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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鳳凰不如雞(01)作者:chenjie142020年7月18(1)花鳳皇朝。作為佔據了大陸最富饒、最廣闊的領土的王朝,花鳳皇朝立國至今已經有五百多年了。要說起花鳳皇朝,與歷朝歷代不同的,自然是皇位的女
繼承製。
要說這,自然就要從花鳳皇朝的開國曆史說起。
說起前朝末年,那是綱紀崩壞,小人作亂,民不聊生,義軍四起。可這三十六路義軍,雖然打著義軍的旗號,但實際上,各路義軍成分良莠不齊,有的是反抗暴官,有的則是燒殺搶掠。這樣混亂的時局下,扛著鳳凰梧桐旗的花鳳軍變成了三十六路義軍中最引人矚目的一支,不僅因為這支義軍實力強大,更是因為這支義軍的領頭者可是有名的女戰神,在女戰神的帶領下,花鳳軍南征北戰,終於創立下了花鳳皇朝。
要說馬上打天下,馬下治天下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也許因為開國皇帝殺氣太重的原因,這幾代皇室血脈下來,居然悉數全為公主,花鳳皇朝的皇位便成了女皇帝當政。這一下,幾代過後,那一直被一個女子壓在身下的文武百官們,雖然面上不說,可那背地裡卻怎麼也免不了議論紛紛,實值女帝強勢,這一下,花鳳皇朝便定下了皇位由公主繼承的這一嚴令。
這嚴令一定,可就是數百年。要說這自古都是太子繼位,自然是有些道理的。雖說那花鳳開國女皇帝英明神武,可那後續的女帝們卻又哪各個比得上祖輩。而身為女人,縱然高貴如女帝,可還是有些生理上的不方便,不說一月一次的信,常讓女帝們變得暴躁易怒,一旦懷孕分娩,那皇朝上下大小事,女帝免不了有些輕怠,便只能
由他人,這起先還好,幾代女帝這皇位傳承下來,花鳳皇朝不免政治渾濁,黨政不斷。
到了如今,女帝楚慧蓉繼位已經幾近五年了。作為先帝幼女,楚慧蓉本不應是那女太子的人選,而沒有重擔在身的小公主那自然是行事乖張,好樂遐玩。可誰能想到,先帝得了一場惡疾是來得又兇又急,前侍疾的長姐居然也一併病倒,這一下,女帝和女太子應惡疾而去,這一下,唯一女
血脈的楚慧蓉便登上了帝位。
但楚慧蓉的繼位,對於花鳳皇朝來說,卻不是一件好事。本來皇朝延續至今,難免有了前朝頑症,不說皇朝到了風雨飄搖的階段,可那惡疾潛伏,也到了即將爆發的時候了,這才有了一番先帝勤政,子嗣艱難之因。而為了避免皇朝繼承之亂,先帝更是悉心培養女太子,而對幼女幾近放養的這一幕,可誰又能想到,這一處心積慮,反而給皇朝破敗埋下了伏筆。
“又是大旱!飯桶,都是飯桶!”剛從御書房走出,拂袖而去的女帝憋著一肚子氣,氣沖沖的便回到了寢宮。自從當上了女帝,對於無大志的楚慧蓉來說,簡直是沒有一天好
子過。這皇朝上下多少次,別的不說,光是那政務,可就讓楚慧蓉忙得頭昏腦亂,因為沒有系統學過政務的原因,對於大臣上奏,女帝更是要從頭學起,幾年下來,楚慧蓉
覺自己那是面容都清減了不少。而由於沒有嫡親姐妹的原因,女帝如今想找個幫手可都找不到,雖然有幾個兄弟,可對於花月皇朝的皇室來說,這男
郡主,那是壓
就入不了女帝的遠了,對於這幾個兄弟,楚慧蓉就是年節之
,可都是不屑與其相見。
回到了寢宮,侍女們自然魚貫而出,接駕相。但女帝今
的氣
,這些接駕的侍女又哪個能落得了好,楚慧蓉這一拂袖,可就將侍女手中的漱盆、茶盞打翻了個便,至於相
的侍女,更是被推倒在地不敢有絲毫反抗。
