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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何苦……”崖涘突然睜開眼,面頰上汗涔涔全是被金水靈氣融化後的細小涓。氣息清冷,語聲卻斷斷續續,的厲害。

太丙所修靈氣源自世所罕見的變異金靈,呈碧青。五行之中,金生水。變異金靈的合體期大能為一個跌回煉氣期的小子修補內傷,原本不必如此吃力。

但壞就壞在,崖涘為了救南廣和,仙骨損傷,道體崩塌。——崖涘的道心,於南廣和說出那句“孤恨你”之後,心魔漸起,隱隱然有亂的跡象。

**五百餘年前,在太丙還是個漫山遍野跑馬摘花的少年郎,跟在一眾白衣飄飄的師兄弟們股後頭吭哧吭哧啃三千卷道藏,鎮被師兄騙、被師弟騙、給那個姓蕭的小混蛋做牛做馬的年代……

九嶷山當時的掌門人,也就是太丙道長的師尊,曾經有一次在眾人聚集的大課上,神肅穆地告訴他們:寧攪三江水,不亂道人心!道心一亂,仙門無望,因果叢生。

太丙當時懵懵懂懂。反正道心是什麼東西,他懂。——道心亂是什麼鬼?!

年輕時代的太丙自問這個幾率太低,低到他送走了飛昇的師尊,送走了飛昇的師兄弟,送走了飛昇的姓蕭的那個小混蛋……至今五百餘年,他從來沒見過。

而且師尊那個老混蛋,板著臉一臉肅穆地告訴他們這樣那樣,回頭卻啃著油滋滋的羊腿翹腳坐在屋簷下,嘲笑他們勤勤懇懇把他放的一個都當真的次數,也實在太多了些!

那老混蛋在課上說的話,誰知道幾分真,幾分假?!

君不見,年輕的太丙道長早已搖身一變,變成了五百年後執掌九嶷山的孤寡掌門。他老人家的一顆道心依然澄澈碧清,明亮璀璨。皎皎然若天邊明月。

他老人家原本以為,終其一生,直至他穩穩當當地熬過了鳳華帝君叛逃仙界、天門無人看守的亂象,終於跑到仙界與九嶷山一眾老小混蛋們會和的那,他都不會見到一顆活生生的、崩塌的道心。

直到他今晚在雪地裡撿到了吐血的崖涘。

然後,他老人家丹田處藏著的元嬰小人兒淚滿面。他老人家內心與識海也是一同淚灑英雄襟,悲傷之意有如滔滔黃河之水自天上而來,奔到海不復回。

那個他替師門相中的小苗苗毀了!

那個他原本以為撿來後,可以有朝一終於捂熱了,拿去和姓蕭的小混蛋獻寶的小苗苗……道心毀了!

太丙自問,就算是塊石頭,他這麼多年不聲不響小心翼翼地寶貝似的揣在懷中,替他向仙閣遮掩了這許多。

歷來都是,弟子唱,師父隨……諸多回滬,百般疼愛,這塊石頭怎麼著也得捂熱了三分吧?!

但他分明就是個不識好歹的!

為了一個小娃娃,竟然不惜毀了天生道體!

太丙吹鬍子瞪眼,雪白長眉下垂。沒好氣道:“閉嘴!”崖涘睫微顫,渺渺如山水墨卷的長眉蹙起,口中卻仍堅持道:“崖涘只是仙閣的棄兒,師父不必如此費心……”即便狼狽至此,他依然是那個清冷少年。

如高山月。如崖邊花。

可望而不可即。

依然有著那該死、卻又可敬的驕傲。

太丙簡直恨鐵不成鋼,氣的七竅生煙,收回僅存的靈氣,一盤腿,將丹田內從分神退化成元嬰的碧青小人兒安撫住。

“你也知道貧道是你師父!”太丙這才嘆了口氣,臊眉耷臉地望著面前這個從不肯自認九嶷山傳人的徒弟。

想想,又嘆了口氣。

“不管你認不認我,九嶷山師門從來沒有收過假徒弟。”他一瞪眼,堵住崖涘的話,繼續板著臉訓斥道:“我知道你是從仙閣來的探子。什麼狗世間行走!說的好聽,不過就是四處搜刮資質極佳的嬰兒,將人父母殺盡,只留下一個都不懂的孩子,然後丟到四處去培養。”太丙順手抓過邊拂塵,一撣子敲在榻上,擲地有聲。

“但你既然拜了我九嶷山師門,就是我太丙收下的弟子!九嶷山門規,從來沒有徒弟出事,倒在師父面前,做師父的卻見死不救的!”崖涘專注地凝望著這個髮鬚皆白的老道,目中突然出兩道熱淚。那熱淚沖刷了常年覆蓋於他面容上的積雪,一瞬間竟有種九嶷山巔冰消雪融,皎皎神子落入紅塵的震動。

“……”太丙目瞪口呆,拿拂塵指著這個弟子,半晌撇開頭,彆扭道:“還知道哭!你現在知道哭了,先前怎麼那樣不顧及自個兒的身子,為師就在這裡,你不會來找為師嘛?!什麼都自個兒扛著!你才多大……為師在你這個歲數,從來不把鍋往自個兒身上背!反正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扛著……哎哎哎,你做什麼?!”太丙眼睜睜見自家徒弟艱難地在榻上翻轉過身,面朝向他。隨即雙膝著地,雙手執過頭頂,右手拇指隱入左拳,以最正宗的九嶷山禮,向他行了一個最正宗、也是最隆重的弟子入門禮。

“弟子崖涘,今得拜入九嶷山祖師門庭,為第十九代掌門之首徒……”崖涘語氣微弱,不時輕,神卻格外鄭重。

“……師父,請受弟子一拜!”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過這樣質樸的句子了。

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這樣簡單隆重的入門禮了。

一瞬間,太丙眼前彷彿再次出現一群身穿白道袍的少年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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