙人，你喜歡我的！我知道你喜歡我的！”

“可我不喜歡你！我討厭你！”男子背在身後的手幾乎擰做一團，手背上青筋疊起。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的那般快，似乎逃一般。

身後姑娘的哭泣聲清晰地響在耳邊，男子搖了搖頭，大口著氣，把所有眼淚憋了回去。

“楚四！楚四！

…

…”姑娘哭著把鞋扔到了水溝裡，“我討厭你！”楚四的心，沉啊沉，沉到了深淵裡。

枕上被淚水和冷汗打溼了一大片。

楚四溼著半邊臉頰醒來，睜著眼看著窗戶透過來的矇矇亮光線。

這一夜，楚四再未入眠，腦子裡亂七八糟，一會想前世的人和事，一會又猜著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明天要去什麼地方，虧了小孩子皮膚，第二起來的時候也不見黑眼圈一類的東西。

一早吃了一片小麵包，喝了一杯鮮牛，兄弟四個便被吳媛領出了院子。

院外是一輛漆黑的轎車，四個孩子一個接一個被抱上車。

有一個男孩被抱上車時，突然扭著身子嚎啕大哭起來，伸出手朝著吳媛的方向要抱抱，吳媛臉一變，卻不上前安撫。

楚四一副天真的模樣，仰頭看著抱著那男孩的男人臉沉了下，從袖口掏出快帕子便捂住了他口鼻。不多時，男孩便停了哭叫昏睡了過去。

楚四仍是一臉好奇天真的模樣，男人把男孩抱進車裡，轉身抱起楚四。楚四乖巧地靠在男人肩頭，衝吳媛揮手拜拜，咯咯笑著:“吳麻麻，再見。”他的笑容純潔可愛，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男人還沒見過這麼乖巧漂亮的小男孩，臉柔和了下，摸了摸楚四的發頂，朝吳媛略點了點頭:“這個不錯。”吳媛誠惶誠恐地謝了:“能得到您的認可實在是榮幸。”楚四已經被放在了車座上，他靠著車窗，眨著眼睛看窗外，沒有錯過吳媛和自己眼神匯瞬間，出的同情。

楚四捏緊了手。

楚四等人被送到了一幢很大的別墅裡，別墅富麗堂皇，分了幾處隔開的樓，別墅門前陸續停了車輛，有和楚四一般大年紀的孩子被送了進來。

有男孩，亦有女孩。

這些孩子被分為幾撥，似乎是按著什麼規則分成了不同的檔次，楚四一直很乖巧地站著，很快便發現自己身邊的小男孩都文靜乖巧，偶有驚慌害怕的也忍著不哭泣。

而另外一邊，楚四一眼便看到了和他一起坐車來被暈了的男孩，他仍昏睡著，被隨意地扔在地上，周圍的孩子也有幾個被扔在地上，還有兩個低聲泣著，不敢抬頭看人。

楚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