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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蕭毓嵐開門往外走，她無聲起身往梳妝檯去，從裡面拿出個褐瓷瓶，角勾出個微冷笑容，目光落在嫋嫋飄青煙的香爐上。

守在門外的李公公見到蕭毓嵐出來，眼閃過絲驚訝，連忙碎步跟上，低聲道:“陛下有何吩咐？”

“沒有，朕在想皇后在做什麼。”蕭毓嵐道。

李公公小心抬眸看眼宣儀殿內，瞧見披著外衫的沈如卿，揣摩不透蕭毓嵐這話何意，字斟句酌道:“皇后娘娘應是睡了。”如若沒別的事，此時洛聞歌確實睡了。

但蕭毓嵐直覺，洛聞歌不會那般老實，他輕抬手往黑暗處勾了勾，漫不經心道:“他睡了？”

“去了城外東五里處的陳家酒肆。”暗處輕不可聞回稟道。

蕭毓嵐輕聲冷笑:“朕就知道他昨晚那麼問，是別有所圖。”李公公膽戰心驚，不敢多問。

“讓人跟緊點，別讓人傷到他。”蕭毓嵐叮囑。

只要洛聞歌毫髮無傷回來，他才有發作的機會，免得對方在他面前巧舌如簧。

暗處悄無聲息褪了，像被洗去該有的彩。

“陛下，是否要擺駕回鳳棲殿？”李公公睨著他神不定的臉問。

“不用。”蕭毓嵐擰眉，“明早些喊朕，朕得在早朝前回趟鳳棲殿。”

“老奴懂得。”李公公恭敬道，心想:陛下果真更喜歡皇后娘娘，往後諸事需多跟皇后娘娘商討了。

這些年拋開太后不談，李公公沒見蕭毓嵐對哪個女人上過心，更別提為全貴妃面子宿在她殿內，心裡還記掛著，這不是動情是什麼？

被葉障目可怕到識人不清的李公公，壓不知這個決定代表著什麼，此時他隨蕭毓嵐走到門口，待蕭毓嵐走進去，他輕手輕腳關上門，又守在門口，心裡盤算如何讓皇后知曉陛下心意，好成帝后佳話。

再度進房的蕭毓嵐，方才走兩步，銳嗅到薰香味道不對，他倏然抬頭看向乖坐在軟塌上的沈如卿，神逐漸發冷。

*陳娘子開二樓門簾，側身請洛聞歌:“公子請進。”洛聞歌隱約看清二樓的包廂門皆是關著的，裡面有沒有人，無法得知，他裝作無知繼續走。

“公子請稍等。”陳娘子站在三號包廂門口，做出請人進門的手勢道。

洛聞歌不言不語，從容不迫走進去，衣襬坐下，待陳娘子離開，他偏頭對洛安說:“開窗戶。”洛安確定包廂內並無他人，也無威脅後，走到窗邊推開。

窗戶開，樓下沸反盈天的熱鬧聲層層往上攀，讓洛聞歌覺得這家酒肆多了幾分真實。

“公子，這裡有高手。”洛安在他身畔低聲道。

洛聞歌早有所料，斟了杯茶，在指尖輕搖慢晃:“若是沒高手，我還會懷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洛安疑惑不解，聽洛聞歌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識相沒問，只回到窗邊，找尋高手蹤跡。

“洛安，你若是和那位高手對上，有幾分勝算？”洛聞歌放下茶盞問。

洛安神嚴肅:“不到四成。”還行，比洛聞歌料想的要高。

“公子要打架嗎？”洛安問。

“我們想打，那位高手未必想。”洛聞歌輕聲道。

洛安越發不解。

洛聞歌淡笑不語。

主僕兩沒等多久，門外傳來沉重腳步聲，似有千軍萬馬，讓洛安的手落在隨身長劍上，渾身緊繃。

洛聞歌倒是穩坐著，晃著茶盞，頗有情調的很。

腳步聲越來越近，近在咫尺的那刻，洛聞歌輕抬頭同來人對上視線，他藏於斗笠下的長眉輕挑，怎麼是他？

“不是說沒人嗎？”來人嘀咕道，多看洛聞歌幾眼，“怎麼還坐了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

“王爺，咱們是這間。”跟在來人身側錦衣華服的柔媚男子道。

來人牽住男子手了，眯眯道:“本王知道。”許是看出洛聞歌不像好惹之人，來人沒上來便趕人，而是進包廂裡站定，看洛聞歌沒說話的意思，才再度開口:“這位公子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洛聞歌眯著眼睛打量眼前的人。身軀肥胖面容油光發亮，年紀四十左右，雙吊梢眼看誰誰想揍他，實打實五短身材，紫蟒袍加身，活像胖紫薯成，被他身側那位身著綠袍的瘦弱公子襯托，更顯肥壯，這讓洛聞歌更好確定他的身份。

“可是雲寧來的雲王？”洛聞歌問。

被句道破身份的雲王滿臉驚愕，胡亂看圈，硬著頭皮:“你是誰？”

“大理寺少卿洛聞歌。”洛聞歌說著摘掉斗笠，衝雲王輕緩而笑。

雲王讓他這笑，直接丟了魂，傻愣愣道:“你直在此地等候本王？”

“不是王爺讓人約得我嗎？”洛聞歌問。

雲王神微妙片刻，似想起什麼，回過神來擯退左右，見洛安還不走，他著手:“我想與洛大人單獨聊聊。”洛聞歌遞給洛安個眼神，洛安這才退出去，待房門關上，雲王施施然坐下，手在桌下興奮握，面上裝作沉穩道:“是，是本王約得洛大人，旨在和洛大人談談風月…啊不是，談談合作。”洛聞歌於雲王眼裡讀到些別的，眼眸微動暗記於心，面上附和道:“不知王爺想談什麼？”

“洛大人這大理寺少卿當了多久？”雲王問。

洛聞歌淡然道:“三年有餘。”