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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猜忌的叛徒,到私自潛逃的犯人……”
“當時你親自率兵追我,我再不尋死,怕是要進宮當太監去了。”齊徽道:“……我沒想讓你當太監。”曲長負語氣淡漠:“但也沒打算讓我升官發財,一展抱負。在你心中,鷹隼只能折斷翅膀,放在掌心賞玩——我早就說過了,來你身邊,總要圖點利益,不給好處,我跟著你做什麼。”兩世來,他沒變的,就是說話不好聽,但句句讓人無法反駁。
以前的自己,覺得他涼薄,覺得他不近人情,總是疑神疑鬼。
而今才發現,曲長負少年喪母,父親是圓滑自私,一心只有公事的曲蕭,繼母慶昌跋扈刻薄,外祖宋家對他雖然關愛,卻滿門戰死沙場。
他的子,一定不好過。
要多少次的背叛與心傷,才會養成這樣一幅個?
又要多大的決心與努力,才能在這樣的身體狀況之下,依舊文武兼備,謀略出眾,一身風采令人為之傾倒。
可他這樣熱切地想要往上走,想要過得好,來到東宮,卻又被自己給辜負了。
心如刀絞,後悔又自責。
齊徽有生以來頭一次這樣低聲下氣:“抱歉,是我不好,我……已經在改了。”他看著曲長負,每個字都說的很艱難:“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有什麼事要做,我都會幫你。”曲長負道:“盧家,你保嗎?”齊徽默了默:“昌定王妃是我姨母,我母妃她……你要做到什麼程度?”曲長負道:“盧家倒賣軍糧,上一世宋太師的覆滅與此直接相關。我想如何,你說呢?”齊徽沒說話。
這件事對他確實為難。
正如驪妃所說,昌定王府不光是他的親戚,更是太子派系的重要助力之一,輕易割捨不得。
而且盧家遭難,他如果不管,也未免會寒了其他臣屬的心。
曲長負也沒生氣,揚眉一笑道:“你知道上一世我為什麼最終選擇跟你合作嗎?因為我很喜歡你的情。”
“你不是個好東西,我也不是,這樣互相利用起來,誰也不用覺得良心不安。我不會用人情關係來要挾別人做事,但可以要挾你。”他慢悠悠地說:“總之誰幫了盧家,就是在跟我作對。太子殿下,你曾經傷了我的心啊,就不知道這一世,你是否還會再令長負失望。”齊徽心頭如遭重擊。
兩人相對而立,但話已說盡,人也不該再留。
曲長負提步離開,擦肩而過的時候,輕輕在齊徽的肩膀上拍了拍,眼中笑意如同冰底波光璀璨的暗。
他的淺語在耳畔低低響起,動搖心底波瀾:“齊徽,你說想重新開始,放開過往,但以往我們經歷過的那些風雨,你——真忍心忘卻?”第26章人間無並刀齊徽走後,曲長負回了自己的院子。
路過相府花園的時候,見為了招待賓客搭好的戲臺子正在拆卸,漸漸下墜的夕陽之下,戲班子裡的人也在收拾物品。
一名姑娘坐在旁邊等候,猶自抱著琵琶,不時撥絃兩聲,輕輕唱和,帶著無端的惆悵。
曲長負駐足稍停,身後卻有人漫聲道:“可惜一片清歌,都付予黃昏。
共柳花低訴,怕柳花輕薄,不解傷
。1”曲長負未回頭,淡淡道:“璟王殿下,眼下是秋天了。”靖千江的聲音在遠處靡靡的樂曲中顯得分外冷清:“人間無並刀,亦難剪愁痕,不論
秋,都是應景。”曲長負嘆氣道:“我還沒追究你闖我的房間,你倒在這裡陰陽怪氣起來了。”靖千江一哂:“抱歉,看見齊徽就不痛快,沒忍住。”他頓了頓,又說:“你不會還想搭理他吧?有什麼事要他辦,還不如找我。”曲長負慢悠悠地說:“璟王殿下,人人都想攀高枝,你又不是太子,我幹什麼不找更厲害的。”靖千江沒聲了,曲長負倒是迴轉過身來,調侃道:“生氣了?”靖千江道:“沒有,我只是在想,你剛才怎麼沒把齊徽給氣死呢。”這話說出,兩人都笑了一下。
靖千江把手臂上搭的一件衣服披在曲長負肩上,這回卻正問道:“盧家的事,你打算把太子摘出去?”曲長負搖了搖頭:“你等著瞧吧,憑這麼一件事,別說太子,就算是盧延,都不會被重罰,我的目標一開始就在盧洋身上。”靖千江稍作沉
,已經明白了曲長負的意思。
目前盧家是跑不了了,但一個王府肯定也不會因此就敗亡,整件事一定要有人出來背鍋。
而這個人,不能是身為世子的盧延,昌定王的庶長子盧洋是個合適的人選。
別看盧洋在王府的地位沒有他的嫡出弟弟高,但此人在戶部就職,格縝密,少了他,王府看似損失不大,實則如斷一臂。
他說道:“果然高明。這樣一來,在別人眼中,損失盧洋的懲罰已經不算重了,想做保求情都不好開口。而對於盧家自己來說,卻是個啞巴虧。”曲長負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太子會不會出手。總之,他不忍心跟我作對,我省心,他忍心,那我也不用留手,就各憑本事,輸贏天定,也不失為一種趣味。”他說,靖千江就微微笑著傾聽,等曲長負說完了,他才道:“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