“來,給本宮帶上護具。”從那寢宮穿堂而過,在寢宮後頭,可有一個小小的跑馬場。要說女帝還為公主的時候那可是京中游客頭一號,什麼駕馬之戲,那自是個中好手。但登基為帝后,除了每年一旬的郊獵之遊,楚慧蓉是再也沒機會縱馬馳遊,這一下可真是讓女帝憋得夠嗆。所以,楚慧蓉這就開了內庫,將本身寢宮後的花房改為了個跑馬場,在這兒,楚慧蓉偶爾還能習翫馬球。
女帝這番是打算以馬球為樂解氣,可匆匆跟隨女帝前來的侍女們可是臉大變。尤其是女帝跟前的大侍女尋芳,此時那臉
早已“煞”的慘白,看著那女帝的背影,可都抖若篩糠了。
要說這尋芳,也是那苦命人。本是清官嫡女出身,得先帝特允,帶入宮中是為那先女太子為伴的,而這一番尋臣,那是自有先例的,每任女帝自有身體不適的時候,這自幼一同長大的侍女,後便會為女帝的左膀右臂。可這尋芳偏沒那好命,先帝和先太子的崩薨,尋芳雖然依舊成了楚慧蓉身旁侍女,可不得女帝喜好,這侍女不僅不得幫持處理政務,更成了女帝的發洩口,這五年下來,什麼摔罵諷打,尋芳那可是嚐了個遍,加上暗地裡的
練,如今的尋芳,那等同個侍衛,那是一點都不為過的。
不過侍女的身手矯健,對面的這身份尊貴的女帝,可是那半點勁都使不上了,旁的不說,就女帝此時的這怒火,尋芳若是敢有半點不從,女帝非讓那內侍,將尋芳千刀萬剮不可。
這給女帝上好了護具,此時尋芳和身旁的侍女可就只得站在那球網架子兩旁,而縱馬而來的女帝那揮著手中球杆,地上的馬球可就呼嘯而過,疾風一般打在球網中,亦或是侍女們的身側。而那馬橋擊打在球網架上的“哐當”聲響,更是嚇得侍女們連忙閉上了眼。
雖然身上也有那簡易的護具,但對於那飛馳而來的馬球,尋芳等侍女還是不由嚇得瑟瑟發抖,看著馬上那英姿颯的女帝,尋芳此時可是恨得那銀牙都要咬碎了。自從自己成為了楚慧蓉身旁的侍女後,什麼辱罵摔打,只是在簡單不過的了,女帝一有脾氣上來,鞭子
打,都是家常便飯,別看自己此時穿上衣裙不顯,但衣裙內裡,可還殘有數道消減不去的鞭痕。至於這馬球戲,自然是更讓尋芳嚇得瑟瑟發抖。要說這女帝,倒真生得那花容月貌,
緻的瓜子臉白
如玉,兩道劍眉英氣
人,配上皇家天生貴氣,那女帝的威嚴鳳氣,真能令常人不敢直視。而一雙星眸璀璨,更如浩瀚明月,若是雙眼一瞪,那寒光如劍斬出一般,讓人不由瑟瑟發抖。而高
的瓊鼻,紅豔的櫻桃小嘴,女帝若換上一身裙裝時,卻又有了股雍容華貴的大家女眷嬌美之態,再梳上一頭鳳髻,行步間的搖曳生姿,端上那一身好風姿,女帝真是威嚴如鳳,嬌美如花,這容貌身段,真是天下一等一的。
但女帝的容貌身姿,在尋芳眼裡看來,卻就毒如那蛇蠍,女帝這一抿嘴,雙目一瞪,嚇得尋芳不由自主也要閉上眼去。可此時那大侍女自然知道,自己這閉眼不但沒有絲毫作用,反而會引來女帝的另外一番辱罵。
“睜眼!誰讓你們閉上的!一群賤婢!”努力的瞪大雙眼,尋芳卻看到一隻飛馳而來的馬球越來越近,接著“砰”的一聲重響,那馬球竟然徑直擊中了自己面前的護具上,一陣天旋地轉,尋芳只覺自己雙目一黑,再也撐不住得頹然倒地。
時光一晃,過得自然飛快,這一年的時光說過便過,年會,大朝會,一轉眼,都到了元宵燈節的時候。而佳節之,京都上下笑語晏晏,但對於勾王府眾人來說,闔府上下,顏
莊重。
這一年之內,皇朝內外可是發生了不少大事,外患加劇,下轄府道卻天災連連,偌大皇朝眼看到了傾覆之際,這文武百官自然都有了別樣心思。
作為先帝長子,勾王爺便是百官接洽後商討出的最佳人選。女帝剛愎自用,登基一來,早就民怨深劇,百官之中,有心反逆者更是不在少數。若說開朝女帝英武神明,還能壓得一番男臣俯首,可到了如今,文武百官對於一介女在頭,可是不滿已久了。這回有了契機,勾王可謂是一呼百應,元宵之
,便是那“清君側”之時了!
