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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青星芒偶爾頑皮地落在崖涘身畔,似乎頗有靈
,留戀地繞著他白玉冠旋轉飛舞了片刻,又試圖穿過他面上的法術,妄圖停留於他的眼角眉梢。
崖涘心下微動,以指尖虛虛捏住一枚淡青星芒,輕輕地湊近,吹了一口氣。
恰如那年於紫曇華林,他輕輕吹了一口,帶有優曇花香味的微風便開了鳳華帝君一身硃紅
的華美長袍。那人回首,散漫一笑。
風華無雙呵!
浮生一世,於崖涘而言,如煙如夢又皆成幻。
鏡中花,水中月,不可拾取。
第二,太丙道人打著哈欠,神情萎靡,於翔翥殿頂遙遙望著崖涘與南廣和二人。丹田內那個碧青
的小人兒琉璃似的,又跳腳出來,將那對沒良心的禍害唾罵了一遍又一遍。
宮門大開。幾個侍衛畢恭畢敬地對兩個禍害行禮。
崖涘低眉垂眸,如平常一般對外人視若無物,只凝視著手中牽著的韁繩。這手中的韁繩,恰如自小殿下身上生長的因果,藤曼叢生,將他牢牢困於其中。萬餘年漫長的無涯的一場生,於他而言紛繁而又如此寂寞。
他垂眸,緩步牽著馬與小殿下並排走出宮門外,彎輕聲問了一句。
“殿下,你可要去梅花山跑馬?”
“孤今兒個不想去梅花山。”南廣和蹙起兩道秀的眉,抬眼烏溜溜盯著崖涘看。
十一歲的南廣和,因為常年服食藥的緣故,身體一直不能正常長高。比起尋常男子,自然要細瘦許多。但比起同齡女子,卻又格外纖長。
眉纖細而長,斜飛上挑,一雙丹鳳眼兒又似有情又似疏離,朱
菱角一般微微嘟著。粉雕玉琢一般的人兒,介於少年與孩童之間。
與這樣漂亮的人兒對視,於崖涘而言無疑是件痛苦的事情。
他垂下眼皮,淡淡道:“如此,便去……”
“崖涘,”南廣和忽然拽動他衣袖,打斷他未說完的話。
“你帶我去朱雀大街瞧瞧吧?”朱雀大街,就在宮門外。兩人便是牽馬走路,也不消一盞茶便到了。朱雀大街上車如水馬如龍,曾無數次鮮活地出現在駙馬王青霄的描述裡。
王青霄眉眼帶笑,繪聲繪地與南廣和描述那條街上的花燈、米花糕、糖葫蘆,拐過巷子,便能見到當街噴火的藝人,還有飛身躍於百尺竿頭的雜耍把戲,有人當街表演空手奪白刃,也有人甜甜
相依相偎共遮一把傘,緩緩行走於這條熱鬧的長街。
朱雀大街,染上了王青霄鮮活的面容,承載過這個青年所有對於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此言一出,崖涘與南廣和兩人突然間頓住。
兩人同時想到了一處。
眼前似乎又有王青霄神氣活現地起袍角,將錦袍掖在
上,興致
與他們當眾表演蹴鞠戲。有幾個膽大的太監宮娥紛紛探出頭來,瞧到
彩處,眾人齊聲喝彩。
兩人同時默了片刻。片刻後。
“崖涘……”
“殿下……”再次異口同聲開口。
南廣和詫然抬頭,隨即陰鬱了一天的小臉蛋終於放晴,微微回暖。他淡笑道,“是孤想岔了。若不是崖涘,孤今尚困於深宮,不得外出。此刻不該再得寸進尺才是。”崖涘默然。他也是近
才知曉,因為他常不在的緣故,隋帝以病情為由,將南廣和困鎖深宮。今
是四年來,南廣和第一次跨出宮門。
出宮前,崖涘曾特地找出一件白道袍,套在南廣和身上,輕聲唸了個咒。那道袍便隨著南廣和的體量身長逐漸縮小,恰如專為他縫製的一般。
此刻南廣和一身白袍,眉目奢華,抬目望著他淡然而笑。
那笑容裡,一絲溫度都無。
唯有沉甸甸的孤寂。
崖涘心下嘆息,突然伸出白玉般的手,輕輕覆在南廣和的眼前。
“別這樣看我。”崖涘的聲音微有些不穩。
“殿下,你是這世上最尊貴的人,亦是貧道眼中最可敬的友。”
…
…所以不是你得寸進尺,而是我無能,護不得你。不能讓你隨心所地痛快地活著。歡樂地,肆意地,妄為地,任
地活一場。
崖涘在心內默唸道。
他聲音清冷,面容整肅,淡淡道:“你若想去,貧道便陪你一道。”
…
…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永世不得善終。
“不必了。”南廣和推開他的手,雙目直視他,截然道:“便依往年習慣,咱們去梅花山跑馬吧!難得崖涘你今有空,孤這騎術荒廢了四年,如今也不知能不能上得馬背。”南廣和自嘲一笑。
崖涘心下微苦,只得眼看著他腳踩馬鐙,利落地翻身上馬。纖長的少年騎在馬背上,皎皎然如一尊白玉雕就的小人兒。眉梢眼角,髮絲衣袍,無一處不完美無瑕。
“駕——!”南廣和口中發出一聲清叱。
人如離弦之箭,瞬間已從崖涘身畔打馬經過。微風起白袍,兩人一個在馬背,一個在馬下,翻飛的衣袂捲動如
雲。
那一,南廣和與朱雀大街,擦肩而過。
從此閉口不提。
連同那個在曾經的一千多個子裡,歡笑著溫和地與他提起這條熱鬧的大街的人,一道埋入淵底。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多年後,鎮國將軍兼葉侯爺與小殿下閒話家常。正情意綿綿間,小殿下突然打掉他的手,不滿道:你當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