勾王這頭打的是“清君側”的名號,可誰又會不知曉,這“君側”其實還不就是那“清君”,這文武百官一同發力,雖然風聲早已洩了出去,但貪圖享樂的女帝,卻堪堪是這偌大皇城,唯一被矇在鼓裡的人。
到了元宵那,這整個京都扎滿了花燈,可就等著夜裡點亮,這一大早的,鞭炮齊鳴,整個京都可都好不熱鬧。而為了今夜登樓賞燈,女帝更是早早就那盛裝打扮,鳳披在身,頭扎鳳髻,髻上
簪,身著十八幅披尾鳳裙,腳著金邊紅絲履,一番女帝大裝,那是再威嚴尊榮不過了。
可這會兒的楚慧蓉怎麼也不會想到,這竟然是自己最後一次穿上這女帝盛裝,在前一刻,這重大十來斤的盛裝還讓楚慧蓉大發雷霆,那身旁的侍女們,可是結結實實的捱了自己好幾個巴掌,可沒想到,宮門外的一聲炮響,皇朝外是一陣兵喧鬧之聲,接著虎狼之嘯大老遠的,都讓楚慧蓉驚得站起身來,而一到那寢宮門口,楚慧蓉卻被此時眼前的景象嚇得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反!反賊!”看著不遠處宮道上大內侍衛們被一群亂軍砍翻在地,楚慧蓉這會兒才反應了過來。叛軍,這是有人謀反!可這花鳳皇朝幾百年都沒發生過的叛亂,女帝縱然平裡暴戾無常,但說到底,楚慧蓉不過是個剛過三十的弱女子,看著那些大內侍衛被砍翻在地,鮮血橫
的慘樣,堂堂皇朝女帝,這會兒竟然嚇得手腳冰涼,那一身莊嚴盛裝,卻依舊擋不住楚慧蓉此時臉上的驚懼。
而看著那勾王一黨真如預謀一般的攻入了那皇城之中,此時站在女帝身後的大侍女尋芳卻是怎麼也掩不住嘴角的笑意。要說這六年,簡直是尋芳人生中最黑暗的六年,而對皇權的畏懼,對女帝的恨意,更是讓這被百般折磨的大侍女一顆芳心變得鐵石心腸。這會兒,就像原先自己設計好的一般,眼見著那些大內侍衛再也擋不住叛軍們的攻勢,大侍女連忙攙扶著女帝便往那寢宮裡躲去,一入寢宮,屏蔽開其他小侍女,尋芳的臉上恰到好處的擠出了一絲驚懼和一絲焦急之“陛下,不好了,叛軍勢大,侍衛們抵擋不住了,陛下還是先避其刀鋒吧。”大侍女的這一番話,倒是讓剛剛大腦一片空白的楚慧蓉這會兒清醒了過來。
最`新`沷`怖`網www.xiaohuks.com最`新`沷`怖`網www.xiaohuks.com這一回神,一想到外頭的叛軍,楚慧蓉那氣得俏臉都不由一陣動,尤其是這會兒回過頭那一想,叛軍打的,竟然是那“勾王府”的名號,更是讓楚慧蓉氣得渾身一陣發抖。賤人!那個自己從來都看不上眼的窩囊廢兄長,如今居然敢舉了反旗?這越想越氣,楚慧蓉三兩步的可就走到了那偏房,八寶架上頭懸掛著的利劍,女帝那纖手一
,可就將那如秋水一般明亮的寶劍握在了手上。
而女帝則極具英氣的一拔劍,倒讓身旁的尋芳不由嚇了一大跳。但可能是因為拔勢太猛的原因,此時女帝穿得可不是那一身輕便的武士服,這帝王盛裝在身,這一拉,剛剛還威嚴尊重的女帝這身子一晃,竟然差點兒都要閃了了。
看著女帝此時這有些滑稽的舉動,大侍女這會兒才稍定了下心來。這志大才疏的女帝,花架子倒是抖得厲害,實際上那嬌滴滴的女貴人,又哪還有什麼真材實料!假模假樣的,尋芳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那盛怒之下的女皇帝“陛下,不可,不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讓那叛軍一城,陛下先離開險地,稍後再剿逆賊,自有勤王大軍啊!”大侍女拉著自已衣袖的苦苦哀求,楚慧蓉雖然脾氣暴烈,但也並不是那無腦之輩,這會兒自然也借坡順驢。要知道,自這皇宮建立之時,那歷代皇帝寢宮之內,可都有一條通往城外的密道,此時要不想被叛軍抓了個正著,自然就得從那密道逃出城外。而看著那大侍女意有所指,楚慧蓉哪還不知道這密道之事,這侍女自然是有耳聞,當下也顧不得那密道暴的風險,一扭頭,女皇帝這會兒步履匆忙的便朝著那密道入口而去。
一路隨著那女皇帝奔走,尋芳這會兒可算是開了眼界了。進入了密道後,不愧是皇家工匠所鑄,密道里頭可是一點都不仄,雖然一看起來這密道就是不知多少年沒人進來過,可裡頭卻並沒有絲毫憋悶的
覺,顯然有著良好的通風系統。
而另一邊,看著跟著自已一同下了密道的大侍女,女皇帝楚慧蓉雖然面無表情,可心裡頭卻早已經轉了好幾圈了。若按女皇帝的初衷,這皇家密道歷來就只有女帝和女太子才可得知的,這大侍女自然是得在外自裁報君。但當時局勢急緊,怕耽擱了時間,楚慧蓉可就忘了這一出。進到了這密道後,女皇帝倒是微微鬆了一口氣,這密道雖然寬敞,可那曲折的密道顯然不知有多長的距離,那密道口備有火把鮫油,有那火摺子,自已勉強倒也是能照明前行,可那火把如此笨重,一輩子養尊處優、雍容華貴的女皇帝,自已拿著這笨重的火把走上那大老遠的路,卻還是讓楚慧蓉不大樂意的。這會兒正好,帶了這不中用的侍女下來,旁的先不說,至少有人在前頭幫自已照明探路。至於這皇家密道的保密問題,楚慧蓉這會兒卻已經想到了主意,待自已離了那皇宮,各地勤王大軍剿滅了這叛黨,這大侍女,自已秘密處死對方就是了。雖然這次侍女救駕有功,自已到時候也會給其家族不菲賞賜,再追封其忠烈,也算是皇恩浩蕩了!
做定了主意,女皇帝、大侍女二人心懷鬼胎的便在密道里小心穿行著。要說這借密道出宮,二人自然本是焦急萬分。皇宮裡頭的叛軍大逆之心,楚慧蓉自然是看了個真切,雖然自已不大樂意做這皇帝之位,但這也是跟往自已那無拘無束的公主身份相比的,若是那叛軍真抓到了自已,自已不僅要丟了那皇帝之份,按歷朝秘史所記,那下位的皇帝多有悲慘,自然不是楚慧蓉願受的,這會兒女皇帝的焦急之心便可想而知了。至於這會兒走在女皇帝身前的侍女尋芳,這時候則是在努力試圖著辨別著方位。這密道雖然因用作逃脫,所以盡是筆直石道,但密道路徑可也有彎有曲,甚至還有岔口用作
惑,順著女帝的指示,這幾個彎口
錯來回,又是在那地下,尋芳免不了有些心裡沒準。更別提,此時這密道的方向似乎有些出人意料,竟然好似朝著皇宮西南方向而去。要知道,這皇宮可是坐落於京都正北方,雖然女皇帝寢宮之位並不是在最北處,但這西南方向,卻也是出京都的地界了。要說這皇家密道直通城外,倒也不為過。但這西南方向,自立朝以來,可就是那下九區。也就是整個京都最亂最為貧瘠之地。裡頭住著的,可是前朝餘孽,後貶為奴的賤奴,至於後來,更是這數百年來的被貶官奴,如今下九區裡的賤奴
持的可是全京都最下賤的勾當,打更倒糞,洗衣乞討,就算這般,每年下九區裡都不知要死上多少人,那些賤奴沒了氣就往那地下水渠隨意一丟,便成了蛇鼠們的食物,尋芳是偶有一次去到那兒,在那下九區外往裡一看,可就沒了進去的興趣了,如今一想到這皇家密道的出口居然有可能是在那下九區,尋芳不由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此時氣
吁吁的女皇帝,這可真巧了。
要說當今女帝,那容貌身姿自然是不用多提了。前文也說到,今是元宵佳節,女皇帝更是一身盛裝裝扮,那鳳披長裙,金絲鳳履,再加上那貴氣人的嬌美容貌,女皇帝這般容樣,就算不知道其身份高貴之人,也一眼可以看出女帝的氣質不凡。可這會兒,這一路奔波,雖然女皇帝衣衫齊整,勉強還保持著那帝王之家的貴態,可畢竟這副裝扮足足有那十餘斤重,女皇帝這會兒可早就累得夠嗆,就連梳理的整整齊齊的朝鳳髻邊,可都有兩絲髮梢垂下,至於那鬢邊,更是
出了細汗,將那鬢角都打溼了去。但饒是這般,畢竟可是坐了六年帝位的女皇帝,這會兒雖然有些狼狽,可那一身貴氣還是讓尋芳望去就不由有些寒顫,若不是心中恨意積久,換了個侍女,這會兒可也得任由女皇帝指使。不過,女皇帝這越是尊貴驕縱,那大侍女心裡頭這會兒可越是興奮不已。這些年來,自已千方百計的結
些市井之人,原本是想給自已安排個退路,可沒想到,後來卻又有了那大作用。尤其是聽聞勾王謀逆的消息後,自已更是加急謀劃了一般,要知道,下九區隔條街,便是那些市井雞鳴狗盜之輩的巢
,離得這般近,可是方便了自已。至於此時這還盛裝打扮,那朝鳳髻上還帶著金光閃閃的鳳冠的女皇帝!哼!過會兒可有得你哭的了,一想到堂堂皇朝女帝,待會兒將落入那下九區賤奴苟
之地,這大侍女,恨不得仰天大笑三聲!
這一番密道奔波,好不容易,終於才來到了那出口的地方。
作為女皇帝身旁的侍女,尋芳這會兒自然當先出了密道。這一出密道,尋芳便不由為歷朝女帝的構想所折服。原來這兒,竟是下九區坊衙!要說這皇朝各城,下里自然有各坊、各街、各巷層層劃分,而每坊便有一坊主,為官府所承認。這坊衙便是處理坊內糾紛的官方場所了,一般沒有達到非得報官的大案,坊主便向官府申請,到坊衙處事。可偏偏,這下九區一坊,可是一水的賤奴賤民,別說坊主,就是要選個里正,可都是難事。但那坊衙卻是官府必備場所,每季官府還得派人清理坊衙,年末還得清點坊衙備案,這坊衙可荒廢不得。這一下,便造成了下九區的坊衙常年無人,是最清淨不過了,作為這密道出口,也最方便了!看著這歷朝女帝心準備之地,尋芳這會兒卻暗叫天助我也!誰能料到,這花鳳皇朝歷朝女帝設計的萬全之所,最後卻成了這當朝女帝的陷阱之地!
看那大侍女折返回來,待在密道下頭的楚慧蓉這會兒不由鬆了一口氣。雖然早就得知這密道的存在,可畢竟沒有親自走過,女皇帝也不知道那密道出口是什麼情況,如今看那侍女安然返回,女皇帝這才一伸手,讓那侍女搭扶著自己,從那密道口逃脫出來。可剛踏出密道石階的女皇帝怎麼也沒有想到,侍女那遞過來原本是要攙扶自己的手,猛地一翻,那手中居然暗藏著一團錦布,那錦布直撲自己口鼻而來,楚慧蓉這剛要呵斥侍女的逾越之舉,一股刺鼻氣味卻讓女皇帝腦袋一昏,頓時昏倒在地。
“嗯?”昏暗中,一聲嚶嚀,楚慧蓉這才悠悠的,微微有些醒來。雖然意識微微有些清醒,但也許是因為剛剛那侍女手中藥效太猛的原因,這會兒癱軟在地上的女皇帝渾身上下可是一點氣力都沒有,甚至就連那眼皮,都只能微微撐開一條縫來。
不過,眼睛雖然睜不開,但女皇帝的雙耳此時卻沒有被堵上,正巧,這幽暗的下水溝道里,此時正有兩人在旁談著。
“貴人,您怎麼能踏足小的這腌臢地呢,您放心,小的一定會把事辦好的,您就不用跟來了,來這兒,豈不是髒了您的鞋。”一聲極具獻媚的男聲,率先開了口。看那男子本就生得瘦弱,此時這彎屈膝的,看過去,那甚至連一米六的個頭都不到了。
男人的開口,此時站在男子對面的年輕女人並沒有回應,而是繡步輕邁,將這溝好好看了一番。
要說這京都的城建,那在歷朝歷代來說,可都是首屈一指。不僅地面上街坊齊整,就連那地面下,可都有豐富的排水系統。那溝溝渠渠的,讓京都再也不會有那水患之災,但有良有莠,數百年下來,京都裡頭的齷齪之士,可就將這地下溝渠,成了那棲身之地,甚至官府之人,還將這些見不得光的罪徒稱為了那“地下耗子”。
而此時,這塊邊上地下眾多的耗子之一了。至於剛那獻媚弓
的男人便是“九指鼠”,一個有著匪號,卻不大上的了檯面的混混。這九指鼠,
跡於各大賭坊、娼寮之地,要說有多大出息也沒有,但認得些人倒是長處,平
裡做個掮客便是本行了。
不過這兩年,九指鼠可算是頗為發達了,一個女官找上了他來,這一出手,自然是頗為大方,那九指鼠在權錢之下,便成了對方的“門客”之一,當然,九指鼠可有自知之明,那是萬萬不敢有半點逾越之舉的,平裡別提有多乖巧了。
就在前頭,九指鼠好不容易等到了主人家的訊號,這到了那下九區外,九指鼠接了個頗為沉重的麻袋,可就慌忙回到了老巢來。可沒想到那主人家也要一併跟來,這讓九指鼠那是別提有多惶恐了。要知道雖說那狡兔三窟,九指鼠也有別的落腳點,但畢竟這落腳地裡頭藏著可是自己的悉數“家當”,這被主人家撞見了,自己免不了吃頓掛落。更別說,雖然這主人家只是個約莫“三十”的婦人,可那清貴氣質,就算不是那達官女眷,可就是那貴胄之家的女官,無論哪種身份,自己這骯髒破敗的耗子,可都不應該是對方的踏及之地的,要不然一旦衝撞了貴人,自己丟了錢財是小,若是惹惱了對方,自己這殺頭之禍,可就不遠了,這才讓九指鼠更是惶恐不安,就差要跪下服侍貴人了。
至於自己那費盡氣力搬回的麻袋,那一脫麻袋,九指鼠就更是嚇了一大跳,那眼皮子可都抖動了好幾番,這才安定了下來。
要說這元宵之夜,自然是歷年京都的不眠夜了。元宵之,全京都的男女老少都出門上街,賞燈遊玩,也就成了京都安治壓力最大的時候了。免不了每年,京都上下都會有幾百出錢財被盜,毆打鬥勇之事,更讓官府頭疼的,是那京都裡頭更膽大的的“地下鼠”,竟然趁亂出來做了那人販子的勾當,要知道,這人販子做的生意,真可謂是無本萬利。要說這京都繁華,有戶籍的百姓可就足足有百萬之眾,再加上其他進京的商賈百姓,下九區的賤奴後代,地下鼠
裡的罪徒,這實算人口,就是官府都掌握不得。這在偌大的京都裡頭,要是丟了個把人,那就像一杯水潑進了大海里頭,那是找都無法找。而這人販子販個男娃,出了京都這一賣,那得來的銀錢可夠普通百姓一家一年的開銷了,這販賣一事,三五天就可獲利,那些“地下鼠”們,自然的趨之若鶩,只是平
裡不易得手,這才要借那元宵花燈夜之亂下手。但有一類“地下鼠”,那瞧準的目標,卻不是那些男娃,那些身姿妖嬈,容貌出眾的小女子,乃至婦人,才是那些“地下鼠”下手的對象。至於這類“
貨”,若是“地下鼠”的眼光夠好,這獲利的銀錢,可抵那好幾個男娃,要知道,這地下鼠
裡頭可也住得上萬罪徒,都是些壞到骨子裡的男人,這男女之事,自然是不可能不顧的。至於這些苦命的女子,命好些的,還送到了那京都外的其他地,
落到青樓了,這命苦的,那可就在地下鼠
裡的暗娼成了那暗巫見天
的娼
了。
不過,能做這生意的地下鼠,往往背後可都是靠著那地下的大幫派的,雖然九指鼠還算有些名氣的,可憑他的實力,還做不得這生意的。更何況,此時這被自己搬回的麻袋裡頭的女子,瞧那年紀,約莫是二十三四的少婦,而那容貌,卻如那天仙一般,饒是九指鼠見過不少市井美婦,但跟這婦人比起來,就像是那地下的汙泥和天上的白雲一般的天差地別。更別提,雖然此時這婦人穿著不過是那白綢的單衣,可就瞧那料子,就是貴胄之家才穿得起的上好布料,再加上婦人昏睡中都帶著的一股高貴氣質,頭上那梳理的整整齊齊的朝鳳髻,髮髻上的幾個孔,分明是首飾被
離後留下的,還有腳上的那雙金絲紅鳳履,這哪是等閒人家的婦人啊。
想明白了這,九指鼠哪還不緊張的望向此時正笑語晏晏的看向自己的貴人,這,這莫不是哪家高門女眷的內鬥,所以這貴人就趁亂,將這婦人給綁到了自己這來。這一下,九指鼠那更是緊張的不知該如何是好。要說元宵花燈夜走丟幾個民婦,那官府還算不會追查過深,但這高門女眷一定出了事,到時候嚴查下來,自己哪還曉不曉得能活下這條賤命來。
九指鼠這惶恐不安的模樣,作為女皇帝跟前大侍女的劉尋芳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這小混混的鬼機靈。要說這九指鼠的機靈,倒還真讓侍女尋芳頗為欣賞。避免這女皇帝的身份走漏,喊九指鼠來之前,侍女尋芳這還真是費了些功夫,當說女皇帝身上的那鳳披黃裙,可就是非皇家身份才能穿戴的貴胄盛裝,劉尋芳這了不少汗下來,這才將女皇帝身上的外裙、頭上的鳳冠首飾悉數除了下來。只不過沒想到,女皇帝裡頭單衣單褲用上的是那蘇州上貢的雪羅緞,還有腳上的那雙金世紅鳳履,還是讓九指鼠察覺出了不妥。不過,這也不要緊,那九指鼠既然機靈,自然也知道,這更不是他個小人物能
手改變的大事,劉尋芳自然也就裝作看不見了。
“貴人,這,這貴人怎好親自出手做這活計,有事,吩咐小的一聲就好了。”暗自猜想出了一番高門女眷的生死之鬥,九指鼠這會兒開口,卻哪敢這直咧咧的詢問起來。要知道,那高門女眷,將那貞潔看得可比這命還重,尤其是這婦人,瞧著二十三、四歲的年紀,不知是哪家的少
,如今落了這耗子
裡,就算救得回去,為保貞潔也得一死守節,自己這小人物,更是難逃一死了,九指鼠就算知道這不是自己摻和的了的大事,現在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接了下來。
只不過,就算九指鼠再機靈,也不會想到,自己眼前這婦人,卻不是哪家高門那二十三、四歲的少,這可是當今花鳳朝的女皇帝,年已三十有一的女帝——楚慧蓉。要不說這皇宮內府珍寶無數,已到花信之年的女皇帝,面上看過去,可和那堪堪出嫁不久的年輕婦人無一兩樣,這才讓九指鼠不由看走了眼。
聽著九指鼠這有些違心的話語,劉尋芳這會兒哪還會不懂那小混混的那些鬼心思。不過不要緊,這手底下人有些機靈,自己倒還正好拿捏,那淡然一笑,劉尋芳這會兒可沒有宮裡頭在女皇帝跟前的唯唯諾諾,那昂首的模樣,倒真像一個十足的女貴人,難怪九指鼠會以劉尋芳馬首是瞻“嗯,瞧你這機靈樣,倒還真堪得我重要。正好,這婦人,那可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貴人,裡頭的糾紛,你就不必多打聽了,對你也不好。我看重你的,自然就是這耗子
,官府進不來的優勢。至於這婦人,往
的身份,倒也頗為顯赫,只不過如今,嗤,這落地的鳳凰,可不如那雞!這小婦人,就便宜你了,不過,這小婦人,你可得好好招待,也別想著獨
,就按那耗子
裡頭的規矩,那娼婦,可得自食其力,你啊,就當可憐這小婦人,多給她介紹幾門生意,便算你有情了!”劉尋芳的這一番話,聽著九指鼠更是不由倒
一口涼氣。自己這頭頂上的女貴人,平
裡看清來清高明貴的,這下起手來可還真不手軟啊。瞧那小婦人嬌滴滴的模樣,保不齊往
是那哪家貴胄的天之嬌女,就算嫁了人後,免不了
後也是那掌管中饋的貴婦人。可撞到了這女貴人的手裡頭,如今卻要到這耗子
裡頭做那暗娼!要知道,這賣
的暗娼,可是耗子
裡頭最低等的娼
才做得的勾當,要靠那
下三兩
,賺取那一
三餐的伙食。一想到,這本該是在高門府邸裡頭養尊處優、尊榮享福的貴婦人,這元宵一
過後,變成了耗子
裡頭暗無見天
,賣身賺食的下賤暗娼,也不知道這嬌滴滴的小婦人承不承受的了。也得虧,那侍女尋芳,並沒有將女皇帝的真實身份讓九指鼠知道,要不然,知道那當朝第一尊貴的女皇帝,就要在自己手下,落為那奴籍都沒的下賤暗娼,九指鼠還不得嚇死了過去!
而劉尋芳和那小混混的這番言語,此時已經微微有些知覺的女皇帝楚慧蓉自然是聽了個真切。好大的狗膽!聽著自己往看不上眼的侍女,此時那高高在上的姿態言語,女皇帝早就氣得不輕,尤其是那該死的賤婢,居然還敢將自己一口一個小婦人的叫著,還把自己喚作那落地的鳳凰,不如雞!更是讓心高氣傲的女皇帝怎麼忍得了這口氣,再說了,那該死的賤婢,自然還敢讓那獻媚的骨頭都沒了的混蛋男子把自己當作那娼
來,這兩個該死的賤人,楚慧蓉這會兒恨不得讓人立即將這兩個膽大妄為的賤人抄家滅族!
但這時候,真是應了那一句——落地鳳凰不如雞。女皇帝這回兒躺著的,可不是那尊貴堂皇的寢宮之中,這兒可是那黑漆漆暗摸摸的耗子,
裡全靠那幾盞油燈照亮,女皇帝就算想將自己那以下犯上的侍女還有一個不知哪兒冒出來的小混混抄家滅族,也得女皇帝有那本事出得了這耗子
,更何況,這會兒女皇帝只有那聽二人說話的份,至於那雙鳳目,倒是微微掙得開來,可這手腳軟得就像那苗條一般,就是動彈,都動彈不得一分,只得直愣愣的看著那沒骨氣的小混混對自己的侍女點頭哈
,接著一咬牙,一擰身,便朝著自己走近了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